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府上被抄了,我呀,来瞧你死了没有。”
柳轻云瞄了眼和尚,低沉深思:本命年竟还碰着这种事,无论家产是不是什么金矿掘来的,还望家人安好无事。
和尚见这徒弟情绪寡欢,貌似还真不知自家已被劫了空,告诉道:“一年前柳炀给你弟请了个儒教,可没想到那老师是个奸人,不过半年查到贵府私藏大量黄金,告上了衙门。大难临头各自飞,你那些姨太,早听说有此事,金银珠宝各抓各的,都不知道跑哪去了。”
柳轻云还是不语难言之隐,和尚一手拍其后背慰道:“你放心吧,你家人已经远走高飞了,外人找不到他们麻烦的,你呀,就跟着为师吧。”
此话倒是让柳轻云松了口气,应道:“不过现在没钱了,我可不要再跟你这偷那抢的。”
和尚拧住柳轻云的耳朵,“你个不敬徒弟,我难得有这份善心,你还不领情。”
了得和尚自有了得处,一身轻功似燕,灵迅腿法叫人猝不及防,只是这了得和尚还是个不正经和尚,早被逐出师门,花天酒地为非作歹,在各地煽风点火兴风作浪,大闹黄河斋院是一件,兴动百姓闹官府是一件,一次凌空击破交易的名贵瓷瓶,商人果断认定是郝钱所为并要求赔偿,郝钱自然不认,于是一场闹剧如期而生。
直至某次柳轻云在外寻找秦听,睹之武功了得佩服,请教了得和尚,见是个贵家青年,了得和尚欣然答应收他做徒,开始便露了几手,教了些基本功,柳轻云是个老实人,常常劝了得和尚不要为一时寻欢作乐扰乱民生,在其叨叨影响下,和尚行为收敛不少。
不过时间一久,这个臭和尚倒也把柳轻云教得不正经,莫见得柳轻云有点武功,只是这和尚些碎两技,所谓一天练功六天带着柳轻云四处游窜,毕竟多年师徒情,这次找来,无非是明知柳炀府被告,没了银源无趣罢了。
这时柳轻云脑海重新浮现赵闯病痪的惨面,挣开辞道:“好了师父,我要赶回广陵一趟,就此告辞了。”
看着柳轻云单独南去,了得和尚双手懈在左右肘窝里,唉声喃语:“刚从广陵过来,又要回去…”
在涟湈派休息半日,连夜疾跑,马匹在钱铺管家截路前已累死,柳轻云只得陆上加疾迅步,这点路程对了得和尚就不算什么了,一时蹦到树上叼根苇儿歇会,一时落酒楼里品些碟酒花生,可真不照顾这傻徒儿。
又经广邺祭刀门,将他们的宝刀信手拈来。
天色近晚,了得和尚率先到达扬州市集,坐在楼里晃着霹雳银刀观赏,嫌弃道:“有什么稀奇古怪嘛,不就是比普通的刀好看了些”,又看了看放在桌上:“不过倒能卖几个钱。”
话虽如此,了得和尚远看柳轻云朝市集中心直径奔去,又跟了过去。
柳轻云偷偷潜到客栈后房外,趁俩守卫凝神前方悄悄在后点定穴,蔷花会果然还未离开,柳轻云在门外做耳,无声,抠破纸窗,瞧见屋里是个女子沐浴,略见软肩,冰肌玉骨,这可把柳轻云惊的翻过身,不慎拌了个声响,女子发觉外有人窥,拍水一指弹来一颗水珠,恍若流星穿射,这水珠冲力强劲,竟穿破屋内的柱子,眼看即要穿过背对着门窗的柳轻云,于千钧一发之时一把银刀从天飞来,了得和尚在瓦屋顶檐喊道:“过来!”柳轻云惊慌走出仰视,水珠砸在刀面溅散,刀尖刺入地板,月色照在刀面洒到地上,映出一道皎白的光影。
女子系衣冲破木门落在雕柱上,长发披散未干,眼妆妖魅,手放胸前,仰向明月,威严道:“是谁胆擅闯蔷花会!”
柳轻云于接龙头大赛那日见过蔷花会主,是位男子,于是喊道:“辈有急事求见蔷花会主,还请转告!”
“你错了,我身为蔷花会主还不够明显吗!”柳轻云愣着,一时无法相信。
“为什么都要以为男人才能称霸,你们现在看好了,我才是蔷花会主之宝晴,义赟那混贼早就被我除了,哈哈哈~”语气由愤及傲,眼神锋锐直对柳轻云,咄道:“你要第一个不服,那我给你些颜色看看!”
之宝晴伸掌自半空冲来,吓得柳轻云手足无措,了得和尚抬脚踢来,之宝晴不经意被击倒在地,莫是她不敌和尚,可知之宝晴熟习柔身术,全身通觉,对此等速度的阵面攻击,之宝晴身体各处灵活收缩加之身法移动便能轻松躲开了得和尚的拳腿正击,攻他虚隙。
腿法不成,了得和尚退开以柱为力点,一掌推来,之宝晴一掌迎上,把和尚弹到房墙上,“真是不要命了!”
柳轻云跪在之宝晴眼前求道:“手下留情,会主,我并非有意偷看你的,只是我的兄弟赵闯体内的毒早已发作,现在还生死未卜呢!”
之宝晴听是赵闯的消息,完全不理会了和尚,关心道:“我在此地等待多日,他就算死都不肯回来吗?”
“您又不是不知那生死蛊的毒性,一发作便要身残愈烈,疼痛难耐,叫他如何动得了身。”
“生死蛊?那他在哪?”
“山东陆水!”
“好!明日即早启程去山东!”
“不行呀会主,我来时他就是个半死人了,再拖不得!”柳轻云迫切道。
了得和尚起身点住柳轻云穴道,看了一眼之宝晴便拉着柳轻云回了房间。
天色已晚,和尚看得出柳轻云已有些日未安心休息颇显疲惫,才出此反策,也看得出赵闯在蔷花会主的地位,只是不解这么多的未知事件,听天由命了。
天色破晓,之宝晴盘起长发,裹在帽里,打扮成原来义赟的模样,之宝晴携属下几人,柳轻云在前,架马东北奔去。
行了几个时辰,柳轻云望见前有四人走在林子里,赵闯、苏雪寻以及涟湈派掌门在其中,怕是眼矘或是见鬼了,揉了揉眼皮,摇颤了脑袋看去果然,又惊又喜,向前驱去,赵闯见是柳轻云,叫道:“柳兄!”
柳轻云下马,欢笑道:“诶,你怎么?大变活人呐。”
苏雪寻摇头,指了指稜潇子,柳轻云误解,转向稜潇子谢道:“多谢掌门救了我这倒霉徒弟。”稜潇子只是一表强颜欢笑。
苏雪寻看着诂笙太尼一副冷脸朝柳轻云瞥视,拍打柳轻云,“你别那么多话了,连鸟都全被你唠跑了。”
“你们这是去哪?这位是?”柳轻云看向诂笙太尼。
“臭子,你要是再唠唠叨叨挡住我们前行,休怪我不给情面!”
此时之宝晴拷着马十尺微过,遗憾赵闯似已解了削肉断骨顶,面对前方不视赵闯,道:“呵,现在连礼也不行,会主也不喊了,是不是连命也不想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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