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执行这次巨大的任务他们心里都没有底,现在连掌门人的儿子都不见了踪影,门人们顿时个个恐慌,对那未知的妖兽更是心生惧怕。
殷青离见弟子们开始心生畏惧,怒斥道:“我儿殷洛若险遭不测,那便是为民除害的英雄,功德无量,若稍遇险阻便心生畏惧,将来如何担当撑起隐门的重任,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门人们见掌门发怒,不敢再生畏惧之心,齐声应道:“是!弟子们知错了。”
突然,一道黑影“唰的”飞过,让鞠青萝看个正着,她大叫一声:“师父,有东西!”
殷青离陡然拔剑而起,双脚一登运气轻功飞身朝着那道黑影追去。
黑影逃窜的很快,而殷青离武功超然,没一会儿便追上了那道影子,他见距离不是很远,运动内力将手中剑飞速朝着那道身影射去。
按说以殷青离的身手不说所向无敌,这各大门派之间也较少有人是他的对手,何况这飞出去的剑可是用了他九成的功力,速度快如闪电,但他万万没想到,就在剑锋快要追上之时,那身影竟如灵蛇般迅速躲过。
殷青离不禁惊叹万分,那身影他肯定,是一个人,想不到这世间竟然有人动作如此之快!
他再次飞身追去,这次运用了十成功力直接拦住了那道身影的去向,一看之下,他大惊失色,面前的是个殷九,她身上竟然穿着殷洛的衣服,难道殷洛被她……
不管他说的多么大义凛然,丧子之痛对于一个父亲来说都是难以接受的事实,他颤抖着手指着她质问:“你杀了洛儿?”
殷九停在原地,水濛濛的双眼眨了眨,似乎不明白这个人在说些什么。
“师父……”远处再次传来了弟子们的呼喊声。
殷九听到喊声身子快速一闪,本能的想要再次逃跑。
站在她面前的人可是殷青离,怎么可能让她轻易跳掉,还不等她的脚步迈出去,便被他一个鹰爪锁住了肩膀。
殷九身体一转,轻松的躲开了他的这招,殷青离双手齐伸朝她双肩袭去,不不料这殷九身子一缩脱出了他的掌控不说,反倒学着他的招式反朝他袭来。
殷青离招数迅速变换,狠手直击殷九命门,而殷九不甘示弱,见招拆招轻巧躲过依样的朝他命门袭去。
这一袭击,反倒激起了殷青离的兴趣,想他身为一门之主,收徒众多,却无一人有此等天分,他刻意使出了隐门绝学,都在顷刻间被这殷九一一效仿,而他也试探出,这殷九虽说天分极高,却毫无内功修为,因此他断定,洛儿是绝不可能被她所伤。
“爹,快住手,别伤了她!”殷洛大声阻止,他竟不知这殷九能跑的如此快,一路轻功追到这里,却不想父亲竟然跟她打了起来。
殷青离正在兴头上,一边跟这殷九对攻一边喊道:“洛儿别管,哈哈哈,你爹我今日遇到了武学奇才,幸哉幸哉啊……”
几个回合后,殷青离骤然收手,殷九似乎还没打够,站在原地不解的皱起眉头。
殷洛紧张的上去询问:“你怎么样,你没事吧?”
这时,隐门的弟子们也寻着打斗声纷纷追了过来,没想到这里多了一个姑娘,难不成这姑娘便是妖兽?
他们一个个心揣疑惑,唯独鞠青萝不这么想,她冲上前去双眼冒火的指着殷九质问:“你是谁,你怎么穿了我师弟的衣服!”
殷洛快速挡在鞠青萝面前,怕她伤害到了身后的人:“师姐,你别吓到她。”
殷青离捋了把胡子哈哈笑道:“青萝啊,为师又要收徒啦,这姑娘以后可是你的九师妹喽……”
轿撵在三皇子寝宫前停下,殷九恭敬的伸手扶他下下轿撵,手却突然被他拉住,一声贯彻心底的呼唤在她耳边响起。
“九儿,你……还好吗?”
殷九猛的抬头,正经无比的看向他,激动的泪水顿时涌现,她的声音也跟着有些发抖:“轩轾……你恢复记忆了是吗?”
轩轾陡然收回思绪,扫了眼四周的吓人对着殷九呵斥道:“若再直呼本皇子名讳,决不姑息。”
“民女知错。”
殷九跪在地上,后面抬轿撵的人好一顿笑话,这殷九真不知天高地厚,以为三皇子宠了她,便可以为所欲为了。
轩轾进去后,隔着窗户远远的看着还跪在院子中央的殷九,心里仿佛在滴着血:对不起,九儿,这里是深宫大内,由不得你我做主,今日你少受些苦,他日也将少些灾难。
半个时辰后,轩轾命太监传令许殷九起身。
即便是她非凡体,跪了这好一阵膝盖也忍不住一阵酸疼,踉跄着才走近殿内。
轩轾继续饮着杯中的茶,头也没抬的扔了两个字:“赐座。”
伺候的太监以为这殷姑娘可能就要失宠了,一个劲儿的殷勤伺候主子,这么多天了都是她一个人在跟前,终于给了他们这些下人的表现机会。
太监张开扇子正想为三皇子扇风,便听到一声命令:“你下去吧。”
“三殿下……”太监抬头看看三皇子沉着的脸,只好不甘的将手里的扇子放下,溜溜的退了出去。
殷九还站在原地,不敢坐下,疼痛的膝盖令她的身体有些摇晃,可她还是硬挺着。
轩轾从架子上取下一个瓶子来到殷九的身边,强硬的将她按在了一直上,然后蹲下身去掀她的裤腿。
“殿下……”殷九惊的就要站起来,他现在是三皇子不是她的轩轾,所以她不敢僭越。
“别动!”轩轾强硬的将她按下,继续掀开她的裤管,膝盖上果然破了皮。
殷九跪着的地方刚好是未来得及修葺的碎砖地面,上面粗碎的石子必定将她的膝盖割伤。
殷九看着他修长清瘦的手指在自己的膝盖上一点儿点儿的涂着瓶子里的药膏,眼圈逐渐的泛红,这明明还是那个温润谦和的轩轾,只可惜这千年里的时光,却让他们再也无法相认。
轩轾将她的裤子放下,拿着药瓶起身,见到她泛红的眼圈时,心蓦地一痛,可是,他不能心软,否则只会害的她……不得好死!
他将手里的药瓶放在殷九的手里,目光同出口的话一样冰冷:“大殿上的话不要当真,本皇子不缺女人,你也休要妄想。”
殷九身子一颤,双眸顿时掩下,遮住了那掉落的泪珠,“不敢,民女……以为人妇!”
轩轾离开的脚步陡然一僵,后悔了刚才的那句话,明知道她的那些过往,他却要将利刃刺在她的心上……
那时的殷九就像一块从未被污染过的清池,她对人间的一切都不知不懂,更不理解人们那些复杂的想法和行为。
就在殷青离刚刚宣布收为徒的时候,便激起了他人的不满。
殷青离的女弟子鞠青萝,一听师父竟然还要收她为徒,顿时炸了锅:“师父,您怎么能随便收人为徒呢?这深山之中突然冒出来一个殷九,您连她得来都不清楚,万一她是哪来的奸细怎么办?”
殷青离亦是觉得徒儿说的有理,转头看向殷九问道:“你可有名字?”
殷九眨了眨双眼不解地呢喃道:“名字……”
殷青离再问:“你可有家?”
“家……”殷九如同刚刚学话的婴孩再次重复着他的话。
殷青离明了的点点头,洛儿肯把衣服穿给她定是她无衣遮体,此一女子不通世事,不习语言,想必是流浪于山野的孤儿吧。
他抬头仰望,此时那皎洁如初的圆月已然高悬上空,不禁叹息道:“今日此来无果,但愿那妖兽不曾生出祸患来,回去后尔等需加倍练功,若日后那妖兽真的为祸人间,为师当再次为民除害。”
隐门弟子齐声应道:“是,弟子谨遵师父教诲!”
鞠青萝可还没忘了眼前这茬,手指着殷九问:“师父,那她怎么办?”
殷青离看向殷九沉思了片刻,满意的点点头道:“即日起,她便是我隐门第九位弟子,赐名:殷九!”
殷九的名字便是从此而来。
殷洛兴奋的一把抓住殷九的手臂:“太好了,从今天起你是我师妹了,我们是一家人了。”全然不见鞠青萝那张气的冒火的脸。
殷九被殷洛拖着向山下走去,目光却留恋在那轮明月之上,柔和的月光让她觉得无比亲切舒适,却全然不知她如今的师父殷青离口中的“妖兽”所为何物……
长生河是从京城流向西南方直奔大海的,起源是在皇宫后山顶上的湖泊流出,汇集了许多大溪流。
“师父,那是个人!”一个道士指着长生河的上游惊呼。
五十多岁的老道士身子一轻,脚踏水面过而无痕,两个起落便将那水面上漂浮的人提上了岸。
“还是个孩子,师父,他眉心怎么有一点红?”道士指着那被捞起的孩子问。
老道士盯着那孩子眉心的一点红目光微暗,手上突然在空中挥舞出几道奇怪的招数口中念念有词的在那孩子的眉心一点,叹息道:“此人命格不凡,招邪所祸,亦得邪所避,是福不是祸……”
老道士将那孩子抱起带着一众弟子朝着山上走去,而那被救起的孩子不是别人,正是被殷九所救的皇子,也是当年的轩轾!
殷青离遍寻妖兽无果却带回了一位来历不明的殷九,并为她举行了拜师大典正式收其为徒,在隐门之中被传得沸沸扬扬,就连别派都听说了此事,纷纷派人送上贺礼,更是想借机见一见殷门主的这位徒弟的天资如何。
夜深了,殷洛早早的躺下却翻来覆去也睡不着,确切的说,从打血红之夜回来他就没睡过一个好觉,满脑中都是那夜殷九玲珑如玉的妙体,像魔咒般缠绕在他的脑中,徘徊在他的梦里。
再次翻了一个身,殷洛实在是躺不住了,无奈他只好穿上衣服,摘下挂在墙上的佩剑,想着出去练一番,等到练乏了兴许就能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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