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精致的怀表垂在我眼前,来回的摆动,周围突然安静,耳边只能听到“滴答滴答”的指针。
眼前越来越模糊,白色的烟雾笼罩着树林,我拼命的向前奔跑,放佛没有尽头。
一声狰狞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一个其貌不扬的中年人拼命的追着我,我努力的向前奔跑,倏的被灌木丛绊倒。
我拼命的挣扎,还是无力逃脱。
我被粗鲁的绑在漆黑的屋,腥臭的木床“咯吱”作响。
手腕传来一声刺痛,腥红的鲜血被一滴一滴的抽离。
我渐渐失去知觉,耳边是奸笑的笑声。
醒来的时候,眼前是一片森林,身后依旧是其貌不扬的男人在追赶……
就这样,一遍一遍的重复……
我尖叫一声坐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大颗大颗的冷汗从额头滑落,在喉结出堆积着。
宋淮安担忧的握着我的手,“别怕,别怕,我在呢?”
年轻的医生面色凝重,“你这是心理疾病,如果克服内心的梦魇,才有可能痊愈。”
我强装冷静的打着字,“这只是梦。”
“刚刚我对你进行了催眠,梦里发生的事,就是我还无法克服的事。”医生推了推眼镜,认真写着药方。
“我觉得已经发生的事已经过去了。”我静静的打着字。
宋淮安站在一旁一言不发,我抬头看他,他只是回以微笑。
“我给你开了一些宁神的药,你吃一段时间,要努力的克服。”
……
回来的时候,我别过头背对着宋淮安,看着车窗外渐渐虚无的焦点。
“对不起!”宋淮安颓废的拍着方向盘。
我轻叹一声,微笑的看着他,手指飞快的打字,“是我倒霉,关你什么事。”这次,我没有拿给他看,因为他在开车,而是直接机械的语音朗读。
“要不是我没有看好你,你就不会被绑架。”宋淮安痛苦的皱着眉。
“哪有人会看另一个人一辈子。”我轻笑着握着他的手。
宋淮安认真的看了我一眼,“我希望我可以。”
“宋淮安,别这样,轻松一点。”我安慰的扯着嘴角。
好几个晚上,无意间看到宋淮安坐在阳台上抽烟,我知道他在恨自己,没有照顾好我,可是这又怎么能怪他?生活中的某些蓄意,无法避免。
回家的时候意外看见曾淮正趴在桌子上写字,这孩子从来不让人操心。
我有些惊喜,他不是被我妈接走了嘛。
“我想你了何先生。”曾淮直接紧紧的抱住我,我轻轻的摸着他的脑袋。
“我也想你了。”别扭的语音读得有些滑稽。
宋淮安一把拎走曾淮,不知道两个人在嘀咕什么。
我无奈的耸肩去厨房准备晚饭,随便炒了曾淮喜欢吃的几个菜。
谁知道电磁炉炒菜炒半天突然停电,周围顿时一黑。
眼前又浮现出那些我及其厌恶的画面,我哆嗦的抱着脑袋。
“何曾,别怕,我在……我在这!”宋淮安紧紧的抱着我。
我有些无措的盯着他,“宋淮安,我怕……”
宋淮安轻轻的安抚我,低声呢喃着“没事,没事。”
曾淮直接跑过来,三个人紧紧的抱在一起。
“何先生,别怕,有我,有宋先生在,坏人都不敢来。”
奶声奶气的声音似有安抚作用,宋淮安起身去推电闸,我连忙拉住他。
“别怕,马上就好。”
话音刚落,电被重新推上,水晶吊灯恍然如昼。
“你眼睛有眼屎。”宋淮安坏笑的看着我。
我皱着眉,直接恶狠狠的瞪着他,“才没有!”
宋淮安突然笑得像个傻子,直接抱着我转圈,直到我快要晕过去才放下。
“怎么了?”我疑惑的看着他。
宋淮安欣喜的挑挑眉,我一怔,“我能说话了!我能说话了。”我高兴的手舞足蹈。
“宋淮安你听见了吗?我能说话了。”我兴奋的拉着宋淮安的手。
“我听见了,听见了!”宋淮安咧着嘴。
转身直接将曾淮举过我的头顶,“曾淮你听见了吗?我能说话了!”
曾淮单纯无害的露出奶牙,脸颊上的梨涡浅浅的。
“何先生,你痊愈了!”
我肆意的笑着,眼角的已经泛滥。
我一直告诉自己其实什么都无所谓,原来只是假装坚强。
“何先生,我饿了。”曾淮捂着肚子讪讪的笑着。
我捏了捏他的脸颊,“好,马上,不过电磁炉坏掉了,宋淮安你修一下吧。”
我转过头,指示着宋淮安,就听见他嘴里声嘟囔着,“不科学,只是为了弄跳闸,怎么电磁炉真坏了。”
我想起大学的时候,宋淮安就是像现在这样,低头认真的捣鼓着。
不出片刻,就修好了,我对他的佩服不亚于时候看我爸。
家里所有的电器宋淮安总能修好,而我对于物理一窍不通。
晚上,我们喝了点红酒,今天是一个值得庆祝的日子。
晚上,我靠在他胸口,细细的将我经历的黑色周说给宋淮安听,他微微蹙着眉,骨质分明的手指被捏得咯吱作响。
从那件事以后,他不敢问我发生了什么,我都知道。
我唯一失策的就是,我不知道,表面越坚强的人内心越脆弱,有时候的心理暗示只是自我欺骗。
宋淮安轻轻的捏着我的手,好久没有像现在这样放松。
“这件事你知道告诉你什么道理吗?”宋淮安轻笑着。
“什么?”我疑惑的抬头撞着他的下巴。
“意思就是,平时没事别到处瞎转悠,一直跟在我后边,黏着我,做我的影子。”宋淮安一本正经道。
我白了他一眼,用胳膊撞着他的胸口,“去你的,你就巴不得我成了哑巴是不是?然后我就只能可怜兮兮的被你照顾?”
“被我照顾不好吗?当一个米虫,这不是你一直以来的梦想吗?”宋淮安玩弄着我的头发,一圈一圈的打转。
我一怔,“清晨坐在摇椅上惬意的看书,旁边有一只猫有一只狗,穿着白衬衫,牛仔裤,有阳光,有暖风,不过只有我一个人。”
宋淮安捏捏我的耳朵,我直接推开他,把我当面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