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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恕前尘,陌上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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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爱情从告白开始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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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恕看到这句话时,尽管心里有些准备,可还是震惊了好一会,李陌是个好姑娘,而苏恕不会和她爱上同一个人。

    “这句话很文艺,我,非常喜欢。”苏恕装作没看懂话里的意思,回复到。

    张颠蹙了蹙眉头,心下想:“没有关系的,很多事情都要慢慢开始。”

    “在读容若的诗,情义绵长,词句恳切,他的诗波澜了我一世风华。”张颠写到,尽管是用楚秦潇的喜好在与苏恕聊天,心下也不觉有什么不妥。

    “我最喜欢的诗人大抵就是容若了吧。他的多情而不滥情,让我很是痴迷。”知道张颠在读容若的诗,苏恕内心很欢喜,如今读书的人都甚少了,更何况是读纳兰性德的古诗?

    “你知道世界上最悲伤的一个字是什么吗?”苏恕问。

    “什么啊?最悲伤的字?哭?哀?还是痛?”张颠思索半天也觉得没有一个字妥当。

    “我学富五车的哥哥啊,世界上最伤心的字是什么啊?”张颠猛地冲到楚秦潇房里,吓得楚秦潇差点将手里的《撒哈拉的故事》掉地上。

    楚秦潇看看张颠,无奈的说:“这不是看个人观点吗?你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啊!在我看来是‘若’字。”

    “咦?‘若’,这个不错哟。”赶忙动手给苏恕发过去。

    “真是好巧,我也认为是这个字。‘若’有了这个字,就感觉一切都不是真实的。”

    看到苏恕的回复,张颠兴奋的大叫,“哥,你太棒了!!”

    看到楚秦潇专注读书的样子,以及很碰巧的与苏恕想到一起的‘若’字,张颠突然有种肠子要悔青的感觉。以前楚秦潇总要拉着自己读诗写字,自己却总是各种推脱。还借着袁世凯的名句冲楚秦潇说:“大丈夫当提三尺剑,立功万里外,岂甘愿死守圣教周礼之下!”想想觉得真是愚蠢。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看着张颠越来越沉重的表情,楚秦潇知道,肯定是医院里又出事了。张颠长期以来都在a市华中医院做义工,虽然没有明确说过,但是全家人心里都明白,他不过是借此来弥补自己没有学医的梦想。楚秦潇当年也劝过自己的父亲,可就是不明白楚鹿邑为什么非要逼迫着张颠去学不喜欢的法学。

    “出什么事了?”见张颠挂掉电话后,楚秦潇问。

    “星,怕是连一周也撑不过了,已经不能进食,不能站立,甚至不能抬头了。”张颠声音哽咽,双手痛苦的捂着脸,泪水透过指缝滑落。

    尼曼匹克病,是一种先天性糖脂代谢性疾病。多发于儿童。患者智力减退,感情易变,学习困难。七岁的星在一年前被确诊为尼曼匹克病。只是张颠没想到病情会恶化的如此的快。

    楚秦潇利索的回屋拿起钥匙,开车和张颠驶向a市。

    病房里,星的爷爷老泪纵横。看见张颠进来,星的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又失了色。张颠的心很痛,他不知道此时此刻他该如何面对这个还没有历经世间美好的孩子,更不知道此刻他该如何安抚已过花甲的老人。

    医生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病房里,楚秦潇拉拉张颠的衣袖走出去。

    “赵医生,真的没希望了吗?”张颠仍然不甘心。

    “伙子,星没有爸爸妈妈,你能照顾他到这个份上,我们都很感动。但是,你也知道,尼曼匹克,像星一样能坚持一年之久的已经算是奇迹了。”

    两天后,星离世。张颠的疲惫程度楚秦潇已经无法言说。两天里,张颠日夜守在床前,给星讲着美丽的童话故事,尽管他不一定听得懂。楚秦潇也知道了,前段日子里,张颠频繁向自己借的钱都花在了星身上。可生命的离世总是那样的猝不及防。

    国庆的日子一天天流逝。很快,返校的日子便来临了,张颠似乎又恢复了他旧时的明媚,那种阳光的笑容渐渐回到他的脸上。

    再次来校时,各院校队开始招新,大家都积极主动着参加一些社团。唯有苏恕依然像无事人一般,除了上课,就是静静的看书,写字。

    师淇开朗活泼的性格结识了不少朋友,再加上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巴,各种面试毫不费力的就通过了。

    招新结束后,师淇进了主持队,舞队。蒋珊珊虽是碰了几次壁,最终还是去了广播站,进了排球队。李陌呢?因为张颠是法学系,努力进了权益部,经常给大学生普及一些法律知识。苏恕想不通的是短短时间里张颠是因为什么能够让李陌如此疯狂的。而自己不敢告诉李陌,张颠对自己的积极主动,以及他字里行间透露出的情意。

    手机指示灯再一次亮起来,苏恕知道,定是张颠。

    我如果爱你——

    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如果爱你——

    绝不学痴情的鸟儿,

    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

    也不止像泉源,

    常年送来清凉的慰籍;

    也不止像险峰,

    增加你的高度,

    衬托你的威仪。

    甚至日光。

    甚至春雨。

    不,这些都还不够!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

    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根,紧握在地下,

    叶,相触在云里。

    每一阵风过,

    我们都互相致意,

    但没有人

    听懂我们的言语。

    你有你的铜枝铁干,

    像刀,像剑,

    也像戟;

    我有我的红硕花朵,

    像沉重的叹息,

    又像英勇的火炬。

    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

    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

    仿佛永远分离,

    却又终身相依,

    这才是伟大的爱情,

    坚贞就在这里:

    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

    也爱你坚持的位置,

    脚下的土地。

    “恕恕,这是我最喜欢的诗,也是我认为最正确的爱情观。”

    苏恕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谁不想谈一场风花雪月的恋爱,过“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生活。可是苏恕总觉得张颠不是自己要等的人。

    楚秦潇听到张颠这么快就要向苏恕表白,忍不住还是劝到:“我觉得有点太早了,她觉得她不够了解你,如果她是一个对感情认真的人,我相信她不会草率的答应你!”

    张颠听过后,只是淡淡的说:“没有关系,至少我要让她知道,我喜欢她,我会一直等她,等到她对我动情。”

    随之,便在手机键盘上啪啪的打起字来。

    “恕恕,从我第一天遇到你我就被你深深的吸引了,虽然和初见你时的感觉不一样,但我还是喜欢你,我知道你不是那么开心,你眉宇之间的忧愁我都懂。所以,做我女朋友,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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