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学长的情况大体就是这样的,您不要太过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苏书贤惠而又认真地汇报着易锦程的病情,丝毫不敢怠慢。
“苏啊,谢谢了,辛亏这次有你。”易夫人慈祥地拍了拍苏书的手背,满含感谢之情。
“阿姨,这是我应该做的”苏书红了红眼眶,呜咽着回答
易夫人看着眼前这个善良漂亮,知书达理地姑娘,心中又是一阵叹息,想着如果儿子看上的是她,而不是什么那个扬州女子,也许就不会出事故,更不会声带受损。
“阿姨,这边走,早上我打医生电话询问了,学长已经醒来了,您就放心吧!”苏书挽起易夫人,乖巧懂事地安慰着她。
医院病房里面,已经苏醒地易锦程半靠在枕头上面,一口一口喝着佳佳勺递过来的稀饭。
空荡荡的房间里面,没有半点语言的交流,显得沉重而又诡异。
“什么时候来的?”易锦程喝完最后一勺粥,艰难地从嗓音里面发出这么几个沙哑刺耳地字出来。
“昨天”佳佳忙碌着收拾好碗筷,并不看向易锦程疑惑的脸庞“你需要好好静养,声带受损还没有完全恢复,不宜过多说话”
“咳、咳、咳”易锦程直了直自己的后背,调整了一下身子,刚想再次开口,房门被推开了。
四个人同时的出现,一下子使得本就狭的病房更加的拥挤了,只是佳佳和易锦程都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们,并不显得紧张或惊讶。
“赶巧了,我和阿姨刚进大楼就看见伊馨和她男朋友,大家就一起上来了”苏书微笑着将易夫人扶到易锦程的床前,侧身站立在一旁。
董剑和伊馨听了这话,都是微微一震,不过并未搭话,只是安静地靠在一边。
易夫人刚刚进门就看见了收拾早餐地佳佳,她优雅含笑地径直走到佳佳面前,仔细地打量了半天开口道:“你就是佳佳了吧,这几天辛苦你了,照顾我的儿子”。
“阿姨您客气了”佳佳礼貌而又谦虚地看向易夫人回答着
“您就是锦程的女朋友吧!”易夫人突然转过话题,眼睛一片清明地看向佳佳。
此时,病房里面再度安静下来,大家都大气不喘一声,只听见时针滴滴答答地走过。
佳佳面不改色地站在那里既不开口,也不逃避眼神,只是突然恍惚地感觉:曾经天真无比期待见到所谓公公婆婆地美好心情,如今已经彻底地物是人非了。
“妈”易锦程终于看不下去低声嘶哑地叫了一声,深知母亲脾气地他,此时第一个站了出来,想要调节一下房间里面紧张地气氛。
“每一个母亲都拿自己的孩子当命一样宝贝,我希望我将来的儿媳也能够用心的去爱护她的丈夫,你作为他的女朋友能够明白吗?”易夫人仍是笑容满面但带着强大气场压倒性地娓娓道来。
“妈,你误会了咳、咳、咳”易锦程不得不再次开口解释,结果却是咳嗽个不停
“这次让他冒雨出行,是我考虑不周,不会再有下次了”佳佳不卑不亢地打断易锦程地说话,态度卑谦而不失格调地道歉着。
“慢点,你急什么?”易夫人早就收回看向佳佳的目光,这会俯身轻轻拍着易锦程向前微倾地后背,声音温柔而又略带责备地帮他顺气。
“阿姨,既然您已经来了,那我就先告辞了,以后易锦程就麻烦您来照顾了”佳佳冷漠而又决绝地看了病床上面的人最后一眼:再见了易锦程,这次我答应你提出的分手,两不相欠,再也不见,不等自己的眼泪夺眶而出,就已经掩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佳佳,你慢点走,佳佳”一直站在旁边想要解释地伊馨,刚刚却被董剑死死地握着左手,暗示她不要多嘴,这会又看见佳佳被易锦程的母亲给气走了,想也不想,连招呼都没打也跟着跑了出去。
“哎,沉不住气啊”董剑心里暗暗恨道,面上又笑容可掬地说着:“阿姨,我们去送送佳佳,等会再来看锦程”,也不等这边说话,也紧追其后的跟了出去。
“这董剑还真是一刻都不能离开伊馨姐,眼看着急匆匆地就追了过去”苏书半开玩笑,半是故意地说着,只是突然感觉到易锦程深沉、隐忍发怒的目光,不由地止住了声音。
作为过来人,易夫人当然心领神会刚刚地尴尬气氛,只是她按兵不动地又指挥着:“苏,麻烦你,能不能帮我预定一张回程的机票”
“啊,好的”苏书愣了一下神,很快面带笑容地出去了。
易夫人看着关好的房门,温和而又端庄地坐在椅子上面,敛了敛疲惫的眼神,低声哭泣道:“你知道,我们就你一个儿子,你爸听说你出了车祸,当即高血压就犯了,现在还在医院,你做什么事情能不能多考虑考虑我们做父母的感受。”
易锦程无声地听着母亲的责备,不多狡辩,只是听到父亲也住院的消息,放在被子上面的右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起来。
易夫人擦掉眼泪,心疼地看着自己受伤地儿子,终是不忍心再多责怪,半晌,下定决心似得看向儿子冷峻苍白地脸,轻轻安抚着:“你爸那里就别担心了,我马上就会回去照看,你也动身去法国,静养一段时间,治疗一下声带,如是不好的话”
“不去”易锦程转过脑袋,坚决而又直接地拒绝了母亲的安排,一想到刚刚伊馨和董剑握在一起手,心里就是不可抑止的怒火。
况且还当着大家的面假装男女朋友的情深意切更是让他怒火中烧,可是,他必须抑制,必须演的无所谓,这样才不会被母亲发现,可是母亲居然让他出国,这万万不可。
“你忍心看我和你爸被你气死”易夫人再次红了眼眶,声音呜咽着看向自己的儿子。
“妈,我不是这意思”易锦程无奈地辩解,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地咳嗽起来,嗓子干干哑哑地,好像刺着东西,干涸刺疼。
“别逞能了,看看,现在你的声带受伤这么严重,不好好静养,以后,你让我和你爸怎么办?”易夫人赶紧递过去一杯水,一面心疼一面强硬地说者。
易锦程接过母亲的水,喝了一口,轻放在一旁不再反抗,无言的沉思着:是啊,现在,我连自己都不能照顾好,还能指望自己带给她幸福,岂不是很荒唐!
易夫人看着儿子无奈而又沉默地样子,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心意,不能放任他随心所欲了,必须听从他们的安排。
此刻,已经跑出医院门口的佳佳,完全不顾身后追赶呼叫的伊馨和董剑,只是一路没命地奔跑着,现在她只想逃走,逃的越远越好,逃的越快越好,好想从未见过他们,从未认识过他们。
被压抑已久的眼泪,拼了命地夺眶而出,佳佳顾不得擦拭流在嘴边苦涩咸咸的泪水,只是毫无目的地穿梭着,恨意也越来越深,好像罂粟一样迅速地侵蚀了她的全身,无药可救。
“佳佳,你等等我”泡个八百米就已经气喘吁吁地伊馨脚步越来越慢,气息也越来越重,眼看着就要跟丢了。
“你在这歇会,我去追她,放心”董剑一把将伊馨拉到旁边,快速地冲了过去。
伊馨右手插着腰,努力调整着自己急促不稳地气息,眼看着前面渐渐缩短地距离,稍稍地松了一口气,关键时刻还得依靠男人。
其实,从昨天起作为女人的第六感,伊馨就直觉出佳佳肯定和易锦程出了什么事?只是没想到,事情也牵扯到了她。
伊馨亦步亦趋地走向前去,不知道下一分钟等待她的估计是这辈子最难以释怀地心碎时刻。
“佳佳,也许,你该听听我们的解释”董剑快速地跑过去,强劲有力地抓住她的手臂,恼怒生气地控制住她。
“放开”佳佳甩了一下手臂,依旧被锁的死死地
“馨馨很担心你,作为好姐妹,你不能这么自私!”董剑已经气的口不择言了
“哼,好姐妹?”佳佳终于停止争扎,嘲笑了一声看向董剑,一脸的不屑与鄙视。
“你别阴阳怪气的”董剑皱眉,不悦地松开佳佳的出汗的手臂,态度明显生疏开来。
可是,一低头就看见已经挥泪如雨,眼睛红肿的佳佳,顿时结巴了:“你你你怎么还哭了?大街上的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同时,已经追赶上来的伊馨一听“欺负”二字,立马跳了起来,指着董剑恶狠狠地追问着:“你对佳佳做了什么?为什么欺负她?”
“哎妈,冤枉死我了”董剑叫苦连天,欲哭无奈啊!!!
“别演了,有意思吗?”佳佳顶着泪痕的核桃眼,厌恶地打断了两人的惺惺作态
“你什么意思?”董剑顿时提高了八个音度,一脸的不满。
“佳佳,你怎么了?”这时已经跑过来的伊馨无视董剑夸张的表情,眼睛深深地看向这个曾经和自己相处四年的好朋友。
“伊馨,我想我们不需要再见面了,这样对彼此都好!再见!!!”佳佳同样目不转睛的看着伊馨,一字一句地说了出来。
不等他们回过神来,佳佳已经掉头就走,上了旁边的出租车,消失的无影无踪,彻彻底底。
果然,佳佳心里面有千万个疑问,千万个不解,千万个心痛,可是始终质问不出:为什么苏书说易锦程是为你出的车祸?为什么你早就知道易锦程要和我分手?为什么易锦程会为你放弃已经争取到的法国进修名额?
佳佳越想越害怕,越想越心寒,四年的爱情,四年的友情,到头来只是一个笑话。她不敢揭开事实的面纱,她只能自我催眠,自我暗示:为什么你要背叛我们的友谊?为什么你要插足我和易锦程的感情里面?为什么自己身上会上演闺蜜爱上自己男友的落俗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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