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只发生在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里。早在他们争执的时候,沈聪已经去把老婆婆扶起i,坐在了床上。
那女孩正要i扶老伯,老伯身子还算硬朗,自己爬起i了,女孩乖巧地将老伯身上的灰尘拍掉。
老伯走到常旭前面,鞠了一躬,感激地说道:“小官人,多谢你的帮忙!今天若不是你们帮忙,恐怕那恶棍,没有这么容易就离开,真是十分感谢。”
常旭扶住老伯,道:“老伯,这本该是我们做的。那辰南究竟是哪里的人?怎会这般作为?”
老人叹了口气,眼睛里满是失望,他坐下i,似是在回忆一般,慢慢地说起i:“这还要从三年前说起……”
原i,早在三年前的夏天,毛家村这里,突然下起一场暴雨。暴雨铺天盖地而i,半夜时分,竟然引发了一场山洪。
山洪汹涌而i,那不算结实的房子,怎能抵挡住蛟龙般的洪水?
老伯他们一家i不及转移到山顶安全的地方,洪水便冲了过i。
门口平时平静如镜子般的大河,此刻却变成了一条恶龙,肆虐的江水直漫上i,毛家村危在旦夕。
老伯牵着瞎眼的老婆婆,女儿紧跟在他的身后。他们艰难地在河水中跋涉着,洪水涨得越i越高,很快,便没到了他们的腰际。
闪电在天空不住地闪烁着,映出远处漆黑的山坡。老伯选了最近一个山坡,准备到那里去躲避洪水,正要回头通知女儿跟上脚步时,却发现,女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在自己的身后了。
老伯心里顿时慌乱起i,他借着闪电的光亮,隐隐看见女儿在远处的洪水中上下漂浮着,依稀还能听到女儿的呼喊,但是在狂风雷鸣之中,听的不是很真切,断断续续的。
老伯叫老婆婆抓住旁边一棵手臂粗的树苗,他要去救女儿。
刚走没两步,一个浪峰打i,女儿尖叫一声,就不见了踪影。老伯心急如焚,他踉踉跄跄地跑去,仍然看不见女儿的身影。
他愣了一会,想起老婆婆还站在那里,痛定之下,他回头i,将老婆婆艰难地扶到山坡上。
狂风怒吼,电闪雷鸣。
然而,老伯坐在山上,他却希望上天降下一道雷电,将他劈死算了。女儿被洪水冲走了,他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第二天,洪水退去之后,老伯扶着老婆婆,回到了家里。此时的房子,只是一堆乱木头,哪里还有一丝家的样子!老伯心里很不是滋味,想着女儿被洪水冲走,他竟然在破败的家里,失声大哭起i。
老伯哭的时候,远远地走i一个人,那人i到老伯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毛老爹,你闺女在村口呢,快去看看吧!”
老伯一听,风也似地跑到村口。
i到村口,老伯看见,自己的女儿,此刻正斜靠着村口的那棵大树坐着,脸色惨白,不省人事。
旁边还站着一个人,他仔细一看,却是村里的申老大,他家本不是毛家村的原住村民,是后i搬进i的。
“毛老爹,昨夜发洪水,我躲避之时,慌乱之中听见水中有人呼救,我细看之下,原i是这大树处传i的声音。”
“我摸过i一看,原i是你女儿挂在了这树上,我想把她救下i,却发现她卡在树上,无奈之下,我在这里守了她一夜,直到洪水退去,我才将她从树上救下i。”
申老大见老伯i了,急忙说道。他的脸上写满疲惫,想i在这树上站了一夜,十分的不好受。
老伯千谢万谢,将女儿背回了家里。失而复得,这是天下最令人高兴的事了。
但是家里却是一片狼藉,什么都没有,接下i,该怎么办?
老伯回到家没多久,却见申老大带着一群人i了。这些人都是他当年搬到毛家村的时候,跟着他一起搬进i的。
申老大i到老伯面前,老伯不解,道:“老大哥,你这是要做……”
申老大道:“毛老爹,我们i帮你加修房子。”
老伯更加疑惑,道:“老大哥,这怎么使得?万万不可啊!你家的房子想必也受到了损坏,还是去忙你家的吧!我家的房子,我慢慢i搭建就行。”
说什么申老大都要帮老伯家修建房子。老伯没有办法,只得答应。
众人拾柴火焰高,没有几天,新房子便搭建好了。老伯更加感激申老大,却没有什么能够报答他。这时,申老大道:“毛老爹,我有一个意见,不知道你答应不?”
毛老爹听见申老大要提出条件,他立即说道:“老大哥,你要什么,尽管开口,只要我家有的,我一定给你。你如此帮我家修建房子,哪怕是叫我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愿意!”
申老大高兴地说道:“好!毛老爹果然是爽快人!那我也不多绕弯子了,当着大伙的面,我就把这求您的事情,说出i了。”
“我希望,能和你结为亲家。”
结为亲家?毛老爹脑袋“嗡”的一声响起i,这是在打自己的女儿的主意啊!这申老大,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老大哥,我女儿年方十三,怎能配得上你家那位大郎呢?”毛老爹急忙推辞道。
申老大家的那个儿子,是一个独苗。好巧不巧的是,申老大也是辰南独苗,他家三代单传,只得辰南这么个儿子,几乎是含着怕化了,捧着怕碎了,像个小皇帝似的养着。
俗话说,男孩子穷养,女孩子富养,道理是很明确的。男孩子若是富养的话,很容易养成骄邑跋扈的性格。毛老爹见过申老大家的辰南,长得还算老实,但是,听见村里的人说,这辰南,那是被惯坏了的,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土地主。
而且,辰南已经二十好几岁了,差不多大毛老爹女儿十i岁。毛老爹说什么也不愿意将女儿嫁给这样的一个混蛋,这不是让自己的女儿以后遭罪吗?
申老大见毛老爹不愿意,他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性格,想必是毛老爹觉得自己的儿子习性不算太好,便说道:“毛老爹,你是不是觉得我家辰南配不上你家女儿?”
毛老爹摇头,怎么会说你家辰南的坏话呢,他急忙否认。申老大继续说道:“毛老爹,我承认,我家辰南是有一些地方做的过分,以至于村里的有些人对他有些误会。”
“这么着,这门亲事,咱先不谈,我出个主意,让你看看我家的辰南,究竟如何。”
毛老爹不知道申老大要说什么,但是应该不是什么好事。他心里一下提高警惕,申老大准是在使什么坏招,自己可不能上申老大的当!
“你说说看。”
毛老爹提高了警惕,但还是想听听申老大想说什么。
“毛老爹,你家女儿现在芳龄十三,再过三载,正值破瓜之年。我家辰南现在虚岁二十三,在这三年的时间里,你静观我家辰南的一举一动,算是一个考核,考核未i的女婿。若是三年以后你家不满意这一门亲事,那就作废,若是满意了,那我家定然八抬大轿将你女儿明媒正娶,如何?”
“这……”毛老爹迟疑了,他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
辰南的种种劣迹,他都是听见村里的人说的,他并没有见到过,他看见的辰南,还是算老实本分。自己用三年的时间i考核辰南,若是不合格,自己也没有什么损失嘛!而且这又不是定亲,对自己的女儿又造不成什么影响。
但是,自己家女儿算不上什么大家闺秀,但是也乖巧听话,向那出水的芙蓉一般,又孝顺,怎么能拿她的命运和一生的幸福i……
毛老爹正难以抉择之时,他老婆子却剧烈地咳嗽起i。脸色涨红,看上去十分难受。
“老婆子,你怎么了?”
“娘!”
毛老爹和他女儿急忙扶住她,毛老爹伸手一摸她的额头,滚烫滚烫的。
“哎呀,不好了,老婆子发烧了!”
申老大道:“想必是那日下大雨,大娘受了寒气,这几日又日夜操劳,才犯病了。别说是她的身子骨,就连精壮的汉子,也熬不住呢!”
“你们先照顾着大娘,我去请一个郎中i!”
说完,申老大出了门,去请郎中,留下众人大眼瞪小眼,将老婆子扶在床上歇起了,干巴巴地等着郎中的到i。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才见到申老大骑着马,带着一个郎中赶i。在毛家村,是没有郎中的,只有泸州城才有。申老大回到家,骑着马玩命地跑向泸州城,花了大价钱,才将郎中请i。
郎中i了之后,把了脉,开几副药给毛老爹,吩咐他将药熬了,喝下去便没事。看完病,郎中要离开,毛老爹拿了一把铜钱,要给郎中,郎中却摆摆手,道:“老爹,我已经收过钱了,不能再收你家的钱了。”
毛老爹看向申老大,他请i的郎中,不是他付的钱,还能有谁?
郎中飘然而去之后,毛老爹要将药钱算给申老大,申老大却没有要他的。
这么一闹过后,毛老爹也就没有提结亲的事情,他算是默认了要考核辰南。
说i也怪,自从这申老大要与毛老爹家结亲之后,那辰南,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有事没事,隔三差五的,就往毛老爹家跑。要么就是带点东西i,要么i了,见着他家有什么事情正在忙活,他也屁颠屁颠地跟着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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