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她不能睡,宓氿不停地告诉自己
她将手肘磕在回廊的棱角处重重一磕,好让痛感减少点睡意,可是磕破了血肉,之间白色的血液泊泊流出,也丝毫没有痛感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吗?她连痛都感受不到了
脚步虚浮,她无力的跌坐在地上,或许她就会这么死去,也或许会沉睡一段时间在死去,若是能选择,她希望是前者,就这样消失远比凰亓看着她消失来的好,她不会亲眼看见她的消亡,对他来说是件好事
回廊处走出一个人影,宓氿看不清,只是下意识的躲起来,不能让人发现。延妃注意到回廊处的异动,防备的走进,才发现是宓氿
看到是延妃,宓氿松了口气,虚弱到:“帮帮我……”
延妃忙的扶住她,探了她的脉之后大惊:“怎么帮你?”
“带我去舍骨使者的房间”
延妃二话不说,扶着她到老使者的房间,宓氿不放心的拉住她:“别被人发现了,若是他到时候来了,请你一定帮我拦住”
她的语气中带着乞求,更有一股坚持和坚定
“你放心!”
房内,宓氿已经昏睡过去,脑海中还仅存这一股意识,她不能睡,不能让凰亓发现
老使者探着她的脉息,一道佛光渡在她身上,将她整个人笼罩,覆又打坐在宓氿身侧,念着古老的经问,两个时辰之后,老使者已身冒薄汗,脸色也有些泛白
延妃在门外守着,担忧的朝屋内望了一眼,她都不见了两个时辰,想必在过一会尊主便会找她,找不到便会安排北洛宫的侍者们出动,况且又是在宫内,找到这里要不了多少时间
忽的,屋内传来一阵术法的波动,延妃暗道一声,糟了!
屋内,老使者已经跌坐在地上,看着躺在床上没有一丝苏醒迹象的人,延妃忙的用术法拖住
“再来!”
延妃对着老使者道,两人不敢有丝毫的懈怠,有了延妃的加入,整个过程顺遂了不少,让老使者想不到的是,延妃的法术竟然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遂即,明白过来,东道碧海境的术法不是来自于神域,其精妙程度不亚于神术
一炷香后,床上的人微微有了苏醒的迹象,不过要醒来怕是还要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最大的变故就是怕尊主会找到这里,刚才的术法波动她不相信凰亓会没有察觉
“快点!”
遂即,老使者加快了术法的运转速度
宓氿微微阖动的睫毛一颤一颤,两人收了法术,松了口气,想着宓氿的顾虑,延妃朝老使者道:“老使者,麻烦你将两童找来,在宓氿醒来之前,若是尊主来了,一定要将他拦住”
老使者退出去后,屋内就剩宓氿和延妃两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意念的支撑,宓氿很快就醒了过来
看着醒来的人,延妃将她扶起来,她过来的时候已经昏死过去,看着房间的布置,就知道自己睡的不是很久,若不然,现在已经在寝宫了
“谢谢你了”宓氿对着延妃感激的笑了笑
“这样做值得吗?或许回到你原来的地方,你还可以活久一点”延妃道
她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可看着她那股傻劲儿,是在和自己当年有些相似,生出一种惺惺相惜之感,这也是她帮她的原因,可是,她比她幸运的太多,若是当年零星也像尊主这般,说不定……
当年的事神域人尽皆知,她虽待在东道碧海境,但对外头的事却知道的一清二楚,不然她一个人,如何撑得起一片偌大的界域
“值不值得,延妃你不是更清楚吗,虽然你我境遇不一样,但殊途同归,目的都是让对方少吃一点苦”
“其实,你的心里还是想着创世神的对不对?”
延妃笑了笑,真不知道她这个人是怎么想的,明明这个时候应该担心的事自己,却还想着她和零星的事,真不知道她是热心肠还是天真的可爱,她和零星那是不可能的事
“我和他……”
延妃正要说什么,忽的听见别宫的外头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别人或许听不到,但她的修为不可能听错,这里面走的最急切的事尊主,零星也跟着来了
“尊主来了”她出声提醒道
宓氿一惊,忙的掀开云被,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脸
“可看的出来?”
她知道这个时候看起来很虚弱,以凰亓对她的关心,他不可能不问
“吃了”延妃递给她一枚仙丹,宓氿接过来咽了下去
凰亓已经到了门外,可被两童牵制住,障愚蒙着脸,一把他抱住,嘴里兴奋的说着:“死障心,臭障心,抓住你了”
“放开本尊”凰亓语气冷然,吓了障愚一条,可不能放手,他做都做了这么惊天动地的事,索性在泣鬼神一点,以后回了大禅界也好有想别人吹嘘的资本,当然了,她主要是为了宓氿
见障愚死活不放手,凰亓眼神微眯的看着屋内,他们越是阻止,就越是有鬼
“放手!”
若不是阿氿看重的人,他在就挥挥衣袖,将人甩到北洛宫外头去了
见此不妙,障心也过来阻止,佯装道:“哎呦,你抓错人了,我在这里,你大不敬的冒犯了尊主,还不放开!”
听着障心诚惶诚恐的语气,障愚像是抱住了烫手的山芋,忙的退开了,将眼前的布帛掀了下来,惊恐的望着凰亓那一张冰寒的脸,立马跪了下去
“仙不知尊主驾到,多有冒犯,请尊主恕罪”障愚瑟瑟发斗,那表情要多惶恐就有多惶恐,要多惊讶就有多惊讶,差点将跪在一旁的障心也骗过去
俗话说得好,见了猪跑,也就学会了猪叫
障心学着障愚诚惶诚恐的模样:“求尊主恕罪”
凰亓不想和他们多说,他还急着找阿氿
这都快三个时辰了,北洛宫上上下下都不见人影,过来的时候发现花园的回廊处又一滩白色的血迹,饶是正常人血液都是红的,莫不是北洛宫进入了什么别的生灵,亦或是某个人的血液,很快他排除了第一种,他是北洛宫的主位,别人进来他不可能不知道,就算离主宫比较远的别宫他也能感受到刚才的术法波动,所以,他立马赶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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