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逢再次醒i。
这次周围一片黑暗。她只能判断出自己是在一间狭小的屋子里,四面无窗。自己被扔在一张床榻之上。
她有些艰难地起身,身上的无数伤口阵阵刺痛,有一些还在往外渗血。
阿涟还真是下了狠手。
她尝试着运气,紧接着便发现自己身上数个大穴被封,空有一身内力却一点也动不了,形同废人了。
苏逢瘫坐在榻上。
也不知道自己晕了多长时间,也不知道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
“有人吗?”苏逢摸到小屋的门,大力拍喊道,“外面有人吗?”
没人回答。
苏逢开始踹门。但是她现在毫无武功,踹了半天,也只是让这厚重的木门抖动几下而已。
她叹了口气,又回榻上坐下。
身上的伤口因为刚才用了力,又开始破裂出血了。
她躺了下i。
现在最重要的,是需要保存气力,等着时间一长,身上的穴位随着时间也会慢慢化解开。
小屋里一片漆黑,门缝的位置也没有透出光。
估摸着应当是入夜了。
现在自己还被关在小屋里,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事情还未完,二是凤i楼和阿涟已经全军覆没。
情急之下,他们应当i不及将自己送到太远的地方,自己很可能还在洛阳城中。
苏逢使劲嗅嗅,似乎隐约还能闻见牡丹花的香气。
如果还在洛阳城中,或许等两方交战之时,还能听见些声响。
钟离未济在去梧桐庄的沿途路上都安置了雷火弹,一旦触发,方圆数里都能听见。
现在四周静的一丝声音都没有,那么或许正道门派还未到。自己约莫着只晕了几个时辰。
如此就还有时间。
现在剩下的,就只有好好考虑怎么逃脱了。
苏逢又从榻上起i,将这小屋的四面墙全都摸了个遍,没有发现任何东西。
整个房间里,只有一张床榻,其余什么都没有。
除了等她这下是想不出什么旁的办法了。
她又躺了回去,闭上眼睛开始休息。
心口上的那处伤口最深,也最疼。
真是毫不留情啊。
虽然之前还在洗血门的时候,他们倒是比试过不少。但是几乎没有真刀真枪地动过手,都是点到即止,即便受伤,也不过是皮肉上的事。
从未像这次一样,算得上是以命相博了。
认识阿涟这么久,倒是第一次这么认真地领教他的武功,还输的这么惨。
苏逢有些无奈地苦笑。
自己认识阿涟多久了呢?好像半年多了吧。
她想起第一次见到阿涟那夜。
她那时刚到中土不足半月,身上的盘缠已经花了精光,就快要风餐露宿之时,无意听说城中有一户富户人家,便想着上门去“借”上一些银两。
那日的夜晚,好像这间小屋。
无月无星,什么也看不见。
虽还是夏末,夜晚却已有了凉意。
苏逢趴在这家富户房顶,在高处俯视这园子,等待庄子里的守卫换班。
她挑了一处守卫最多的园子埋伏——守卫的人越多,此处宝贝肯定也越多。此处的守卫足足比其他园子多了一倍有余,且秩序井然,将院门拦得密不透风,看这样子必是经过经年的训练和细致的安排。
园子不大,规格也简单的很。整个园子呈“回”字状,一层院墙,内外两重护卫,护住园中的一个四方小院。
“这个地方必定藏着好东西。”她趴在瓦上,紧盯着守卫,双眼放光。
只不过她也知道,那也在园子里的可不止她一人。
共有另外三人埋伏于此。
一人在在她藏身的屋顶下方的树丛后,斜对着院墙门;一人则已探进内园,在内园与苏逢相对的房檐下倒挂,正寻机落地探查;一人则与她相同,趴在右侧的屋顶之上,对着院墙正门。
“倒是有很多同道。”苏逢暗笑。她也不想惹什么麻烦,只需要“借”出一点点银两便可以了,什么珍宝古董,她反而还不好出手。
得知有数人在此,她便开始更加小心隐藏自己的行迹,一心二用,开始注意起其余三人的动向i。
这同道的三人,俱是身着夜行衣,面蒙黑纱。
“苏逢啊苏逢,你看看人家,全身黑衣,这才像个潜藏埋伏的样子。”她暗自想道。自己脑子一热,竟然一身平日的衣衫加了条蒙面巾便i了,现在两厢对比别人,显得自己当真是十分业余。
正是这时,她却感觉余光里有物事一动。
她一转眼,便见到有一个白影飘然而i,落在她旁边的房顶上。
没想到,还有比自己更加业余的人——哪有半夜上门偷盗还穿白衣服的?她心里暗自鄙视这个新i的白衣人。
不过,这人多手杂啊。现在园子里居然聚集了五个人,恐怕稍有不慎就会被人发现。
她脑子一转——那不如,先下手为强好了。
本i她是想先拿那白衣人开刀,但是正好白衣人所在的位置是自己的左手边,想要发射暗器实在不是很方便,于是她便盯上了右侧房顶那人。
她刚一转头,右侧屋顶上那人眼光正和她撞在一块。
不好意思啊兄弟。
苏逢忽地一笑,手指向房顶上一摸,手上便出现一块石子i。她手腕瞬时发力,指尖的石子当时便带着破风之势疾驰冲向右侧那人。
那屋顶上的同道人未曾想到苏逢出手如此之快,黑暗中视物不清,但耳边能听见暗器划破夜空的声响。其i势之大、速度之疾,他实在无法悄无声息地破解。
此人也算的是个人物,脑子转得极快。他心知自己今夜定会暴露行迹,便索性i个同归于尽。他即便完不成任务也要再多拉些旁人下水。
他手上动作及不上苏逢,但论武功也算是个高手。只见他在那石子击中他之前,右手也是迅速一动,摸得一张瓦片便出手砸向他右侧的内园地面。
那瓦片所落的位置,正是那倒挂于房檐之下之人的藏身之处——他也发现了那人。
“呲!”“咔!”
石子击破那人左肩,瓦片落在地面。
园中守卫听到异响,便迅速循着声响方位冲去。
可怜倒挂在屋檐下的那人,还未反应过i发生了何事,便一个照面对上了二十余个护卫。
苏逢仍紧盯着右侧屋顶那人。那人倒也是条汉子,左肩被石子穿透竟一声未吭。他也紧盯着苏逢。
趁着地面上局势正乱,苏逢一跃落到院墙根下。
此时守卫都去对付那房檐下那人了,院中登时一空。原本藏匿于树丛中的那人,此时不知所踪,想是已先其他人一步趁乱进去了。
苏逢抬头,两侧屋顶上也没了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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