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同样是一排面无表情的士兵,白求安想,这应该是寅虎王的秘密部队,专门镇守仓库。一般来讲,一只部队面目表情的多寡和他们的战力是成反比的。
中年人身后的战士从白求安身边如流水般掠过,随后有人在背后推搡着白求安。还不等白求安说话,就紧接着挨了一脚。
“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中年人已经转过头,但白求安并不怀疑如果他有异动的话,对方会用一种更快的方式带着骸刀转过身。
狱凤在白求安手中攥了又攥,终究看在对方衣服上寅虎殿的标识而放弃了抵抗。
两个战士夺了狱凤,压着白求安随中年人一同往前走。
“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嘛?”白求安有些云里雾里,虽然隐约见觉得肯定发生了什么。但此刻的自己着实一头雾水。
中年人没理会他,一直往前走。
狭窄的通道尽头,门后更像是一个地下基地。四通八达宛如迷宫样式的地下建筑。无论是房门还是通道都一般无二,没有多少可以记忆的特点。
不过也很难想象珠峰山体内部,竟然有人如此鬼斧神工的建造出这样一个秘密基地。
白求安被一路押到一间小屋,然后就被单独关了起来。
潮湿的空气以及黑暗,让白求安多少也有些难以忍受。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心理上的焦躁。他还记得自己的目的,不过眼下这种状况,他显然毫无办法。
自己的“猪脚光环”早在牛头山脚时就已经被虞定海冷漠的声音给彻底打碎。十二殿不可能因为自己而停止,哪怕减缓它精密的运行。
白求安只能等着,心中思索着一路上可能发生的事情。但始终毫无头绪,他的开窍也仅限于浅薄的勾心斗角以及对一件事的猜想。
并不能像那些妖孽一般,见微知著。
白求安也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屋门才被人给打开。
是一道有过一面之缘的身影,白求安曾有幸在牛头山脚见全了十二殿诸王。但很显然,此时此刻他无论见到哪一位都高兴不起来。
砰!
白求安甚至都没有看清对方的动作,宛如钢铁般的拳头就砸在了白求安的肚子上。五脏六腑,不,白求安觉得自己的全身都随着这一拳被压扁了。
噗!
鲜血吐在地上,白求安跪倒在地上,溺水重生般贪婪的呼吸着空气。
“你或许该解释一下,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徐乐声音平淡,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白求安艰难的抬起头,看着那张冰冷的脸,面目狰狞道“我说我是从峭壁上滑下来,然后滚进来的你信吗?”
“神侍挖的地道,恰巧挖通了这里。而你是第一个‘无意’摔进来的人……嗯,真的很巧。”
“这我没法解释。”
白求安的嘴角一直在出血,他每一句话都好像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暴露在空气之中。
这真的很巧,巧到白求安自己都觉得没法解释。
“嗯,那你解释一下你为什么跑出营地?”徐乐又问。
“我说过,龚务亭是神……但我怕你们不信。我……我想回去看看。”
徐乐的语气开始带着讥讽“啧啧,想回去看看,早不回晚不回,偏偏是在前线阵地被神侍袭击的时候回?”
“而且你刚一出去,整个营地就遭到了神侍的袭击?”
白求安艰难的仰起头,难以置信的看着徐乐。
“千神齐攻,精准打击啊……啧啧。”
徐乐感叹着,让白求安的心如坠冰窟。
“那我没理由这个时候跑,而且还来这里。这太蠢了。”白求安试图解释,尽管他也觉得这很无力。
“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徐乐微微弯腰,凑近了白求安。
缓缓道“我现在在想,为什么一位让我们付出了一位王的性命还未杀死的生肖神,会被你一个级战力的蝼蚁给杀死。”
“也没准,那一战死了的,其实是白求安呢?”
徐乐的话让白求安越发心惊,他到现在都没能想清楚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而自己身上又为什么出现了如此多的让他匪夷所思的巧合。
(ex){}&/ “也亏是这家伙,不然也早没了。”余易鹿看着江城的动作,眼皮狂跳。
“活着就成,反正也是捡的命。”江城似乎不以为然。
“似乎挺高兴?”余易鹿看着江城。
“每次看见你我都不知道接下里会发生什么,这就是我最大的乐趣了。”江城上下打量了下余易鹿,说“就比如这身红色的西装和雪茄,我可是从来都没想过它们会和你组合在一块儿。”
“不好看吗?”余易鹿反问道。
“如果这话是一个女人来说,不管漂不漂亮我都会称赞一句。但对男人,我不发表评价。”
江城又抖了抖,才把手里的婴儿从提,变成了单手挽住。
两人之间有着短暂的沉默,目光皆是望着碧蓝的远方,海天一色万里静好。
“你永远都不可能杀死那个人,无论你在什么时候找到他。”余易鹿忽然间说道。
“你看到了?”江城反问。
“我看不完全部。”余易鹿如实回答。
“那就是还有机会。”
“你怎么知道杀死他就会终结一切?总会有下一个的。”
“存在即合理?”江城讥笑道。
“这么久了你还是不肯相信?即便你已经试过了无数次?”余易鹿语气有些惋惜。
江城自己说“也失败了无数次。”
“我本以为我们是一类人的。”余易鹿有些遗憾。
“这世上不存在所谓的一模一样,所有生物间总会有差别。甚至同一个人,也会有。”
“但你还是觉得有些事可以逆转?”余易鹿略带讥讽“哪怕你已经向很多事妥协了之后也不认为这是全部?”
江城沉默了很久,说“那你有没有想过,你死了之后我在这个世上还能找到多少可以令人惊喜的意外呢。”
“这算是你的理由吗?”余易鹿反问。
“嘿,一半吧。人也总得有自己坚持到底的事情。”江城叹了口气。
“这大概就是诅咒吧。”余易鹿眺望着远方,仿佛永无尽头的世界。
“把大概去掉或许会更好一些,坚定些伙计。”江城拍了拍余易鹿的肩膀。
“啧啧,我现在在想,我得来个什么死法才好。”余易鹿又说。
“你想要什么样的死法?”
“坐北朝南。”余易鹿脱口而出“死不了轰轰烈烈,最起码也得有个南面称王的死后风水配上身份吧。”
“天下会记得你的。”江城说“至少诸王都会记得你。”
“可惜快乱了。”余易鹿悠哉着。
“你不死,天下怎么可能乱。”
“吹捧我!”余易鹿斜眼看着江城,然后又狠狠地嘬了一口。
“咳咳咳……”
锤了锤胸口,余易鹿接着说“还得再死一个才行。”
江城想了想,才说“也是,文治武压,缺一不可。”
“那我什么时候登场?”
“你怎么会登场啊。”
“不登场你找我做什么,真是许久聊天?”江城满脸不信。
“你这个人!我们这多少年的情意啊!”余易鹿给江城一个白眼,随即又笑笑。
“顺其自然就成,我就给你提个醒。”
“果然算计我啊。”
江城冷笑一声,不过没见多少恼怒。早在看见余易鹿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结果了
“没办法,谁让你也是诸王级的战力呢。”余易鹿满脸无可奈何。
“醒我可是给你提了,以后可别到我坟头上撒泼啊。”
“放心吧,我没那么小心眼。”江城不以为然,随即看向手里的婴儿问道“这家伙还有机会长大吗?”
“当然!你天天养着看不出来能不能长大吗?”余易鹿笃定道。
“哎,真是遭罪。我当初千不该万不该,听了你的鬼话来跑这么一趟。他奶奶,什么事儿都干过,带孩子这事儿可真是头一遭!”
江城这样说着,但脸上却没有半点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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