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女郎蹲下身子来,细长的手指往太叔纪婴儿肥的脸上戳了戳,她咯咯地笑,声音好像银铃般清脆。
“呵呵呵……弹性的手感好好哦!嗯……看来,掌灯仙人并没有说大话啊!这还真是一个惊喜,回去得好好谢谢他才行。”红衣女郎自言自语道。
太叔纪胖嘟嘟的手抓住了她的手指,他糯糯地问道:“你是谁?”
红衣女子一愣,想起平日在天上多受她这个哥哥的欺负,咬咬牙,嘟哝了一声。而后笑嘻嘻地说道:“我,我是你最可亲可爱的姐姐啊!”
“我没有姐姐。”放开她的手指,的太叔纪冷声说道。
“诶!你这个没良心的,竟然忘记我了。”
红衣女子也不恼,轻轻地捏了捏他的鼻尖扬起下巴笑道:“无论你信不信也好,反正,我就是你的姐姐。我可是天上掉下来的姐姐哦,还是被娘亲她老人家给逼下来的。我接下来和你说的这一番话你可得记住了啊!”
太叔纪只是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的眼睛里装满了好奇。他怎么看着眼前的这一个自称是自己姐姐的人五官和眉眼皆同自己生得有八分相似。对她的话就信了几分。
实在是女版的他而已!
“我知道你跟别的孩不一样,你从便是心智成熟的。那是因为你是仙界被扁下凡历劫的,你并非投胎转世,只不过是让那掌灯仙人灌了失忆水,去了仙气又把你变成了一个凡人婴儿的模样便扔下了凡间来,没想到这才刚过个五日,你这家伙长这么大了。娘亲让我偷偷告诉你,你今生凡人之年要历的是情劫。都怪你平日里在天上风流成性,花心大罗卜一颗,这出来混的都是有借有还的,你欠下情债,所以就由你来还了。十七年后出现在身边的人便是你的命中娘子……来跟你讨债的。听说还是,凰嗣的传人……”
红衣女子话还没说完,突然,一阵白雾涌冒出来,凭空出现了一个白发苍苍的鹤颜老者。他一手提着一个青灯,一手就拽上了红衣女子的耳朵。
老者气得胡子一抖一抖的,数落道:“我说你个死丫头怎么就这么好心送玉琼浆给我喝,原来是灌醉了我好偷了我的星符下凡间做坏事。”
“啊……疼疼疼,掌灯仙人掌灯爷爷,我我我哪有做坏事嘛!我就是想哥哥想得紧了,所以才顺手借了你的星符来看一看哥哥嘛!”红衣女子龇牙咧嘴痛得直讨饶。
“嘿,还嘴贫,回去再收拾你!”鹤颜白发的老者将她的耳朵提得更高了。
“我的好爷爷,先放手啦!很痛啊!”红衣女子一边大叫一边朝着太叔纪眨眼睛,示意他快些逃跑。
也不知道为何,太叔纪就是觉得自己已经接收到了红衣女子的暗示。这种莫名其妙的默契令他惊诧。他的身子刚欲转过身去,却被那掌灯仙人一个手指头便勾了过去。
“诶……掌灯爷爷,你抓哥哥他做什么啦?难不成还要把他也带回去哦!”红衣女子心下着急,惊得一身冷汗。
“丫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他说了什么。哼,在我掌灯下想要偷天机,门都没有。”说罢,掌灯仙人便施法将太叔纪那一日的的记忆全都取了出来放进青灯里烧了起来。
“啊……唉,掌灯爷爷真是很不可爱嘛!”红衣女子一瞬间五官都耷拉了下来,就好像是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看着地上已经熟睡的太叔纪,她的眼里闪过一抹狡黠。
当太叔纪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睡在孔闵的山居府里,对于来的路上发生的一切他都无法记起来。
但他总有一种感觉,那一日的记忆还在自己的体内,只不过是被人锁了起来。
直到今时今日,十七年后的太叔纪在遇到安海玲后便时时做着同一个梦。那个梦便是他五岁时空白了的那一块记忆。虽然梦里他看不清红衣的女子和那掌灯的老者,但唯独她那一番话在梦里异常清晰。
安海玲听他一番话说下来,她觉得自己似乎只能够从中捕抓到她在乎的重点……那便是……太叔纪是为她而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她感觉自己轻飘飘地,脚下的地板好似成了浮云。
“可是,这与齐凰厢的无爱之咒又有何联系呢?”安海玲出声问道。
太叔纪突然抬眸撞进安海玲的眼中。
“无爱之咒,是自远古流传下来的一种传世咒语。这一种咒语,一旦立下生了效,那被诅咒的整一群人便都会带着咒语活下去,一直沿袭。但是,若果在这一群被诅咒的人里面有一个打破了这咒语,那么所有的人都将脱离此咒。”太叔纪说着便看向了窗外……只不过还有一点,无爱之咒其实也是用来在她们体内盛装凰族神力的一个咒语,咒散神力自然也会消失殆尽。也就是所有的凰族女子都会变成普通人,与凡人同样经历生老病死。
安海玲想起自己的娘亲来,时候,她曾经对自己说过:“玲儿,娘亲一辈子都在为齐凰厢寻找幸福,神力强大的我们却总是少了点什么。有时候。娘亲会想,这一份力量到底于我们而言是福还是祸?”
对于娘亲当初的这一个问题,安海玲至今也没能给出一个回答来。
太叔纪向前走了一步,离安海玲两步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他温柔地看着安海玲,为她捋了捋额前的青丝。柔声道:“玲儿,我并非让你在凰族和常人之间作选择,或许……有一日,你会觉得没有神力反而是好的。现如今你离继位凰族圣女时不远矣,盯着凰嗣的人也会越来越多。既然无人知晓你便是玲儿,那不然如我从新许你一个名字,做另外一个人活着可好?。”
“我真的可以吗?作为另外一个人……可我这一双眼睛……?”安海玲双手覆上眼眸,有些迟疑地问道。
太叔纪抬起掌心,用另外一只手在手掌上画着什么,薄唇一张一合好似在念咒语一般。可安海玲并未听到一丁半点的声音。他柔柔地将暖热的掌心捂上安海玲的眼睛,慢慢地滑过。
“照照镜子看看,眼睛可还是特别的颜色。”太叔纪柔声道。
“黑……黑色?你是如何做到的?”
安海玲趴到了镜台上,不敢置信地来回抚摸自己的双眼。眼睛里美人独特的绿色瞳孔变成了综黑色。
“这便是驭阵师的作用。”
“障眼法吗?”
“也算吧!以后你便是桃颜,是逍遥居里卖艺不卖身的头牌花魁。你在逍遥居这里,蔚芙会好好替我好生照看你。你且放心,让你住在逍遥居里也不过是权宜之计,后头待一切尘埃落定时,若果玲儿你还想要解除凰族的无爱之咒,恢复凰族圣女的元身时我便会将你娶回国师府中。”太叔纪注视着她的眼睛。
安海玲怔然,他要娶她,他说待一切尘埃落定便娶她!只是为了解开凰族的无爱之咒,还是说是因为红衣女子的那一番话?
安海玲心中狂跳不已,内心有一种莫大的惊喜,可是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按他说来,他要娶她只是因为所谓的“命”,而不是因为爱。他口中的“娶”听起来更像是在执行一个任务,安海玲的神色在一瞬间黯淡了下去。
“那……你府里的芸姐姐呢?啊纪你若娶我……又将她如何?”安海玲抬眸看他的眼睛,有一瞬间的闪躲。
“芸儿她,在我心里一直是至亲的存在,无关情爱,只是一份相依的亲情。”说起孔芸来,太叔纪的眼中不自然就会覆上一道几乎可以将人溺亡的温柔来。
安海玲心中一痛,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对于孔芸,他已经用了全部的温柔。
明明知道如此,可安海玲竟是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原来,哪怕是假的,他说出来的话,她都愿意自我催眠。
“那玲儿的突然消失,你又将如何给世人一个交代呢?”安海玲出声问道。
“此事玲儿不必担心,我自会处理妥当。”
莫名地安海玲便对太叔纪生出信赖来。只要他说可以的,她都自然而然地去相信。
门外突然响起蔚芙的声音来。
“美人儿,本公子来也。”话刚出,蔚芙人便已经踏门而入。
太叔纪指着安海玲对他说道:“这位便是桃颜姑娘,以后,她就交给你了。”
蔚芙看到太叔纪所指的桃颜时,心下一惊。本身太叔纪这厮已经提前同他讲过这桃颜便是玲儿,可看这女子妩媚的模样,他实在是没法想起玲儿来。
“芙蓉姐姐,女子这边有礼了。”安海玲看着蔚芙那一双好似要喷出来的眼珠子,咧着笑向蔚芙笑道。
就冲这句话和这声音,蔚芙才能确定她便是那个不知死活的玲儿。
“你……你果真是玲儿?”蔚芙几乎要咬到自己的舌头来,不敢置信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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