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里正在教导里昂尼奥步法,并没有察觉到身后的人。
“停!刚才那步错了,退回去重新来过。脚步不只要踩对还要用力,轻手轻脚的毫无速度力量可言。虽然叫你用力,但绝不是要你踩碎地面,力度要恰当好处要集中于一处,这样才有爆发力。所以说了不要踩碎地面,爆发力是在双脚和身体并非地面。”
尤里站在旁边看着里昂尼奥,当有错误时立即指出,每次重新来过都回仔细说明步法的要点,不管重来几次都非常认真,没有任何怨言和不满。从这点来看,尤里真是个不错的老师。
但在尤金斯眼里却是个厌恶又麻烦的混蛋。
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却早就知晓一切,表面上什么也没做却在暗地里计划着不为人知的阴谋,平时安静冷淡的样子不与任何人有太多接触可背地里谁也不知道他的真面目是怎么样。
或许他故意放出假的情报迷惑别人自己将正确的情报当作筹码利用起来;或许他一直以来都策划着可怕的阴谋只为了心中隐藏已久的憎恨怒火;安静平和的样子只是冷血无情的面具,随时都能在眨眼之间杀人与无形。
他的卑鄙,他的诡计,他的冷血,他的可怕,尤金斯一清二楚,要对付他不容易,可尤金斯有信心应付得来,只要慢慢来,一步一步。
“有什么事吗?队长。”
尤里忽然开口叫道,令在他后面的尤金斯一惊,但随即冷静下来,回道:“听说你最近给里昂尼奥进行训练,所以来看看。”
“他练得很认真,也很有天赋。”
尤里没有回头看着里昂尼奥直接说,尤金斯走上去与尤里并肩而立也看着里昂尼奥说:“你把,你的剑术教给里昂尼奥?他能学会吗?”
“给他一点时间,不要着急。”尤里说。
“时间吗?我们可能没有那么多时间。”尤金斯说。
“只是一点点而已,这样也抽不出来?”尤里问。
“我也希望能多点时间,可时间不会等人,那些人也不会等我们。”尤金斯微微叹息一下。
尤里摇摇头并不赞成这种说法:“时间和人都不会等我们,但是多花些时间去做准备,到时候才能多一分胜算。”
“如果赶不上,再多的准备又有什么用?”
尤金斯坚持自己的观点,但尤里却说。
“那就不要赶上。”
尤金斯眉头紧皱,望着尤里的脸上好像在写着“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尤里解释道:“如果对方已经领先我一步,那我们要追回那一步会很困难,对方也不会让我们追上,于其浪费大量的时间和力气去追赶对方只为了处于同一条线上,还不如找到之后会经过的地方,先一步在那里等对方来不是更好吗?”
尤金斯笑了:“照你这种观点,我们只要在诺兰殿下身边埋伏着等他上面就是最好的计划?”
“那种安排已经有人做了,不需要我们操心。”尤里说。
“那我们又做什么?”尤金斯又问。
“削弱他们的力量,妨碍他们的计划,调查一切情报,把灾害控制在一定范围内,将损失和受害者减到最少。”
尤里用很认真的表情说非常官方的说辞,就想那些市长局长在突发灾害大事故的时候站出来对着平民说“不会有事,一切都在控制之中”,可事实大多都是废话,等时态超出控制又是另一番说辞,概况来讲就是跟自己一点责任也没有。
尤里不是这样的人,可现在却说出这种话,忽然令尤金斯背脊发寒,心里面有种不详的预感,某个最可怕的事情可能发生了,无形的黑暗从心底涌现慢慢爬上大脑,颤抖的身体连一根手指也动不了,彷如回到数日之前,那种与死亡和绝望亲密的接触。
看着尤里直视前方的眼神好像刚才什么也没说似的,与一脸惊恐绝望的尤金斯形成鲜明对比。
尤金斯脑子一片空白,愣愣地扭头望向后面,不远处担忧地望着自己的苏菲莉娅,本已被恐惧掌控的心忽然勇气一丝勇气。他看着尤里心想就算争取一点时间也好,一定要让苏菲莉娅逃出去。
打定注意,尤金斯便继续问:“你做了什么?”同时将手放到背后打着手语给苏菲莉娅看,祈祷她能明白。
“我放走了高柳雄介他们。”尤里答。
果然,最糟糕的情况发生了,相信不久之后亚兰德学院将会化为一片地狱,只是自己可能看不到这一天了。尤金斯把最后的遗言通过手语告诉一脸担忧又疑惑的苏菲莉娅,然后尽力平静下来问出最后一个问。
“为什么?是为了复仇吗?”
“不,是因为我们应付得来。”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尤金斯有些不解,尤里说的话完全不明意义。
尤里抬头望着蓝天叹息一下,缓缓道:“尤金斯你也是贵族出身的,应该不会不明白谋杀皇位继承者意味着什么吧,会造成怎么的灾难无法预估暂且不谈,我们来重点来探讨一下,谁会是新的皇位继承者。”
尤金斯愣住了,一时间沉默无语。
“这个问题好像有点难,不如想想,这个国家里谁能策划这个谋杀计划,谁又有能耐策划这么庞大的谋杀计划。从四大学院里寻找遗落者进行‘血誓仪式’,将‘叛逆者’聚集起来实施谋杀,就这样到底要用上多大的人力物力和权势,在高柳雄介背后一定有某个人策划着一切。”
静静地听尤里说着,尤金斯表情变得奇怪起来,刚刚他过来就是想从尤里口里套出一些情报来,现在非常重要的情报传到他耳边却怎么也听不进去,心里莫名地难受。
“是谁我们无法得知,因为‘他’不会让人知道真实身份,毕竟谋杀皇位继承者完全就是叛逆,在这个国家乃至其他国家都不是好事,往后的麻烦足够‘他’用一生的时间解决。所以‘他’找来一大群跟自己毫无瓜葛的人去实施自己的计划,等一切都解决了就把他们像垃圾一样扔掉,‘他’连手也不回弄脏,根本不用‘他’动手。不会有人知道,也不会有人能查到,‘他’就好像不存在一样。”
不知为何,尤金斯突然变得愤怒起来,究竟因何而愤怒,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没有留意到尤金斯的情绪,尤里继续说:“不过,就算‘他’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但不代表‘他’不会主动出击,当计划不顺利,快要失败时肯定不会袖手旁观,因为机会往往只有一次,一旦错过就再也不会有。所以必要之时,‘他’一定会出手,到那时我们会面对比起高柳雄介还要厉害数倍,人数多到不知多少的情况。那不是我们能应付得来,但高柳雄介他们却应付得来,只要高柳雄介还能执行谋杀计划,‘他’就不会出手,我们一边妨碍他们一边调查后面的计划和想要隐藏身份的‘他’,只要弄清计划的全貌,找到‘他’的身份线索,我们就可以粉碎一切计划,到那时某位皇子就真正安全。”
听完解释之后尤金斯没有说话,他愤怒的眼神总是被尤里留意到。
尤里问:“怎么了?”
尤金斯没回答,直接转身离开。
“你要去哪?”尤里叫住尤金斯,岂料遭到一声怒吼。
“我要去哪需要你管吗!”
对于尤金斯的愤吼,尤里平静回道:“你要去哪我管不着,但我希望你能稍微尽一下队长的责任。”
“什么队长的责任?我还有队长的责任?你一个人去就能搞定还需要我帮忙吗!”尤金斯大声喊道,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干什么,感觉自己就是个丑,一直在闹笑话。
“或许我是不需要你帮忙,但他需要你帮忙。”尤里望向那边的里昂尼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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