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柠被一阵嘈杂的吵闹声吵醒,睁开惺忪的睡眼,迷蒙之间,一个衣着华贵的美艳少妇,正一脸狼狈地跪在地上,拉着一个面容冷冽的男人苦苦哀求着什么。
看到这一幕南柠心里并没有多大起伏,她奇怪的是,这俩人为什么穿的这么…诡异?
少妇穿着红色的轻纱云裳,衣衫上绣着繁杂的花朵,发间插着几只硕大的金步摇,看上去犹如一个蜷缩着的圣诞树。
困惑地眨眨眼,揉揉微微发疼的眼角,拍拍双颊,重新睁开眼后,还是那个美艳少妇和冷酷男人,南柠皱起眉头,艰难地翻身下床,刚起身就震惊地瞪大了双眼。
谁告诉我这肉乎乎,软绵绵的爪子是什么鬼。仿佛不相信一般,踢踢腿,这才恍惚意识到,自己好像变成一个肉嘟嘟的孩儿,好像还是一个不满三岁的豆丁?
南柠飞快地跳下床,打量着周围陌生的一切:不知是什么木头制成的雕花大床,床木上似乎正向外散发着过于浓烈的花香,视线外移,房间能陈设着许多金制的器皿,就连用来与外间相隔的帘子,都是用金制的珠子制成的。
南柠四下看着这暴发户般的陈设,嘴角不受控制地抽动,还来不及说什么,一阵香风向自己扑来。
南柠下意识地想躲开,却忘了自己这时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萝莉,刚抬起脚,就被这个满身刺鼻香味的女人抱了个满怀。
“阿柠,阿柠,你快求求你爹爹,求求你爹爹不要离开……”美艳少妇萧梅涕泗横流,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
亲眼见到那少妇竟然在男人看不见的角度里,用南柠有些破旧的衣服擦鼻涕时,南柠就诧异地瞪大了双眼。
这他喵都什么跟什么?南柠拧巴这一张脸,抬头看向那个所谓的爹爹。
只见男人脸上带着浓浓的厌恶,紧锁的眉头,下拉的唇角,棱角分明的脸上让这种阴郁的神情生生磨损了男人英俊的脸庞。
“你拉着傻子有什么用,要是你家里稍微有点能耐的话,这家主之位我早拿到手了。”男人十分厌恶地甩甩衣袖。
“我娶你真是浪费时间,不仅什么都没拿到,还……”男人不知想到了什么,恨恨地瞪了眼听到他的话后,拼命把脸往南柠的衣服里蹭地萧梅。
“败家女人,哼。”瞪了瑟缩的萧梅一眼,带着满腔的怒火拂袖而去。
南柠撇撇嘴,有些无语地看着自己被萧梅蹭的脏兮兮的衣服,没有动作,只是皱眉看看那瘫坐在地上仿佛失去一切的萧梅,伸出爪子想要说些什么,却被萧梅一把推开。
的身子在房间里滚了几圈才堪堪停下,南柠诧异地抬起头,正撞见萧梅一脸狰狞,“我养你个傻子有什么用,有什么用,一点都帮不上忙,还不如当年就看你那么死……”
萧梅不知想到了什么,一脸惊恐地望望了四周,然后,连滚带爬的扑上来抱住南柠。
“阿柠,阿柠,娘亲不是那个意思,娘亲最爱阿柠了对不对,快,快说阿柠离不开娘亲,阿柠需要母亲…”萧梅惊恐地抓着南柠的胳膊,眼球不断地转动,似乎在警惕着什么东西似的。
南柠蹙眉,一头雾水,娘亲?有这样的亲娘么?南柠看看萧梅那不断惊恐的打量着四周的样子,不想是觉得对不起她,反而更像是被什么东西胁迫一般。
南柠皱眉看了一圈,深深觉得四周并没有什么异常。
思索间,感到自己肩上的力道加重,南柠暗吸一口凉气,费力挣扎,奈何人力气也,怎么也挣不来萧梅的禁锢。
咬咬牙决定还是先听萧梅的,南柠赶紧点了点脑袋,表示自己赞同萧梅的话。
见她点头,萧梅又一次回头看看,终于松了口气,狼狈地瘫坐在地上,一手捂住胸口,大口大口地喘呼吸着空气。
良久,萧梅抬头,恶狠狠地瞪了南柠一眼,起身,坐在梳妆台前开始整理自己的妆容,从头到尾都不在搭理南柠。
南柠有些无语地看着萧梅一连串的动作,到也没怎么介意她对自己的轻视,只是有些奇怪,这女人刚刚到底是被什么威胁了?她想了半天也没得出什么结论,撇撇嘴,在萧梅看不见的角落里,悄悄溜了出去。
那女人是这身体的亲娘么?南柠垂下脑袋看看自己身上那有些破旧的衣服,再想想萧梅身上的绫罗绸缎,嘴角一抽,觉得实在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
南柠甩甩脑袋,还是决定先抛开这些问题看看周围是什么情况再做说。
晴空万里,鸟鸣清脆,富丽堂皇的府邸后院,一个姑娘迈着短腿在无人的角落里转悠。
正晃晃悠悠走着,前方似乎有谁在说话,隐隐绰绰的,并不真切,南柠歪着脑袋想了想,点头,抬起短腿踢踢踏踏地顺着声音来源走去。
南柠迈着短腿不知走了多久,抹抹额头上渗出的汗珠,有些奇怪,总觉得自己似乎走了很久,只是那声音能传这么远吗?
还未来得及细究,耳边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拐了几个墙角之后,终于看到了的声音的来源,那是两个扎着包包头的丫鬟。
南柠仗着身子,偷偷溜到两个丫鬟身后不远的一个假山的洞里,偷听她们谈话。
“飘渺阁那位可真是丢人啊。”发间绑着粉色布条的丫鬟十分不屑地开口。
“嘘,声点。”绑着蓝色布条的丫鬟赶紧拉了粉色布条的丫鬟,环顾了一圈后,声说道:“虽她丢人,但可怜的不还是咱们的少爷和姐,姐年纪就受尽欺负,听说啊,姐穿的衣服就跟我们差不多,还是旧的。”
“姐这里还……唉,你说这做千金还不如我们这些丫鬟来的自在。”蓝布条的丫鬟顿了顿,指指自己的脑袋,满脸同情地说道。
“可不是,你说这二老爷真作孽,先娶了萧家大姐,又不好好珍惜,竟然联合萧家姐的妹妹生生磋磨死了大姐,这下好了…唔…”粉布条丫鬟颇有些愤懑地冷哼,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蓝布条丫鬟捂住了嘴。
“噤声,可不能乱说,你忘了之前飘渺阁的连翘了?虽说这唐府没有什么秘密,但也轮不到我们乱说啊,走走走,快干活。”蓝布条丫鬟打量了一下四周,急忙拉着粉布条丫鬟走了。
少爷,姐,萧家,唐家,妹妹,窝在假山洞里的南柠咬着拇指指甲回忆着,怎么感觉这情节这么熟悉啊?那这里是唐家?南柠抬头望望这仿佛很气派的府邸。
掰掰手指,结合那两个丫鬟说的和那个所谓的爹的那句傻子,南柠估计那位姐是自己,那样算的话,这个身体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喽?
说实话,作为独生女的南柠虽然一直很想要一个哥哥,但绝对不要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好么?谁能对三的孩子和颜悦色啊,还是害死自己亲娘的三的孩子,南柠生生打了个冷颤,下定决心一定里那个所谓的哥哥远一点。
南柠见周围没有人经过了,就悄悄溜了出来,继续迈着短腿,漫无目的地走着,肉嘟嘟的手捏着自己那双层下巴,努力回想醒来之前的事。
南柠依稀记得自己好像是上班路上,把一个就要被车撞倒的孩推开,自己以血肉之躯迎上那迎面而来的汽车,然后,然后就醒了。
南柠嘴角一抽,出车祸穿越?呵,真没新意,南柠撇撇嘴。
她倒没想过回去,就算回去了,那个世界也没自己的容身之地吧,南柠自嘲地扯了扯唇角,想起了许多事。
南柠的父母是表面夫妻,为了维护自己那所谓的外在形象,一直没有离婚。他们平时都是各玩各的,除了南柠自个,她所谓的同父异母或者同母异父的弟弟妹妹不知有多少个呢?
自己死了,大概父母那名存实亡的婚姻也卸去了一部分枷锁吧。
呲,南柠突然觉得自己在那种环境下长大,没有长歪还是一个舍己为人的当代好青年实在是太棒了。
南柠叹了一声,压下心底的落寞,迈着短腿晃晃悠悠地走着。
晃了一会儿,耳边传来悠扬悦耳的笛声,把南柠的思绪拉回,紧锁的眉头一舒,眼睛微微发亮,咧咧嘴,顺着声音找去。
通过一片翠绿的竹林,首先看见的是一个身穿青色锦衣的少年,年岁不大,却生的异常漂亮,眉眼之间依稀能看到长成之后的倾城之姿,一枚的泪痣点在少年的左眼角下,整个人犹如青莲静立,美好之至。
少年双眼紧闭,仿佛沉醉在那个用笛声编织的世界里。
不仅少年,南柠也在笛声的濯洗下慢慢放下心中的不安,蹲下身,托着脸,听着这动听的乐声。
悠扬的笛声回荡在竹林,久久未散。
唐煊睁开眼,正好撞见一个肉嘟嘟的包子,闭着眼一脸陶醉的样子,雪白的包子脸上挂着甜美的微笑,那天真懵懂却陶醉的神情让一向清冷的他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听到笑声,南柠回过神来,看着带着笑意的少年,即使是脸皮厚得过城墙的南柠,也默默地低下头,不敢让少年看见自己的窘迫。
“唔……”毕竟是自己打断了少年的演奏,南柠支支吾吾的不知该说什么。
“呵,不用这样,阿柠过来。”唐煊把笛子放在旁边的石凳上,冲手足无措的包子南柠招招手。
南柠偷偷抬眼看看唐煊,正好撞见他戏谑地眼神,也不敢多看,疑似娇羞的低下头。
唐煊见状,压下笑意,上前牵起南柠肉嘟嘟的爪子走到石凳边坐下,“阿柠怎么了,是怪哥哥这么久不去找你么?”
“……”南柠张张嘴刚想说话,看着少年关切的目光一时愣住了,这少年刚刚说什么?哥哥?
唐煊嘴角带着醉人的笑意,把包子放在自己膝上,低头用额头蹭蹭南柠雪白的脸,“哥哥不是故意的,只是各大学院的选拔就要开始,哥哥要专心修炼,不要怪哥哥好不好?”
感,感情,这位就是本姑娘那同父异母的哥哥?南柠只觉得浑身僵硬,连动都不敢动,生怕对方一个不满意捏断自己的脖子。
唐煊有些奇怪地看看浑身僵直的包子,正要开口说话,身后传来一道令人十分不快的声音。
“呦,这不是唐煊么,怎么,又抱着你家傻子玩?哼,你就那么自信各大学院的入学考核你一定能入选么?”
唐煊转头,正好看见一个三角眼里闪着与年纪不符的凶光,脸上明晃晃的挂着“嫉恨”二字的平凡少年,说少年平凡只是因为那张脸,如果忽视他的表情,实在是放到人堆里都找不到的类型。
唐煊脸色微变,抬手捂住南柠扑棱着偷听的耳朵,冷厉的目光刺向那路人甲少年。
如果说唐煊纯粹是为了少年的话不快,那南柠则在听了唐煊的名字后,整个人处于呆愣的状态。
南柠嘀咕,我的天啊,难怪觉得那个情节有些熟悉,萧大姐,唐煊,唐家,这他喵的不是《炼神》里的情节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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