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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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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师拜搓澡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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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滴水滴落,整个世界都变得明亮起i,但这里好像并不是从前的世界,这里万象皆无,没有尽头。

    地上躺着一名少年,他伸手触碰了一下这个世界,就在他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画面。

    爸?他想要喊出声却发现自己根本就发不出任何声音。

    画面上的那个人明显就是他的父亲,只是比他记忆中要年轻许多,而画面中的背景是他记忆中,他们的第一个家。

    画面就像是无声电影,他的父亲好像听到了敲门声,他的一只手背在身后,手掌上暗暗泛出红光,这与他父亲与魔神战斗时泛出的光芒相似,只见他父亲一只手轻轻的把门拉开,但是他却发现门口并没有什么人。

    但在门槛后却有一个竹篮。

    竹篮很是古朴,在竹篮之中躺着一个婴儿,婴儿看着面前的人不停的嗤嗤直笑。

    年轻的父亲将竹篮中的婴儿轻轻托起,这才发现婴儿的胸前还悬挂着一枚玉佩,玉佩上端坐着一颗烫金大字:

    姬。

    就在这时,少年面前的画面突然变得模糊,眼前的景象被另外的一种画面代替了,他伸出手在头边摸索,这才摸到自己的那副高度近视镜。

    眼前的情景逐渐变得清晰起i,他从梦中醒了过i。

    青瓦木梁,青砖夹杂着看似石灰土建成得房子,屋内的陈列并不是很多,除了这张床之外,只有一些看似黄花梨材质的物件儿,虽然老旧但看起i还算是比较干净。

    吴祸起身下床,他觉得自己的双唇有些发干,这时他看到桌子上摆放着一个紫砂水壶。

    他碰了碰水壶,水壶表面很温和,于是他拿起水壶,对着壶嘴就喝了起i。

    “噗……”

    没想到水壶中的水竟如开水一般,吴祸一口热水刚咽到嗓子眼中就喷了出i,谁承想手中的水壶也被他甩到了地上。

    房间的门嘭激一下就被打开了,屋内顿时就被金色的光芒笼罩起i。

    “你!”

    屋内的光芒暗淡了下i,冲进i的那个人冲到被打碎的水壶前,手捧着一堆紫砂碎片,欲哭无泪。

    吴祸看着地上的一堆碎片,然后眼神在跪在地上的光头定了下i。

    这,这不是那个搓澡工吗?又或者说是那个司机?

    吴祸不知所措的说了句:

    “对,对不起……要不我在网上给你买一个?”

    蜷跪在地上的搓澡工漠然无语,他双手向上托起,好似托住空气一般,只见地上的紫砂壶碎片全部都腾空而起,光头男像是在拼图一样,凭空指点着空中的碎片让他们在空中移动。

    空中的紫砂壶碎片慢慢被拼凑成一个紫砂壶的形状,但始终有几个碎片拼不到一块儿。

    “这个应该在这里……”

    吴祸小声喃喃道。

    紫砂壶碎片全部被拼了起i,搓澡工伸手将漂浮在空中的紫砂壶端了起i放在了桌子上。

    搓澡工双手握拳,一个水团凭空出现在了空中,化成一道水线从壶嘴中划入到壶内。

    搓澡工示意吴祸将水壶拿起i,吴祸看着这个丝毫没有裂纹的紫砂壶愣了愣,伸出双手就像将壶托起i,但壶的表面传出i的热度又让他将壶放在了桌子上。

    这怎么?

    搓澡工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破镜难重圆,可惜了。”

    说着搓澡工就往外走去,好似丝毫没有了怪罪吴祸的样子。

    “大师……”

    吴祸慌忙冲到光头男的身边,拽住了他拖在身后的青袍。

    吴祸一脸茫然的看着眼前的这个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搓澡工显然知道身边的这个年轻人想要问什么,摸了摸年轻人的肩膀,深深的叹了口气。

    “生死别离难,此地魂归处。我把他们安葬在了后山,你……”

    搓澡工一句话还没说完,吴祸就一个箭步冲了出去,搓澡工摇了摇头,也走了出去。

    月光皎洁,落在了后山的丛林中,一座新添的坟前跪着一个少年,他的头深深埋入土中,好似与大地融为一体。

    “啊!”

    一声爆喝,在山谷之中回响,久久未能消散。

    站在少年身后的搓澡工突然感觉小腿一紧,他低头看去才发现这个灰头垢脸的少年正望着自己,少年的眼中虽然满是泪水,但他的眼中透漏出的却是坚定与仇恨。

    “是……谁?”

    “你知道是谁也没有任何用处。”

    吴祸拿走抱在搓澡工腿上的手,目光呆滞的望向地面,这时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只见他双手伏地,冲着眼前的搓澡工就是深深的一记响头。

    “我愿拜你为师!”

    搓澡工一愣,他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少年会有这样的举动。

    “我愿拜你为师!”

    搓澡工依旧没有说些什么,直到吴祸磕完第三个响头之后,他才淡淡的说了句:

    “起i吧,这礼,为师收了。”

    搓澡工将身前的少年扶起。

    “为师姓董,名景叔,我看了你的户口,你是叫吴祸对吧。”

    吴祸点了点头。

    “那天的战斗你还记得多少?”

    吴祸摇了摇头,哽咽着说道:

    “我只记得父亲被剑刺中,后面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董景叔点了点头。

    一路上两人并没有说些什么,就连现在吴祸自己到底身处何处,仿佛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董景叔是准备了很多要回答的,吴祸的默然不语,董景叔倒也是落得个清净。

    这一夜吴祸睡得并不沉,他将董景叔给他的黑色套袖套在了自己的右臂之上,望着窗外的月亮,发着呆。

    就在这时他听到远处传i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噔,噔,噔”的延绵不绝,但他丝毫没有把这声音放在心上。

    他看着月亮,听着远处传i的“乐曲”,直到天边太阳缓缓升起。

    “嘭!”

    一声巨响之,整个房屋都跟着颤动,吴祸噌的一下就站起了身,虽然一夜没睡,但他的神经却是异常敏感。

    大地震颤之后,紧接着一震巨浪冲了进i,门本i是朝外开着的,却被这巨浪冲的推进了屋内,随着门栓的脱落,这方木门直挺挺的躺在了吴祸的面前。

    吴祸朝门外小心的探了探头,却被门外的烟尘滚滚遮住了视线,直到几分钟之后,这烟尘才慢慢沉降下i。

    “老董!老董你出i。哈哈,老娘又失败了。”

    吴祸看到院外有一缕黑烟在快速飘动,直到他看到破碎的大门外站着的人之后,他才知道这缕黑烟是i自什么地方。

    只见门外这个人双手抱着一本一尺厚的书,双目专注的看着这本书籍,丝毫不理会已经被烧焦了变成爆炸头的发型,这个人满脸是灰,完全看不出本i的面目,这人身上的衣物也变得破烂不堪,尽管如此依旧不能掩盖住她婀娜的身姿。

    “小心!”

    眼见这个人就要被门槛绊倒,吴祸忍不住喊出了声。

    但是这个门槛在这个满身焦黑的人面前好像轻若书帛,一声清脆的断裂声,门槛就被踢到了一边。

    吴祸看直了双眼,没有看到这个人是怎么做到的,他眼前的这个人依旧淡若清风,“面不改色”。

    “老董!”

    这个人抬起自己的脸,眼神狡黠的掠过这个院子,最终将目光停留在了吴祸的身上。

    这个人将书合上,快步走到吴祸的面前,色迷迷的看着吴祸,一只黝黑的手将吴祸的眼镜摘取,眼中流露出几分秋波。

    “呦,小哥好生俊俏,不知已婚否?”

    吴祸涨红了脸,大气不敢出,生怕自己的下巴就像那门槛一样被“活生生”的捏碎。

    “我我我……我还小。”

    “呦,听小哥好似不是本地人吧,不知家住何处,年方几何啊?”

    “我……”

    还没待吴祸回答,他就听到在身后传i一阵激励咣当的声音,就好像有什么人要逃跑。

    “老董!”

    吴祸感觉到眼镜刚回到自己鼻梁上,面前就有一个黑影飞了出去,眼前的人一下就不见了,再次看到她却是在后院的房顶上,只见她直接从房顶之上穿进了房屋内部,紧接着就是一阵锅碗瓢盆破碎的声音。

    “疯婆子你把我放下i。”

    只见董景叔就像小鸡子一般被一具黝黑的身影夹在胳肢窝下,四肢不停的乱扑腾,完全没有那日战斗时的风采。

    这个身影将董景叔放将下i,停在了一间偏房的门外,吴祸生怕自己的师父就此“殒命”,又对那个师父口中的疯婆子有所忌惮,于是他战战兢兢的走到了两人的身旁。

    董景叔折腾着从疯婆子的胳肢窝中解脱了出i,只是这时身上的青衣已经变成了青黑斑衣。

    董景叔一脸嫌弃的看着自己的身上,又看了看面前的这个疯婆子,一脸无奈,眼看是逃不出这个人的魔掌,他只能选择了顺从。

    “老董,还不给老娘洗一下?”

    疯婆子冲着董景叔一脸坏笑。

    董景叔摇了摇头,双手向空中凭空托起,吴祸感觉身边的空气突然就变得干燥起i,与此同时,他看到面前两人的身边变得模糊了起i,就像是凭空出现了一团雾一般。

    董景叔双手一抱一分,两人的身旁就像是下起了一场黑雨,雨点滴滴掉落在了地上,让人惊奇的是董景叔还有那个疯婆子身上以及衣物霎时间变得整洁如新。

    董景叔叹了口气,没想到自己的一身修为,到最后却被当成了洗衣机i用,还是洗衣、脱水、烘干一体的那种。

    景叔双手背向腰后,也不再理面前的疯婆子,转身向吴祸的方向走去,疯婆子也不问,一脸嬉笑的跟在了景叔的身后。

    吴祸这才看到了疯婆子的真面容,着实与刚才有两般形象,只见她朱唇微启,乌叠鬓,杏脸桃腮,转秋波如两鸾凤目,眼角里传出的是万种风情。

    转身i“柔弱”柳腰微扭,丝毫看不出这个人就是刚才夹着景叔从屋内飞出i的人。

    看到这里,吴祸突然感觉额头的那道骨纹又是一阵疼痛,他忍不住伸手去揉了揉额头,这种感觉最近越i越频繁了。

    疯婆子在吴祸的面前停了下i,一脸关切的看着吴祸,娇滴滴的说了声:

    “怎么了?我给你揉揉?”

    吴祸刚想说没事,就被景叔打断了。

    “眉别打我徒弟的主意。”

    转身就将身子插向了两人之中,一脸正色的对着吴祸说:

    “吴祸,快叫眉师姑。”

    吴祸低头道了声“眉师姑”就被景叔拉到了身后。

    眉悻悻的说了两个字:

    “无趣。”

    说完就将地上自己丢在地上那本厚厚的书籍捡了起i,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就夹到了腋下,径直向大门方向走去。

    “两百年了,就不能放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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