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喝完了茶,吃了两块点心,林月仪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岳世砚起身拉起她说道,“累了便休息会儿,今晚上老头子请了戏班子,怕是得闹得晚一些呢。”
林月仪点了点头随他站起来,然后问道,“逸帆呢?”
岳世砚揉了揉她的发说道,“在妈那儿呢,这些天……你都不用管他。”
林月仪脸一红,转过头轻声道,“不管他,我管你?”
“当然。”岳世砚轻抱住她,呵出的热气烫到了她的耳,“你只管……照看好我,就是了。”
林月仪只觉着自己的脸像是被烧着了似的,瞪了他一眼啐道,“没正经!”
岳世砚笑出声来,揽着她挪动了一下身子,继而便抱着她躺在了床上。
“好了……睡吧。”岳世砚抬手一扯,把被子扯过来盖在了身上。
林月仪挪了挪身子,她着实有些不习惯身边多了个人睡觉的,昨晚倒是没觉得,今儿却是觉出不习惯来了。
岳世砚揽着她略有些僵硬的身子,微微皱了皱眉,索性转过身把她整个人都带到了怀里。
“哎呀……”林月仪低呼一声,手脚更是不知道该放在哪儿了。
岳世砚的手轻抚着她的背脊,轻声说道,“月儿……你该尽快习惯才好……”
林月仪累极了,便是这般不适应,还是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岳世砚听着怀中人儿渐渐绵长的呼吸声,唇角染上了一丝笑意。
林月仪睡了足有三个钟头才醒来,岳世砚就这么一直抱着她,说来也是怪事,林月仪这般躺在他的怀中,他本是觉得格外安心的,但却怎么都舍不得睡过去,便只是看着她的睡颜,都好过于浪费时间睡觉。
“醒了?”岳世砚瞧着她不断颤动的睫毛轻声问道。
“嗯……”林月仪蹙了蹙眉,睁开了眼睛。
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就那么撞进了岳世砚的眼中,与多年前的夜晚一模一样。
岳世砚呼吸一滞,揽着她腰的大手一用力,便把她又往自己怀中带了几分。
“别闹……”林月仪现下是浑身酸痛,有气无力的用手抵着岳世砚的胸膛。
岳世砚低低一笑,长腿一伸,再翻身间,便把林月仪压在了身下。
“嗯,不闹。”岳世砚在她耳边低声说,“来真的。”
“哎呀……”林月仪轻蹙着眉,眼睛是水汪汪的可怜模样,“别……我疼呢……”
岳世砚瞧着她这模样更觉得心猿意马,但却又实在不舍得再欺负她,便只得抱着媳妇儿亲了好一会儿才意犹未尽的翻身下床——去洗把脸。
林月仪这才红着脸起了床,换了件衣裳去到岳世砚身边,伸出手与他说,“我也要洗脸。”
林月仪本意是让他帮自己兑些热水的,却不想岳世砚兑了热水后顺手拿了毛巾浸湿,拧了拧之后便转过身给她把脸一点点擦干净了。
林月仪先是微楞,而后便仰着头任由他手中毛巾的热气在自己脸上晕开。
“嗯……乖。”岳世砚给她擦完了脸,轻笑着说道。
林月仪皱了皱鼻子,看了眼钟说道,“还有一个钟头才吃晚饭呢。”
岳世砚看了眼窗外说道,“嗯,外头雪又大了。”
林月仪往外一瞧,地上的积雪已经有巴掌厚了,林月仪扯着岳世砚的胳膊问,“那外边下着雪,晚上的戏怎么看?”
岳世砚一愣,皱了皱眉说,“妈会安排好的。”
林月仪一噎,叹了口气说道,“罢了,我去妈的院子一趟,你再歇会儿吧。”
林月仪现下是真的发现了,岳世砚这厮在家就是个三不管,万事不操心的主儿。不过倒也还好,总好过那些爱插手内宅事情的爷们儿。
岳世砚从后面环住林月仪的肩膀不许她走,“雪那么大,折腾什么?陪爷待会儿。”
林月仪转过身去掐了掐他的脸说,“妈这些日子一直忙碌,定是累坏了的,你且歇一会儿吧,我去看一眼。”
落落听着他们的话,已经给林月仪拿了外衣过来,服侍她穿上了便去拿伞。
岳世砚轻哼一声,黏着她说道,“去给爷拿外衣来,爷和你一道去。”
“嗯?”林月仪一愣,旋即问道,“你不歇一会儿?”
岳世砚又是轻哼一声,“爷又不累,看不着你爷难受。”
林月仪面上一红,瞪他一眼去拿了他的外衣来帮着他穿好了,一面给他整理着衣领一面道,“我又不是不认识路……哪还至于你一直送着?”
岳世砚握住她的手,格外霸道的说,“爷乐意!”
林月仪瞪他一眼,便被他牵了手往外走去。
落落本打算自己陪着林月仪去的,好能扶着她替她撑伞,这会儿见到岳世砚穿着大衣出来,她立即便把手中的伞递了出去——岳世砚可不喜欢别人帮着打伞。
岳世砚接过来撑开,一手揽着林月仪的肩膀,另一只手撑着伞严严实实的替她遮住了风雪。
“慢点儿。”岳世砚轻声说道。
林月仪脸颊微红,一只手拉着他的衣袖,心翼翼的走着,低着头看着地上时,她轻声说,“我真的许多年没见过这般大的雪了。”
岳世砚轻笑,与她道,“再过些时候,雪会更大些,若是你喜欢,可以看个够……再说,时日还长,看上一辈子,你总是会看腻了的。”
林月仪却是轻轻摇头,目光有些幽深起来,声音淡淡带着一抹忧伤,“不会的……下雪多好啊,看着干净呢。”
岳世砚一愣,眉头不禁皱了皱。
林月仪却是很快便回过了神来,脸上复又是那笑,就仿佛是岳世砚刚刚眼花了、听岔了。
“走啦,时候不早了呢。”林月仪笑着与他说道。
岳世砚深吸口气,劝说自己暂且压下,日后再谈也不迟。
二人去到岳夫人的院中,岳夫人午睡早已起来,这会儿正与几位伯母婶娘一起说话呢,见着他们过来,岳夫人倒是笑了,朝林月仪连连招手道,“月仪过来坐着,外头冷吧?”
林月仪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是呢,比上海冷多了的。”
岳夫人听了哈哈直笑,说道,“你这孩子想来便是怕冷的,我让绣房给你做了几身儿厚衣裳,本还觉得早了些,却不想今年这雪下得更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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