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当时年纪,记得当时年纪,你爱谈天我爱笑,有一回并肩坐在桃树下,风在林梢鸟儿在叫,我们不知怎么睡着了,梦里花落知多少”梦里花落知多少,梦里花落知多少,梦里的花,在肩头飘落着,梦里的人,还一直会在那里等你吗?
曾经在一起的时光很长,相爱的时间很短,但是短短的时光却将我一直留在了那个在一起成长的青春时光里,从未长大。以至于在很久很久之后,我还是怀念那个固执的深深宠着我爱着我的男孩,想念曾经在一起时轻轻牵着我的手不曾放开的温暖的双手,想念在一起时永远用宠溺的眼光看着我的明亮的双眼,想念在一起时孤单时永远给我拥抱的宽广的胸膛。但是,为什么后来的我们,却还是走失在了时光里。
就这样,随着圣诞节的第一场雪,我们跟随着时光的脚步,慢慢踏入了高三生涯。一进入高三,仿佛每个人都绷紧了神经,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严肃而紧张的气氛,班主任和任课老师每天嘴里挂着的,也是我们离高考的倒计时时间,后面黑板上每日更新的高考倒计是每天就像是一个闹钟,在提醒着我们该是努力奋斗学习的时间了。我和林浩也是像大多数的莘莘学子一样,为了早点脱离现在的生活,为了向我们梦想中的城市而不断地努力着。但是,生活却给了我们致命的一击,打断了我们原本规划好的所有事情,让我们两的命运从此向着不同的轨迹前进。
许是进入高三之后,每个人的心中敏感了了许多,但是随着高考脚步的临近,在父母和老师的双重压力之下,我不得不一头扎进了书本当中,我和林浩独处的时间越来越少,而他眼中带着的孤独也越来越重。随着期中考试的来临,我的成绩下滑了很多,班主任老师专门找了我谈话,话语中带着的警戒和暗示,以及言谈中表露的种种迹象,也让我知道了我们的关系已经被所有人知道了。
之前的时候老师没有过度的关注只是因为我成绩还是一如既往的名列前茅,而这次考试成绩的大幅度下滑,老师不得不找我谈话,而在家长会过后,父母也进而知道了我和林浩的事情。
家长会当天,我爷爷去开了我的家长会,林浩还是没有父母出席,我知道他肯定是没有告诉他爸爸家长会的事情,看着家长会正式开始了,我和林浩就来到了学校背后的河坝上,看着他一言不语的走在前面,他的背影显得是那么的落寞与孤单,其实我和林浩大多数在一起的时间里,他经常很沉默,没有多余的言语,很多时候在不经意间他的眼神里会经常散发出一丝丝孤单与忧伤,还有不易察觉的患得患失,每次当他表露出这样的表情时,我的心里都会闪过莫名的心疼,所以很多时候我们的相处都是我不断地缠着他,不断地闹他,当他看着我无可奈何的时候,脸上就会出现像孩童般的无奈与天真,这样的时候我才能真正的感觉到他不是孤单的,他的人真正的在我身边。
看着他孤单的背影,我知道他的家里肯定又出了事情,我很想抱着他,安慰她告诉他不要孤单,我会永远的在你身边,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我立马放弃了心里的想法,我还是没法真正的做到忽视别人的目光,而做我自己。我上前快走了两步,牵住了他的手,他愣了一下,朝着我望过来,眼神里闪着忽明忽灭的光。他愣愣的瞅着我,我也直直的望着他,他一回来就拉着我的手向前走去,虽然没有说话,但是握着我的手拽的更紧了一些。
我也紧紧的握着他的手,10月末的天气,两旁吹来的风都带着萧瑟的感觉,我不由得用另外一只手拉了拉外套的拉链,可能是我的动作被他察觉到了,他默默的将牵着我的手放进了他的外套的口袋里,原本还有点冷,但是可能两只手的温度慢慢的从手心再到胳膊,一直慢慢的传到了心里,瞬间心里暖暖的,尽管我不知道如何去抚平他心里的伤痕,不知道该做什么才能抹去他眼里的孤单,但是至少在孤单的时候我还能牵着你的手,用我的体温去感受你的体温,至少在他孤单的时候,还能想起来至少还有一双温暖的手在等着他。
我们漫无目的的行走着,我也在没有开口询问他家里的事情,而在这个当下,我只是想要尽我最大的力量去给他温暖,去抚慰他心里的伤痕。他还是一如既往的紧紧的牵着我的手,两只冰冷的手紧紧相握,手掌的温度经过胳膊,经过身体,慢慢的传到了心里,像一股暖流,瞬间心间暖暖的。
我知道他心里的伤口不会瞬间的愈合,但是通过长时间的疗愈,总有一天,我身边的这个人会变成一个阳光的少年,浑身散发一个邻家大男孩该有的天真与无邪,头上没有阴云,眼底没有阴霾,他的世界充满温暖与爱。想着想着,我的脚步停了下来,旁边的林浩看我脚步停了,也跟着停了下来,他回过头来看着我,我抬起头注视着他,没有说话,我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年,面目俊美,眼神里却布满了冰霜,不知不觉间这个少年已经深深的刻在了我的心间。
他的一颦一笑,一张一弛都会影响我的心情与情绪,看着他,我总想成为一个对他有用并且重要的人,能赶走他眼前的乌云,能温暖他孤独的心灵。我直直的盯着他,他也望着我,及时我们都相对无言,但是通过眼神,我已经看到了他的内心。我想去给她温度,他看着我,眼神及时忧郁但是仍然掩饰不了眼底的清澈。我撒娇似的用手拉了拉他的衣角,带着一种娇嗔的语气说:“有点冷”。他无奈的看了看我,用手摸了摸我的头发,眼神透出一种疼爱与无奈。
我看着他准备把他的外套脱下来给我,我赶紧拉住了他的衣服,说道:“我又不冷了,我不想要你的衣服,我怕你冷”林浩看着我别别扭扭的说话,不由得笑了一声说:“傻瓜,我不冷,我把衣服给你披上,你就不冷了”。我看着他一脸真诚,声的嘀咕道:“冷的话抱一会儿就不冷了”说完这句话,我的脸不由得发热,红了起来,感觉自己好像做了错事一样,不晓得他到底有没有听清我刚刚说的这句话,但是下一秒他就把胳膊放在了我的肩上,将我紧紧的搂入了怀中,向着前面走去。
我愣了几秒钟,但是当我的头紧紧的贴在他的肩上,我似乎能听到他心脏跳动的声音,是那么的清晰悦耳。我抬头看了看他,看见他脸上一丝不易察觉的娇羞,我知道他刚刚肯定听到了我说的话。看着时而在我们身边飘过的人群,总是带着一种陌生和批评的眼神,此刻我却不想在他的怀中抽离出来,我很享受被他紧紧搂在怀中的感觉,甚至于我想让这条路变成无限的长,没有尽头,这样我就可以和他紧紧相拥,一直一直的走到天荒地老。
心里闪过这种想法,我竟然心底里有点窃喜和雀跃,暗暗的想到,我的脸现在应该已经红的不像样子了,幸亏他现在看不到我的表情,不然他肯定会笑话我,我就该找个地洞去钻进去了。
走到一处偏僻而又安静的地方,旁边是一棵高大的核桃树,这棵核桃树的年龄应该比我还大,因为从我来到这所学校起,这棵树就已经存在了,而且长得很高大,每当等到核桃成熟的时候,总有一群调皮的少年到那儿明目张胆的偷核桃,每当这时候总有一个大叔扯着嗓子喊着:“你们这群兔崽子,等我抓住你们的”一群少年笑着跑走了,一路上都是随处掉落的核桃,孤零零的在地上滚来滚去。
脑海中闪过的记忆就像是昨日发生的事情,看着旁边的林浩站在核桃树下,那个侧脸显得异常的俊秀,单薄的身影在树影的衬托下,显得更加的修长与落寞,我走过去,站在他的身边,牵着她的手,就那样静静的站在她的身边,心里就充满了巨大的满足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我们就那样静静地站着,即使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但是心里却是充满了暖意。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走着,不知不觉间就到了下午,眼看着家长会就要散了,我拉着林浩的手说道:“我,我要回家了,家长会快要结束了,我得去跟我爷爷一起回家”。就那样走了一下午,还是没有听到林浩说他们家里的事情,我也没有开口追问,看着他还是一直的牵着我的手,突然心里浮现出一丝的歉疚之情,“你过会儿一定要自己去吃饭”我慢慢的放开了他的手,看着他一脸的低落,我的心里既是无奈还是舍不得,但是我只能放开她的手,转过身向着学校的地方走去,刚走了两步,手便被人猛地牵了起来,我转过身去,“我们一起过去吧,我还要去教室里取一个东西”林浩牵着我一边往前走,一边说道。
我跟着他慢慢的向着学校走去,快到了学校门口,看着稀稀疏疏的人群慢慢的在校门口走了出来,我放开了林浩的手,看着那么多的人,我还是没有勇气光明正大的牵着他的手出现在公众的视野中,因为旁观者的眼光是多么的可怕,我现在的心里还没有强大到能接受其他人的职责和流言蜚语。我在校门口站着等我爷爷出来一起回家,看着校门口的人群已经走得差不多啦,但是还是没有看见我爷爷的身影出现,心里莫名的紧张了起来,我不由自主的咬起了手指。
眼看着校门口的人群从车水马龙一直到稀稀疏疏的几个人,还是没有看见我爷爷的身影,心中莫名的紧张了起来,女生的第六感一直是很准确的,看着在最后爷爷铁青着脸和班主任老师在校门口走出来的时候,我就知道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爷爷径直的走过了我身边,脸色异常的凝重,一句话也没有说,心里突然像是有一块大石头压在了中间,瞬间感觉到喘不过来气。
我一直默默的跟在身后走着,突然感觉十几分钟的路程变得无限的延长,我也没有感觉自己走了多长的时间,傍晚的风呼啸着在我耳边吹过,显得格外的清冷和萧瑟。回到了家中,奶奶一进门就高兴冲着爷爷说道:“菲,这次考试考得怎么样呀,家长会这次开的时间挺长的呀,饭我已经做好了,快去收拾收拾准备吃饭吧”爷爷还是铁青着脸一句话没说,我也待在一旁没有吭声,静静等待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奶奶看着爷爷没有说话,便把我一把拉过去问道:“你是不是这次没有考好,你爷爷怎么开完家长会回来就这样了呀”我看着奶奶一脸着急的模样,沉默了下来,一直低着头不在看奶奶的脸,“那赶紧洗手去吃饭吧,要是没有考好的话下次要努力点哈,下次一定努力把成绩考上去,快赶紧去拿筷子准备吃饭啦”。又回来拉了拉爷爷,说道:“没事,菲也可能是高三了,孩子压力大这次没有考好是正常的,我相信菲下次一定能把成绩考上去的,你也别生气啦,你心脏也不好,赶紧吃饭吧”。爷爷还是没有吭声,但是从炕边下来坐到饭桌旁边,奶奶赶紧去把面条端出来放到了饭桌上,爷爷拿起筷子吃起了饭,揪着的心慢慢放松了一点,默默的端着温热的面条吃了起来。
啪的一声,就看见爷爷手中的碗筷掉在桌子上翻滚下了饭桌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碗中的苗条和汤也随着碗掉落的时候四溅开来。奶奶和我闻声就朝着爷爷的方向看了过去,之间爷爷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不已,右手死死地捂着胸膛,头也慢慢的向后靠去。一旁的弟弟眼疾手快的一把扶住了爷爷,才避免了爷爷摔下椅子的危险事故。我赶紧放下手中的碗筷,扶住了爷爷坐在了炕上,看着爷爷一脸痛苦的模样,想起了肯定是我今天的家长会出现了状况才引发了爷爷的心脏病。
本来爷爷心脏一直不好,再加上年纪大了,不控制日常的饮酒,也加上最近爸妈一直闹矛盾,这段时间一直念叨着心脏不舒服,本来想赶着一个休息天去医院检查身体的,但是一直拖到了现在也没有去医院。奶奶慌乱中赶紧在抽屉中拿出了爷爷经常心脏不舒服的时候服用的速效救心丸,给爷爷服用了下去。爷爷一直躺在那儿,捂着胸口,感觉上不来气。
看着爷爷痛苦的表情,心中的自责和内疚不断地涌现上来,眼泪便再也控制不住的掉落下来,想着爷爷要是因为我出现了什么事情,我肯定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了。我死死的拽着爷爷的手,泣不成声。爷爷躺了好一会儿还不见好转,平时心脏不舒服的时候,吃点救心丸在躺着休息一会儿也就好了,今天十几分钟过去了还不见好转,奶奶的心也揪在了一起。
看着奶奶在一旁着急的坐立不安,我也担心爷爷身体有个好歹,就让弟弟赶紧给爸妈打电话,送爷爷去医院。弟弟打完电话,爸妈就联系医院的救护车,看着爷爷虚弱的躺在床上,我再也无法抑制心里的难过,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倾泻而下。
不一会儿,爸妈就赶过来了,但是救护车说是还有十几分钟才能到,爸妈收拾了一下去医院要用到的东西,还拿了一件之前给爷爷买的羽绒服给爷爷穿上,爷爷是一位极其简约朴素的人,经常身穿一套中山服,即使自己能挣很多钱但是从来不舍得给自己花一分钱,还记得爸爸之前去西安的时候,给爷爷买了一双八00多块钱的皮鞋,拿回来的时候就把我爸训了一顿,以至于爷爷把那双鞋放在柜子的最下面,等到隔了一段时间奶奶非说让爷爷把鞋子拿出来穿的时候,鞋子已经被老鼠咬的坑坑洼洼。
爷爷还被奶奶说了一顿,还舍不得把鞋子扔了,以至于经常穿着一双被老鼠把鞋尖咬的坑坑洼洼的鞋子,被我们都笑了很长时间。奶奶哭着念叨道:“之前天冷了的时候就让他把羽绒服穿上也一直不穿,你看吧,非得进医院的时候才肯穿上,一辈子就这样节俭节俭的,到老了还是一直这个样子”。
不大会儿,救护车就到了,但是医护人员说是陪同家属最多两个,协商了一下最终说是让我爸妈一起陪同过去,主要我和弟弟明天还要上学,医院要上楼下楼的挂号看医生奶奶不识字再加上腿脚不是很灵活,明天还得给我和弟弟做饭,便让我爸妈陪同了过去。看着爷爷被那高架车推着进了车厢里面,随着汽笛声的响起,车子慢慢的向前驶去,慢慢的便消失在了无边无际的夜色中。
奶奶一直站在门口看着远去的车子,即使视野中已不见车子的踪影,但是一直痴痴的站在门口,不肯进屋。我也陪同奶奶站在门口,眼泪还是止不住的一直在流,夜晚的风很萧瑟,很冷,就像是无数把刀子,狠狠的刺在你的身上,弟弟看着我们还是一直站在门口,便把我们拉进了屋子里,我也怕晚上天气太冷了,奶奶会冻感冒,便把奶奶拉进了屋子里面。
收拾完饭桌上的碗筷和爷爷摔碎在地上的面条残渣,把奶奶扶上了炕睡了下来,我也收拾了一下,躺在了床上。今夜注定无眠说的就是眼前的情景吧。关了灯,只能听见时钟走着的滴答声,就像是在心上安了一个警钟,每一次秒针转动,分针跳动,时针走过的声音,就像是心底的某一处在抽搐着,无法预料到的现实确实在一步步向我们靠近。好像数过了几千只山羊还是没有睡着,听见炕上清晰的翻身的声音,就知道奶奶像我一样,肯定还是没有睡着,想着奶奶今天晚上会担心爷爷,一定睡不踏实啦。
原来睡不着的时候才能感觉到晚上的时间是如此的长,以前总是觉得白天的时间太长,晚上睡觉的时间总是一眨眼就过去啦。其实就是白天的时候会有喜怒哀乐,会有烦恼忧愁,会有想要努力追求和踌躇不定想要放弃的事情,而晚上的时候我们都沉浸在自己设定好的美梦里,没有忧愁,只有浅唱低吟的酣睡声,以至于我们在美梦中忽略了时间还是不停的再向前推移。
好不容易挨到了第一声的鸡叫声划破了长空,奶奶也是很早起来给我们煮了早餐,但是因为爷爷的事情,我们看着桌上的早餐,都没有动筷子。我拿着电话给爸妈打了电话,知道电话那头传来爷爷的声音,我们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听到爸妈说是爷爷住两天观察一下就可以回来了,奶奶一直紧缩的眉毛才慢慢放松了下来,我也放下了那颗一直悬着的心,潦草的吃了两口早餐,便去学校了。走在路上,突然有一种想要逃离学校的冲动,看着学校的大门,心中就像是压了一块沉重的大石头,压得我心底喘不过气。看着校门口来来往往的人群,双腿却像是失去了力气,虚弱的却再也迈不进去啦。
也许是心里的魔鬼在作祟,还没等大脑完全的消化处理这件信息,身体却比大脑提前做出了答案。第一次想要遵从自己内心的想法活一次,于是顶着大胆而又疯狂的想法,第一次没有预案的逃课了。看着四面八方来往的人群,风从各个角落萧瑟的吹来,吹得自己无处遁形。
我也不知道我该去往何处,就那样漫无目的的向前走着,可能走到下一个地方,下下一个地方,总该有我要去的远方。于是就带着盲目而又苍白的想法,没有目的的向前走去。我不知道我到底走到了哪里,也不知道哪里该是我想要去的目的地,我经过了我们经常一起去吃的麻辣烫店,里面的阿姨看见我还是露出和善而又善良的微笑,我经过我们一起走过的河坝,河两边的风还是肆无忌惮的向着脸上吹过来,我走过我们一起依偎着憧憬远方的长椅,看见上面已经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尘还有落叶,我也去了我们爬上去向着远方呼喊的山坡,站在上面再一次享受着风吹过带来的自由~~我就记得我在山坡上坐了很久很久,久到忽略了时间的流逝,忽略了心底里流淌着的伤口,久到可以给我完全的勇气,去放弃自己内心的想法而做一个家长心中的好孩子,老师口中的好学生。
但是我却舍不得放开那双温暖的手,我也不想再去伤害一个内心已经伤痕累累的人,我无法想象当我放开他的手他只有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的生活,想到这里,内心变得更加的沉重了,心里的重压像块大石头压得自己喘不过来气。
时间在不断的流逝中,可能是山顶的风吹得太过于萧瑟和刺骨,总感觉自己头很重身体却轻飘飘的想要睡觉,一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想着还是回去吧,可能是坐的时间太长了,突然起来大脑有点供血不足,一个踉跄差点没站住跌了下去,突如其来的后撤动作让我一下子清醒了,心里想着要是在这里跌下去我可能也没人能发现,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林浩板着个脸教训我的神情,肯定又得带着心疼而又严肃的神情教训我一顿。
想着想着心底慢慢的升腾出一股暖流,还夹杂着一丝丝的心酸,沿着路往回走,两侧的风直直的往脸上扑打着,沿着衣袖肆无忌惮的在身体中飘荡,不由得我赶紧拉进了衣袖,加快了脚步,就那样漫无目的的走着,浮现在眼前的是一大片的空白,苍白而又无力,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走到了山脚下,远远望去就看见了一个萧瑟而又单薄的身影,显得格外的孤单,就那样直直的站在树下像一个雕塑,顺着目光望去,隐隐约约的就能看见林浩铁青着脸,眼神充满了担忧,心底突然忐忑了起来,不知道该不该往前走去,想着我又该如何向他解释呢?我不知道为什么林浩站在哪里,也不知道他找我找了多久,更加不知道他是否今天去了学校上课,满心的疑问,绞尽脑汁想不出来的答案。
直到后来的后来,当我们坐在曾经的长椅上,当他再次说起来的时候,我才知道当时他看见我没去学校,在没上完早自习的时候就逃课走出了学校,他跑去了我家,没有看见我的身影,然后就跑到了我们曾经一起去过的地方,在长椅旁,在核桃树下,在麻辣烫店,他说他走遍了我们一起去过的所有的地方,就是没有找到我的身影。
那一刻他站在街头,就仿佛置身于一个漫长而又萧瑟的森林中,森林中充满着迷雾,他使劲的想要走出去,但是始终看不见眼前的路和方向,就那样他走了很久很久,久到内心也充满了青苔和迷雾,突然的压迫让他喘不过气来,脑海中突然浮现出的是妈妈当初走的时候的身影,妈妈也是那样,在一个安静寂寥的夜晚,就那样在他的身边说到:&ot;浩子,妈妈实在是受不了这样的生活了,妈妈要走了,你好好的生活吧”。
那时候的他还不明白妈妈这一走就缺失了他的整个少年的时光。多少个夜晚,当他在梦境中总会浮现出妈妈的身影,在一片充满迷雾的森林中,妈妈总会面色凝重的向前走,无论她怎么呼喊,妈妈的脚步都不会停下来,然后他一直一直的往前走,但是前面的迷雾太大了,大到完全看不清前方的方向,就那样他没有方向的跑呀跑,跑到精疲力尽,跑到浑身是血,跑到哭着在梦境中醒来。他抓着我的肩膀的手抓的又紧了。
他带着略微颤抖的声音说道:“昨天晚上我又做了相同的梦境,梦境中的你笑着想我走过来,笑的很甜很甜,眼睛中好像有无数的星星一样,闪着明亮的光,当我伸出手的时候,你突然脸色变得很凝重,眼里的星星也一瞬即逝,你看着我,默而不语,就那样决绝的转过身就走啦,我拼命的追喊着,却始终站不起来,就那样,你消失在了森林尽头,留下了我一个人,就留下了我一个人,当我哭着在梦境中醒来的时候,只有巨大的黑夜,黑色的空寂快要吞噬了我,我很早的来到了学校,带着紧张,不安和无助,但我还是不停在安慰我自己,尾巴不会离开叮当的,因为我只有尾巴了呀。
当我来到了学校,没有看见你的身影,于是我看着教室中的一个人接着一个人的出现,带着一阵阵的喧闹和骚动,直到早自习的铃声响起再响起,还是没有看见你的身影,我的心彻底掉到了巨大的冰洞里,凉透了全身,我不知道我是哪来的勇气冲出了教室”。
任凭班主任在后面的叫喊,我就那样没有目的的跑出了教室,跑出了学校……所以,你不要在这样的离开我了,好嘛,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我只有你了,我只有你了,森林太大了,迷雾太重了,失去了你,我真的没有方向了,所以,永远不要丢下我一个人离开,好不好……声音越来越,我能清晰的听到声音中夹杂着的抽搐和哽咽,他紧紧抓着我肩膀的手也慢慢垂了下去,那一刻的他,看起来孤独而又无助,看着他黯然神伤的表情,我的心好疼,疼的快要呼吸不过来了,我抱着他,不知道能用什么言语可以安慰我面前这个充满伤痛的人,那一刻的我,只想给面前的这个人带去一点点的安慰和温暖,能让他不要那么的痛,但是不久之后的我,还是伤害了这个世界里只有我的人,还是身不由己的放弃了我们之间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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