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野矢原蹑手蹑脚地翻进窗户,在确定没有被抓住把柄后,又重新恢复了摄像头的电路。一度以为安德亦就已经很缠着他了,现在看起来,陈若泓也是一个不得了的人物。
他沿着走廊走向路的尽头,还未开口,却率先被侍卫拦下。
“没有命令,禁止任何人入内。”
命令?他抬眼瞪着说话的侍卫长,语气几乎是在嘲讽,“要的是皇帝陛下的命令?还是皇子殿下的命令?”
侍卫不应答他的话,只是把他挡在门外。
星野矢原倒吸一口气,饶无兴致地靠在墙边,对着漆白的墙壁发呆。
只好暂且等一段时间了。他转过脸面对敞开的窗户,今天的阳光很好,可以说是他来荆南程里所见过最好的一天,只可惜马上就要下雨了。
他不由自主笑出了声,连自己都不知道在嘲笑谁。调整姿势,星野矢原重新面对那扇关闭的门,他知道门背后的人是谁——
圣祭奈司德尔。
就算星野矢原有一千万个不想看到对方的原因,但终究也比不过现在这一个,必须要面对他的理由。
“喂,傻大个。”星野矢原看都不看门边的侍卫一眼,他的目光始终都停留在门把上面,“告诉太子殿下,二皇子殿下的近侍安德亦请见。”
请见——这是他最不愿意说出口的词。
“陈若泓真如你调查的那样?”圣祭奈司德尔明显不太相信,目前他所看到的内容。
侍官点头,“确如此。”
“一点没有出错?”他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侍官又点头,“确如此,倘若再详细调查下去,恐怕会被帝后察觉。”
“……”
圣祭奈司德尔瞧着低首的副官,很快又将视线转回到手中、以及大腿上放的一叠档案上。紧闭的大门被推开,由于屋内的光线并不如外面光亮,也因此,他的视线,瞬间便被突然照进的阳光吸引了过去。
“太子殿下,近侍阁下请见。”
近侍?是指星野矢原?
圣祭奈司德尔瞬间抬头,这可是难得一遇,想想从他寻回星野矢原起,他还从来没听过星野矢原主动找他这句话。
他将档案放在桌上,对着侍官伸手,朝门口挥动了几下,“出去,除了近侍以外,门口只留两个应侍即可。”
“领命。”
门外离开的脚步声越来越远,而在这之前,星野矢原仅是坐在圣祭奈司德尔眼前一言不发。只不过他坐的不是客椅,而是对方的办公桌。
“见你还真是困难啊。”他调侃地从桌子上跳下来,站在圣祭奈司德尔面前,一下便坐在了悬空中。在他坐下的瞬间,身下生出冰雕似的座椅,好能完全的让星野矢原坐稳,不至于跌在地上。
圣祭奈司德尔低头笑笑,开始整理起桌上的档案,“矢原的能力,用得是愈发好了。”
“被你这么夸,我可一点都开心不起来。”星野矢原翘着腿向后靠,一手搭在座椅扶把上,另一只手托着下巴,“我想问你要个东西。”
手上的动作不禁停了一下。圣祭奈司德尔眨眼,很快又恢复了先前整理物品的速度,“矢原想要什么?”
他勾起唇角,对眼前人伸出了手,“荆南程的自由出入权。”
“矢原应该知道,身为皇子近侍,在荆南程本就有自由出入的权利。”
“我当然知道。”
“既然矢原知道……那现在,又是在为谁要这个特权?”圣祭奈司德尔放下档案,将其工整地放在办公桌一角,他走到星野矢原旁边,把脸凑到对方眼前,只有几厘米的距离,“安德亦不缺这个特权,矢原是在替陈若泓要?还是在替哪个三四要?”
“在您眼里,原来我就是这样不三不四的人?”星野矢原不甘示弱,看着圣祭奈司德尔的手在自己脸上摸来摸去,就是不肯后退一步。
圣祭奈司德尔捏住星野矢原的下巴,促使他抬头仰视自己的眼睛,“矢原真让长兄伤心,难得一次主动见面,却是因别人而有求于我,矢原觉不觉得,是自己太过分了呢?”
“很抱歉。”星野矢原对圣祭奈司德尔微笑,“这是您欠我的,所以,我可一点都不感觉过分。”
“……”松开手,圣祭奈司德尔后退两步,靠在桌子上,“我说过,矢原要什么我便给什么,绝不食言。最晚今日正午,我会将荆南程的自由出入证明,递交到师部那边,等到师部联系的时候,让那人去填资料就好。”
星野矢原起身,身下的座椅顷刻便消失不见。
他甚至连头也不回,直接离开了屋子,贴心地帮助其关好门。
直到背影完全离开视野,圣祭奈司德尔才握紧拳头,狠狠捶向桌面。
他一把拿起副官带来的档案,一怒之下全部扔在了地上,“副官!”
“太子陛下。”
“我不管是惊动帝后还是君帝,给我把陈若泓有关的资料全部都调出来,我偏是要看看,区区一个将帅之子,到底能有多大的吸引力。”
副官睁眼,看见眼前人正拼命压制怒意,以免失了所谓的礼仪。
“领命。”
他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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