“顾遥，你脑子没糊涂吧！”室友肖凯插话道，“梁教授作为全国知名学者，研究的一向是高端学问。在他的研究组里，博士生都是打杂的，副教授才称得上是中坚力量。就算你是学霸，才大一，在那种地方连给大佬提鞋子都不配。”
“没那么夸张吧，”顾遥平静道，“那张只提到了物理系，并没有限制学生的学历和年级——”
“——那是因为大部分本科生都有自知自明！他们知道，做不到的事情就不去尝试，免得浪费时间、丢人现眼！”
说到这里，肖凯意识到自己有些激动过头了，于是他清了清嗓子，有些歉疚地说道：“当然，这是我个人的看法。如果你要去试试，我们404寝室的哥们自然会支持你。”
顾遥被他突变的语气逗乐了，拍了怕他的肩膀，笑道：“不试试，怎么知道自己不行？就算被踢了，也至少能跟教授混个脸熟啊！机会嘛，总要自己去争取。”
肖凯不再说话。
他默默看了顾遥一眼，只觉得学霸的思维逻辑果然和普通人不太一样。像他这样的咸鱼，恐怕走到教授办公室门口就腿软了。
但佩服归佩服。扪心自问，他并不看好顾遥。
考试和研究是两回事儿。考试考得好，不代表能搞学术。
更何况顾遥只是个连力学基础都没有学完的大一菜鸟。
…………
三下两下消灭了盘中的蛋糕，顾遥便重新坐回到书桌旁，打开学校官，开始默默浏览梁志远教授的个人主页。
顾遥之所以想要加入梁教授的课题组，并不是想用梁教授“知名学者”的身份给自己镀金，而是因为梁教授的研究方向正好是自己感兴趣的——
想想看，纯粹的理论物理，曾经使多少天才人物趋之若鹜！
默默把梁教授的论文下载到电脑里，顾遥开始一字一句地仔细阅读，遇到不懂的专业术语，便上，或者翻阅参考书。在超能力的帮助下，论文里那些常被调侃为“天书”或是“颜文字”的公式，再也没有对顾遥造成任何障碍。
酣畅淋漓地读完十多篇论文，顾遥仍感意犹未尽。
但时间不容耽搁。他沉吟片刻，便开始编写电子邮件。
根据论文的内容，顾遥简单介绍了自己对梁教授研究成果的理解，概述了自己的观点和推算步骤，并礼貌地表达了自己想要加入研究组的意愿。
在邮件的末尾，他注明了自己的姓名、专业、联系方式，唯独没有年级。
他非常担心，万一梁教授看到“大一年级”四个字后，连邮件内容都不看，就直接把他排除到考虑范围之外。
他可不想接受这种可怕的结果。
把邮件反复检查几遍，顾遥便点击鼠标，确认发送。
整个过程仅花费两时。
因为太过于专注，顾遥并没有听到背后的窃窃私语。
只见三个室友聚在一起，盯着顾遥声议论——
“天呐，他真的是在看书吗？”
“不可能！以他近乎每秒钟一页的翻书速度，根本不可能记住任何知识点——我就算一目十行、不求甚解地读书，都不可能读这么快！”
“我看说都不可能这么快！”
“可是看他那专注的表情，并不像是装模作样、不懂装懂。”
“没错，像顾兄那种人，肯定不会闲着无聊翻书玩。”
“说不定他是在做物理实验，给纸张做受力分析……嗯，比如快速移动的纸张在空气阻力作用下是否会发生塑性形变？”
“算了，学霸的世界我们不懂。我们还是乖乖做喊‘666’的咸鱼吧！”
“……”
…………
第二天清晨，顾遥打开邮箱，便看到了梁教授的回复。
邮件里仅有简简单单一句话：
“周一下午六点半来办公室找我。”
他本以为，像梁教授这种日理万机的大佬，估计要等个十天半月才会搭理他，没想到竟然回复得这么快。
这使得顾遥欣喜之余，又隐隐有些紧张，因为留给他准备的时间实在太短了。
“至少教授愿意给我个机会，”他在心头宽慰自己道，“我才大一，就算最后被踢了，也称得上虽败犹荣。”
但在此之前，顾遥决定狠狠恶补一下物理知识。
“肖凯，帮我跟程涛说一声，今天下午我不跟他去打球了。”
肖凯愣了两秒，开口道：“噢，好……你要去实验室？”
“不，图书馆。”
反正都一样。
肖凯在心头默默吐槽了一句。
在他的记忆里，顾遥这家伙，一向把实验室当寝室，把图书馆当吧。
只是……
肖凯悄悄瞟了眼微信——如他所料，班级群里有人约他开黑。
换做以往，肖凯肯定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可今天，望着顾遥匆匆赶往图书馆的背影，肖凯不知不觉间失去了打游戏的兴致，像条咸鱼一样，有气无力地瘫在椅子上。
唉，比你优秀的人比你努力一万倍，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他突然深感绝望。
…………
滨海大学图书馆。
这座滨海大学最古老的建筑始建于民国初年；中西合璧的风格，古朴大方的建筑，使得无数慕名而来的游客在此拍照留念。
一根根高大的石柱巍然耸立，支撑着精美的圆形穹顶。
走进馆内，高大的书架鳞次栉比，成千上万书籍陈列其间。
在滨海大学的校园内，顾遥除了实验室之外，最喜欢的地方就是图书馆。
这里环境清静，学习氛围浓厚，当然最关键的是冷气开得很足。
顾遥刷了学生卡，披上外套，便径直朝着自然科学区域走去。
滨海大学的藏书量令顾遥非常满意。
在图书馆一角，和物理有关的书籍一共有数百本，排除应用物理和科普类读物，光是理论物理类的书本就堆满了两个书架——
……《优雅的宇宙》《狭义相对论》《新概念物理电磁学》《时空与几何》《广义相对论基础》《量子力学概论》《物理学经典教材：弦理论》《数学物理方法》……
仿佛超市里琳琅满目的商品一样，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够我打发一天的时间了。”顾遥嘴角微微上扬，如是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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