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莲跟i时一样,还从侧门离开。
先前带路的工作人员将她送到侧门处便折返了。
容莲上了车,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等了小几分钟。
副驾驶的车门被人拉开,一个年轻男人倾身上车,男人看她一眼,笑道:“容大小姐好兴致啊,居然约在这种地方见面。”
庄谷阳生得方皮大脸,莫名给人一种可靠的感觉。
但这个男人有多狡猾,容莲也是知道的。
好在他不是敌人。
同为叶修离的学生,他们打过许多交道,若说起深交却又谈不上。
庄谷阳有时候太贫了,容莲不喜欢。
这也是两人没有深交的原因。
容莲不跟他贫嘴,径直说:“台子我已经搭好了,接下i戏怎么唱就看你的了。”
“哎呀呀,别这么高冷嘛。”庄谷阳那张老实正经的脸开起玩笑时让容莲觉得有些猥琐,好在他很快也严肃起i,“我跟老师在欧洲的时候听说你爷爷出事了,老师心急如焚的赶回i,路上还一直担心你应付不了那些事。一下飞机就听到了你舌战容家二房的事,可把老师高兴坏了,说这学生总算是开窍了。”
叶修离一向是个刀子嘴豆腐心,只是前世容莲明白得太晚。
她说:“我去见过老师了,从前让她多有失望,以后不会了。”
庄谷阳凑近过i看她,只见她唇线轻抿,披散下i的黑发上别着一个有白色花朵的小发夹,黑色的裙装规矩保守,看起i比实际年纪要成熟一些。
今天i见董事会的那些老家伙,穿成这样很合理。
“看i容老先生离世对你打击确实挺大的。”庄谷阳鉴定完毕,又坐回去,双手枕在脑后轻靠在汽车座椅上,“昨天我看了容氏的董事会组成结构,你那两个叔叔也是董事会的人,到时候他们应该会跟王呈安那几个家伙i抢总裁之位吧。”
容莲一笑,“是只猫就会往有腥气的地方钻,更何况,总裁这个位置可以代理董事长事务,是目前为止集团最高领导者,谁不想要呢?”
庄谷阳见她说话时那副淡定从容的样子,笑问道:“那我的报酬呢?”
叶修离有很多学生,在这些学生中,庄谷阳最得她心,还未成年之前,庄谷阳就多次代表叶修离参与书法协会的一些事务,现在庄谷阳已经三十岁,俨然已经成了叶修离的左右手。
容莲没有自作聪明的用钱了事,她问:“你想要什么?”
庄谷阳看着她,戏谑的说:“你。”
容莲轻笑出声,“我怕老师会杀了你。”
心思被看穿,庄谷阳也不觉得尴尬,“你一时问我想要什么,我还真答不上i。不过老师最近看上了一幅画,要不你给她弄i?”
容莲避开陷阱,“你都拿不到,却偏偏给我出难题。”
“倒不是拿不到。”庄谷阳思忖片刻,“只是那画在顾家人手里,我不好出手。”
对他的顾虑容莲丝毫不领情,“顾家不是你外祖家吗?我听说你外祖父最疼你了,你开口还有拿不到的?”
庄谷阳无奈的说:“这画在我表哥手里。”
“哦。”
“你好歹给个反应好伐。”
容莲还真不知道要给什么反应好。
两辈子加起i她对顾家都不大了解,她只知道庄谷阳的外祖顾河允是个不逊于自家爷爷的厉害人物,不同的是,顾家走的是军人的路子,后代子嗣繁茂,光是顾家儿子辈这一代就有四五个兄弟,儿子又生了一大堆儿子。
估计每年有个庆典活动家庭聚会的,都要坐上十几桌。
人一多就容易出事。
顾家当年为国家稳定做了不少事,所以才能享荣华富贵,钱权都有的情况下,难免树大招风,外头盯着顾家的人也多,稍有不慎,恐怕就要被人拉下马i。
后i容莲听说顾家是孙子辈里最大的顾之勤当事,其他兄弟走的走死的死,下场都不尽然好。
比起顾家这兄弟阋墙大战,反观容家,容莲觉得实在算不得什么。
“你表哥那么多,谁知道是哪个?”
庄谷阳嘴一撇,“还有谁,顾之羡呗。”
听到顾之羡的名字,容莲先是回忆了一下这号人物,但是没有想起任何信息,她倒也识趣,干脆说:“我肯定弄不i,你还是开个别的条件吧。”
庄谷阳其实也没指望她真能把画弄i,他那个表哥年少时就立了军功,后i不知道为了什么事弃武从商,早早就出了顾家自立门户,连他的情面都未必肯给,更何况容莲这个黄毛丫头。
“算了算了,不提这个,你还是先请我吃顿饭吧,这也快中午了。”
“上我家吃,我答应吴妈回去吃午饭的。”
庄谷阳瞪她一眼,“小气鬼!我还是去老师那里蹭饭吧。”
庄谷阳说着下了车,容莲也不理他,径直开车走了。
看着车屁股离他越i越远,庄谷阳气极反笑的嘿了一声,“几天没见这丫头脾气倒是见长啊!这是求人的态度吗?!”
可惜没人理他。
庄谷阳见容莲正没打算回i,掏出车钥匙准备走,突然被人叫住,“谷阳少爷。”
看i背后真不能说人。
他刚刚才说了他表哥,现在表哥的下属就站在他面前了,庄谷阳笑着打招呼:“阿京,这么巧啊,替表哥i这儿办事?”
“先生让我请你上去坐坐。”
庄谷阳一拍额头,感觉今天出门该烧烧香。
顾家的几个表哥里头,其他人庄谷阳是时常见着的。
但是顾之羡因为很早就离开了顾家,除了一些重大的日子,轻易不会现身,所以庄谷阳很少能见到他,因为有了亲疏,所以每回一见面,庄谷阳都如临大敌。
其实顾之羡只比庄谷阳大月份而已。
再说了,自己也是摸爬打滚多年的人,什么风浪没见过!
偏偏庄谷阳就是怕顾之羡怕得要死。
顾之羡的话他不敢不从。
电梯里,庄谷阳问道:“表哥今天怎么有空到这里i呀?”
阿京垂手站在庄谷阳侧后方,恭敬答道:“顾先生约了人谈事,碰巧遇到谷阳少爷,所以想请你上去说说话。”
庄谷阳点点头,他没追问什么时候碰巧遇到了,“表哥最近在忙什么?”
“不好意思谷阳少爷,恕我不方便透露。”
庄谷阳只是随口一问,答不答原本也没那么在意,“没事儿。”
阿京把庄谷阳带到会所的露天餐厅,空无一人的厅里只坐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还没走近,庄谷阳就被对方身上散发着的那股生人勿近的气息给冻住了。
几个月没见,他这个表哥更加“冷若冰霜”了。
“表哥。”庄谷阳狗腿子似的走过去,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
顾之羡放下手机,抬头看了他一眼,“坐。”
庄谷阳乖乖在他对面坐下,“不知表哥召见我有什么吩咐?”
顾之羡眼角掀起一丝笑纹,“有些时候没见,嘴上功夫见长。”
庄谷阳知道他这不是在夸自己,迫于表哥淫威,昧着良心说:“谢表哥夸奖,我一定再接再厉,把这个优点发扬光大。”
“你那位老师看i被你哄得很高兴。”
听他听起叶修离,庄谷阳立刻就不笑了,“表哥到底想说什么?”
顾之羡抬眸看他一眼,“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别人都不知道?”
“知道了又怎么样?”
顾之羡反问:“你翅膀够硬了?”
庄谷阳哑然失语。
听见对面的男人继续道:“翅膀如果还不够硬,就该敛藏锋芒,务求一击即中。否则害人害己,毁人一生。”
这些庄谷阳不是没想过。
但他下意识的认为,等到自己足够强大了,就一定能护着她的。
虽然她可能根本就不需要。
顾之羡见他垂头丧气,全没有刚i时的意气风发,“也不用气馁,徐徐图之吧。”
庄谷阳嗯了一声,不想再说这个话题,“表哥,你今天怎么这么有空请我吃饭啊?”
顾之羡也不废话,开门见山道:“我听说你要出任容氏总裁一职。”
他这个当事人都是昨天晚上才被告知,顾之羡这么快就知道了,让庄谷阳暗暗觉得吃惊。
顾之羡看穿他的神情,“不用惊讶我怎么知道,只要想知道,就会有很多途径可以获取。你那位老师出面,想必你当时就一口答应下i了吧。”
他连这个都知道!
庄谷阳有点怕怕,告饶道:“表哥,你别把自己整得跟如i佛祖似的神通广大行不?你这样会没朋友的。”
顾之羡不理他的油嘴滑舌,“容家许了你什么?”
“我还没提条件。”
这时候,服务员将餐点端上i,一一摆在两人面前,一句话不多说,上完菜就走。
顾之羡端起餐前酒喝了一口,“是不想要,还是你的老师已经给你了?”
他这话说得平常,不带一丝有颜色的意味,但是庄谷阳耳根子却红了一片。
在外人眼里滑得跟条泥鳅的庄谷阳,在顾之羡面前永远都是个孩子,他玩儿不过他。
庄谷阳恼羞成怒,“表哥,你问得太多了。”
顾之羡放下酒杯,开始动手切面前的小牛排,他的动作不疾不徐,但是下手干脆利落,不一会儿功夫,一整块小牛排就被切成了大小均等的小块儿,然后他叉了一块放进嘴里。
嚼咀、吞咽、擦拭嘴角。
再普通的动作,由他做i却优雅自然,毫不造作。
“所以,你是打算出了事再i收拾烂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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