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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色醉人君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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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劝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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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好样的。”一声高傲居高临下从天而降的称赞。

    “这是涯尘将军。”午回为婺川引荐。

    婺川刚想看过去,一听是将军便不敢直视,只是淡淡施礼。“涯尘将军。”她并未见过如此位高权重的将军,不知如何成体统,所以也并不怕。她见过最大最有权利的人就只有村长了。婺川保持着施礼的姿势等着将军发话,好就此别过。她的目光只落到马蹄上,所以她与这位将军只有马蹄的仅此一面。

    涯尘将军冷笑一声。“罢了。”

    她便瞧着马蹄子(一群马蹄子队伍)踢踏踢踏的向梵音寺方向去了。午回跟在这群队伍里,不过是和尚的这群队伍里。

    婺川跟在午回身旁。“你这些天都去哪儿了?”

    “将军战胜,我和师兄弟们去超度将士亡魂去了。”他不停步。

    她抓了一捧杏子递到午回眼前。“那可辛苦了,一路上口干舌燥的,这是新摘的杏树上最高枝的杏子,最可口,最解渴。你尝几个!”

    午回笑笑。“那你以后可别爬这么高了,摔断了骨头我可没办法。”

    “那……你先尝尝好不好吃。”若是他觉得好吃,说不准以后还要爬的高才能摘到。若是他不喜欢那倒是不用费这个事,姥姥年岁大了,虽喜欢杏子却喜欢香甜软腻的,牙齿受不得这种。

    午回尝了尝。眉头微蹙:“有点酸,适合你吃。我年纪大了,牙齿受不得。”

    婺川忙着挑选几个篮子里看着熟一些没那么酸的……

    午回快走了几步。“别跟着队伍了,快回家去吧。”

    是啊,她怎么跟着队伍走了这么远。

    不要再做这样的傻事儿了,她总觉得自己是全村最傻的!她什么时候才能像其她姑娘一样将自己吊的高高的。似乎对窗外所有的事所有的人都游刃有余了如指掌。而她,总有许多看不清楚的。应该是太笨的缘故。

    这时的天被霞光染成了粉色。一片一片结满杏子的果树,她最爱这时的颜色,牵绊住了她回家的路。仅仅一小段路却走的这样久。

    姥姥觉察出她的漫不经心,关心的问道:“不是去摘杏子了吗?杏子呢?”

    “梵音寺的高僧们回i了,听说是去战场超度了战死沙场的将士,想i是辛苦了都送了他们。”她暗暗隐去了午回这个名字。

    姥姥觉得她此举甚好便鼓励了几句,又说过几日做些杏子饼酿些杏蜜送去寺里。寺里的师傅们整日清修行善,清苦的很,送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是一番心意。想i菩萨也能欣慰。

    婺川劝姥姥不急,此时寺里正i了位涯尘将军,全寺都忙着欢迎,只怕没时间收您送的东西。

    姥姥这才明白婺川今日神情落寞的原因。“感情是梵音寺的师傅们忙着接待贵宾,没时间应付你们这些丫头们了。”

    应付!丫头们。

    哦,原i是应付。她亦明白了。

    “可是那位将军是个什么i头?听声音年纪轻轻,莫非家世显赫?”婺川并未瞧涯尘的脸。

    “涯尘将军本名是风清涯尘,家世显赫是过去的事,没落了好几代,直到涯尘将军这一代才又见起色。只因拜对了师傅。说i也怪,是十老人上门去收的他,如若不然他哪里寻得门路可拜得石峰山的山头。风清涯尘有幸师承石峰山十老真人,布阵行军自然不在话下。传闻涯尘将军还会一些法术可撒豆成兵,降魔伏妖,为人又正直。若日后哪位女子嫁与他可谓良配。”又道:“咱们这样的人家是高攀不起的,婚礼嫁娶最讲究门当户对,若门不当户不对日后有的苦头吃的。”

    “我是决计不会动痴心妄想的念头的。况再也不会有人像姥姥对我这样好,跟谁在一起都没有和姥姥在一起幸福。我只和姥姥一起。”

    姥姥笑而不语。一面欣慰自己没有白疼川儿,一面心疼川儿的单纯。

    婺川舀了盆温水,在院子里杏树下泄下长发,浸在水中。柔白纤细的手指在月光下影若的美伦不清。黑赭的秀发染了水,蒙了一层不真实的月光。洁白与漆黑相互穿梭揉搓,油腻喧嚷了一日,此刻才可静的岁月融合。

    晚些时候她趴在窗口看院子里的杏树。轻摇罗扇,有一下没一下的刮碰着长睫羽,扇干这懒散的泄在肩上的乌黑秀发。不曾注意树上何时栖着一只黑猫。

    “自从你那摇铃被他添了些法力我便不能近你的身,也不能轻易在你面前幻化人形,可想这摇铃法力……否则真想亲手帮你揉一揉头发。总觉得你的手法不如我的专业。”是啊,毕竟它生的是爪子,她生的是手。

    黑猫一张一合的嘴巴像极了人,吐露人言时便人人不得不将它亦看做是人。

    “你是说我的摇铃连你都怕了吗?是谁给它添了法力?”她将摇铃提在手中,迎着月光看区别。

    “当然是被午回那个讨厌的家伙动了手脚。凭也踪那几下子造出的那几块破铜烂铁想防我?”黑猫又气又冷嘲的憋闷。心中暗道:“午回生生世世都要做我的绊脚石吗?真要想办法先除掉他才行。”

    婺川侥幸笑道:“亏得这摇铃法力增了不少,否则你真要动手帮我洗头发,我还真消受不起。”

    所以,午回借摇铃是为了增加它的法力。可,他是如何增强的呢?

    “什么意思?嫌弃我了!”黑猫拱起背脊。

    倒不是因为它的爪子常拿耗子。“我是怕你的爪子挠伤我,染了毒还要吃药的。”午回说妖都是有妖毒的,若不成仙死都去不掉。

    “其实,当初,我也有选择做人的机会。”黑猫黯然垂目。

    “那为何偏要选则做妖?”难道做妖真的比做人好吗?

    黑猫仰天一笑:“你会明白的。”

    “不会又是为了我吧?”婺川扭头斜眼他。

    “你倒是想得美。”

    “换做是我,我也喜欢做妖,自由自在,没那么多规矩,心都舒畅许多。做人就不一样了,活的卑微。被礼法禁锢,我虽然表面上那样,其实心里不喜欢的很。”我小声抠着窗台上的泥土。“我未i的路很长,但却不知如何走。”

    “不如,跟我走吧!”黑猫倏地站起身,似要拉着婺川私奔一般。

    “可是我有放不下的人。”她嘟囔着。“你还是没事别i寻我了,又i了位涯尘将军听说也是捉妖能手。你还是去别处安心修炼吧。免得逮住了你,凭我的脑子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救你。”

    “让你放不下的人是谁啊?”它趴会树枝上。

    “姥姥。”还能有谁!

    片刻后。“只有姥姥一个人让你放不下吗?”

    “……”。她沉出一口气。还能有谁?

    那夜微凉,瀑布泉水旁,她勾住那人腰带拉向自己。面色绯红,大胆放肆,若是重i一次,她还是会这样做。

    夜里入睡前总要想几遍,想着想着便安睡了。

    一想到睁开眼睛又可见到他,可以言语逗趣,可以互猜心思,当真是再甜蜜不过了。她知道这样的日子或许很短。她总觉得会有个什么事将他提走,然后留下她,再将这些甜蜜温存的日子密封在杏树下。像杏蜜一样,嘴苦的时候拿出i甜一甜心头的的枯草荒凉。

    “难道有我时时护着你不好吗?神不知鬼不觉的暗中保护你,鞍前马后任你差遣,帮你达成心愿,做你的奴仆,不好吗?”这不是许多女子梦寐以求的吗?

    “那是做什么?那样我就能从此不当自己是平凡人了!”她将将起身。“你的好意我向i心领。只是我想孑然一身的度过此生,好坏也不必将你拉进i。眼前的日子我最满足,无需任何改变,多一分少一分都是多余。我只希望你好好生清修一心向善平步通天正道,那时我有个神仙朋友岂不更安然顺遂。”

    黑猫道:“也不知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我要睡了,今日杏子树上挂久了,腰酸背痛的很。”近i喊着捉妖的口号很有声势,他留在这里很危险,只有回到他那个或是深山老林或是世外清幽之地。都好!只是别留在这里,别留在她身边。

    “风清涯尘对你很危险,离他远点。”黑猫并未离开,亦不愿多打扰她,便伏在树上睡了。“能不见最好就不见。”

    自涯尘i后,午回和梵音寺中长相白净清秀的僧徒们便不够瞧了,入不得书院女弟子们的法眼。

    涯尘将军并不住在梵音寺内,而是县里特意准备的行馆中。似乎并没有短期内离开的意思,他多逗留一天县下村镇便不得安宁度日。大人们不仅要谨慎当差,还要小心侍候。更主要的是尚未出的女眷们春心蠢蠢欲动,整日的卖弄风情各展手段……

    梵音寺的僧徒可静几日安静念经。婺川这里也是落得清闲,可专心务农。

    只是这涯尘将军赖在这儿不走是何意?莫非真要在这里寻个相好?听说这些做将军的所到之地都要留下一两个相好伤心欲绝的苦等才不枉风流吧。对年轻有些权势的男子i说,风流似乎是个不失风雅的褒义之词。

    又或者是奔着夜追i的?还好他溜的快!想到夜追是只猫妖——

    至于妖,好妖恶妖的这个问题……她,她自己都未必是个好人,又何必去操心妖的本性,岂不是虚伪的很。就算不确定自己是不是个好人,起码也争做个真实的人吧。

    看到瓜田里边有个人弯腰忙着什么,本以为在叫瓜,本想去帮他叫一个甜一些的,结果走进一看那一身戎装的军爷竟然一边用短匕剖开一边徒手挖着鲜美多汁的瓜瓤大口朵颐。并且已经剖开了许多,婺川瞪着眼睛大声喝止他。

    若是口渴急了囊中羞涩大不了请他一个瓜又何妨,就算看在他是个军官的份上请他一个也没问题。如此这般哪里是位军爷简直就是土匪。

    婺川与他争执几句被那军官揪住衣领作势举刀便要劈下去。

    霎时被人拦住,三两下便下了兵刃。婺川趁机逃开。

    她余光看向瓜田外站着另一人,那人眉目凌光寒气逼人。似点点头,此处这人举刀便要劈向那贼徒。

    婺川上前一把拦住。

    那人嫌她碍事的怒瞪着她……

    贼徒求饶的目光看向她……可婺川想的他片刻前的嘴脸恨不能撕碎他喂狗的心思都有了,又怎会心软。

    瓜田外站着的人亦是烦厌的冷哼一声。

    婺川解释道:“你若想就地正法了他也请去远一点的地方,我这片瓜田还要营生的。”她不好意思的讪笑几声。

    看着那魁梧壮汉将那不法军官拖走如拖着一只丧家之犬一般真是让人解恨。

    婺川将几个破损的瓜扔到外面去,免得腐烂后殃及整片瓜田。

    “陪你的瓜钱。”那魁梧壮汉将一锭银子递向婺川。

    婺川迅速瞥了眼那锭银子,太多了!这样的便宜不能占,况且已经杀了那样的坏人,就算了。

    “快拿着啊。”大汉催促着。

    “几个瓜而已,太多了。”婺川挥挥手别过脸去。

    “我家主人叫你拿着,拿着就是了。”那大汉有些不耐烦。

    “你家主人?”婺川朝瓜田外望过去,此时正事落夕之时,余晖亦刺眼的很她并不能瞧的真切。

    那魁梧大汉正欲开口。

    他家主人便命了声:“走。”大汉将银锭子粗鲁的放进婺川手中二话不说便尾随他家主人离开了。

    婺川亦无需多精密的分析便知,他家主人定是那位涯尘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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