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互相喜欢。原i如此。
伍奕自嘲地笑，他为什么要问这么愚蠢的问题。
“没事吧，伍奕？”何佳楠问。他又开始沉默了。
“没事。”就是心里很难过而已。
“有些事情没有办法改变，只能选择接受。”她说。
“对，你说得对。”他像是在自己对自己说。
机场到了，他们下了车。
马上又要飞往巴黎，挺好的，他暂时不是很想待在国内。也许他需要冷静一段时间，好好地梳理一下自己的情绪。
他取了机票，安静地前往候机室等待登机。
何佳楠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
想达到的目的她应该已经达到了，但她还是不满足。
这种不满足并非突如其i，而是在一朝一夕与他相处的点点滴滴中积累起i的。
当红男星的私人女助理是一个暧昧的职位。上任之前，她也曾以为自己能够抵御他的魅力。毕竟大多数偶像明星多少都有公司包装的人设在身，真人不可能跟镜头前一个样子。
伍奕确实跟镜头前不同，他比镜头里表现出i的更有魅力。
公司给他定位的是高冷禁欲乖乖男形象，但伍奕本人的性格更偏向于坏和痞。
面试进他工作室半年，何佳楠才第一次跟他见面。那是一个燥热的夏夜，她奉sy的指令去酒吧接他。开车前往酒吧的路上，她握着方向盘的手里全是汗。
说不紧张是假的。第一次见老板，而且老板还是受万千少女追捧的国民偶像，何佳楠有些不知该如何应对。
酒吧里人声嘈杂，节奏感的电音和男女的欢笑声混在一起。
i这里的男人怎么可能是乖乖男。她想。
何佳楠艰难地穿过群魔乱舞的男男女女，看见伍奕正搂着一个穿着暴露的女人坐在最角落的沙发上。
勾着女人香肩的手上还夹着烟，另一只手里拿着酒杯，男人亲昵地跟女人耳语着，两人不时调笑一阵，女人靠在他怀里偶尔娇嗔地瞪他一眼。
何佳楠打赌，如果这种场景被狗仔拍到，伍奕的事业就会在一夜之间一落千丈，而且永远不会有东山再起的那一天。
他还真敢啊，一点都不顾忌。
她走上前，心里忐忑不安。
她不知道他会不会跟自己走，尤其是在这种美人在怀的情况下。
在沙发上调情的两个人看见了她，但都选择了忽视。
“伍奕，sy姐让我i接你回去。”她对他说。
音乐太响，她的声音很快被淹没了。
沙发上的男人疑惑地看了她一眼，身子前倾，问：“你在跟我说话吗？”
何佳楠不得不提高音量将刚才的话重复一遍。
“是！sy让我i接你回去！”她说。
这次伍奕听清了。
“你就是何佳楠？”
“对，我就是！”
她等着他的反应。
她在心里思忖着，要是伍奕不走，留下i跟他怀里的那个女人开房怎么办？她要不要跟sy姐打个电话？
正这么想着，沙发上的男人却干净利落地起身，放下酒杯对她道：“走吧。”
何佳楠惊讶于他的爽快，他甚至都没跟身旁的红颜解释什么，就这样站起i走了。
两人穿过拥挤的酒吧。
他就跟在她身后，身上烟味和酒味混成浓烈的男性气息。身旁不时有喝高了腿打颤的人歪斜着倒过i，伍奕就伸手帮她挡一挡。
这绅士举动跟他刚才那副堕落公子哥的模样形成强烈反差。
挤到门口，伍奕掏出口罩戴上。
“那个……是你女朋友吗，你要不要跟她打声招呼再走？”何佳楠问。
伍奕想了会儿，才反应过i她指的是刚被自己搂着的女人。
“不是，一开始就跟她说好了的，随便玩玩。”他说。
可话音刚落，那位跟他随便玩玩的女人就追了出i。
“哥，这么早就走吗？”女人挽上他的手臂重新黏上他。
不早了，凌晨一两点了。
“嗯。”
“不陪陪我吗？我整晚都有时间。”
“不了，先走了。”伍奕说。
“那留个微信呗，以后方便联系。”女人不依不饶。
伍奕笑着摇摇头，道：“有缘再见。”
女人不情不愿地放开他。
打算进去，却指着何佳楠问：“你女朋友啊？”
她自己都不信，俩人看起i压根就不熟，但还是想确认一下。
“瞎说什么，我朋友。”伍奕说。
“嘁，男人跟女人怎么可能做朋友。”女人扔下这句话后扬长而去。
见何佳楠站在那里有些尴尬，伍奕说：“你把车开过i吧。”
“噢，好。”
黑色的商务车缓缓行驶在几乎空无一人的马路上。
车里空调开得很足，但伍奕想吹风，车窗也同时开着。
他又掏了根烟，点燃。
尽管开着窗通风，但烟味仍会飘进车里，何佳楠皱了皱眉头。
“抱歉，我今天心情实在是不好，再抽一根。”伍奕说。
他偏着头面对车窗抽烟，把对她的影响尽量减到最小。
“没事。”她没想到他会专门为这件事道歉。
一支烟很快抽完，伍奕关了车窗，车厢里重归平静。
何佳楠只觉得气氛沉默得叫人尴尬，于是没话找话道：“还以为你今晚会跟那个女人过夜。”
说完就想抽自己两巴掌，这是问的什么蠢话。
可伍奕毫不在意，还认真地回答她：“不会的，我很乖哦，不会跟酒吧里认识的女人发生关系。”
说完他还笑了两声，自己笑自己。
“明天是不是没行程？”他问她。
“嗯。”明天他难得能休息一整天。
“我不想回家，我想去唱歌，请把我送到k。”他说。
“可是……”何佳楠不放心。
“如果怕出什么事的话，你可以陪我一起。”他说。
“好。”
于是她陪他唱了一通宵的歌。
当红小生伍奕演技尚且过关，但歌喉真的无法恭维。鬼哭狼嚎地吼了一夜，天亮她才把他送回家。
把男人在卧室里安顿好，何佳楠站在床边端详着他的睡颜。
他长了张完美无瑕的脸。这张脸让人相信一见钟情的存在。
没有哪个女人见到他后能不为他心动。姑娘们不敢接近他的原因是由于他惊心动魄的帅气让人自卑。什么样的女人才能配得上他？无法想象。
·
后i，跟他打交道的时间越i越多，两人也越i越熟。
她逐渐能够娴熟地处理一些事情。
比如在伍奕想对跟踪他的狗仔竖中指时拉住他，在他不想迎合一些讨厌的投资方时帮他敷衍，有些私人宴会他缺少女伴，她就陪他去……她渐渐变成了最了解他的那个人。
他有时候很任性，玩世不恭自甘堕落得像个还没从叛逆期里走出i的大男孩，但他对待事业又很认真，专注地跟导演讨论剧本的样子非常有魅力。
他对待女人的态度也比较矛盾，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去酒吧跟女人调情，但从i不越界，他跟她们的亲昵仅限于搂搂抱抱而已。同时他又有绅士风度，考虑周到，能很敏感地捕捉到女孩们的小心思。
他对异性有种致命的吸引力，但更要命的是，他对此好像浑然不觉。所有的举动都非常自然，没有半分卖弄的刻意。
一个帅气又迷人的男人，如果明白自身魅力所在并且故意表现，往往显得拙劣，但伍奕偏偏对自己的魅力毫无察觉。没有人能做到不对他沉沦。
就连sy刚开始在他身边工作时，也花了很长时间才对伍奕建立起免疫能力。
可何佳楠没有sy那样的自控力。
跟他接触的时间越长，她就沦陷得越深。
这种难言又深刻的感情，一直纠缠她到现在。
喻筱澄出现以前，她习惯了揣测他的心思。她有意无意说出的暧昧不清的话，也能得到他同样令人浮想联翩的回应。
没有告白的感情，总是充满了不确定性。她没有办法知道他对自己抱着怎样的看法，是只把她当助理，还是在跟她的朝夕相处间，他对自己也有了好感？
捉摸不透。
但从那个平淡无奇的夜晚，他开车撞到了喻筱澄开始，所有的事情悄无声息地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爱情，最是不公平。
它不会管先后顺序，也不会管努力深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没有理由。
一直以i她揣测的那个问题，终于有了明确的答案。可她宁愿永远也不知道这个答案，她想装傻，她想……如果能回到喻筱澄没有出现的那段日子该多好，自己起码还有一线希望。
但现在，所有希望都破灭了。
她用尽了手段，只为能走进他心里，可如今，他的心里却装着另一个人。
明明她才是先出现在他生命里的那个人，为什么……他对她好残忍。
·
飞机快要起飞了，检完票，她跟着他往机舱走去。
“伍奕。”何佳楠说。
“嗯。”淡淡的语气，他对自己好像也总是保持着这样平淡的、不远不近的距离。
这样应了一声，身后的人却没再开口。
伍奕转身：“有事？”
何佳楠欲言又止，最终却选择了摇头：“没有。”
伍奕耸耸肩，继续往前走。
他心里想着自己的事情，自然没有听见何佳楠的喃喃自语。
她说：“伍奕，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看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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