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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琉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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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我的心很大,所以才能装得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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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笑得很美,很柔,可不是自然而然。安海玲又觉得这笑容里好像少了点什么味道。说不上来是什么,但浅偿一口,便是不那么可口。

    就好像一幕演得过了头的戏,这甜便也有些腻了。可尽管如此,安海玲却是愿意去忽略那一道缺失的味道,只滋滋地偿着这甜。

    不去想他为什么对自己好,也不去想孔芸在他心中的位置,只要单纯地认为,自己和他是一种缘分,一种与生俱来的缘分。就这样醉梦在他的温柔乡里,这个梦,如果可以做上一辈子,她想,她肯定不会觉无聊。

    爱上一个人,不知道理由。但是他的一个眼神,她就能偿出千万种味道来。

    她想自己大概是得了一种病,一种只能寄宿于他人的病,而她的宿主无疑便是太叔纪。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离开了他这个宿主,她还能活下去吗?

    “你知道是我?”安海玲喃喃问道,心跳有些不受控制,她以为自己的心跳要跳出喉咙来。实在是不敢置信,他如何得知是她。

    太叔纪但看着她的眸子,但笑不语。

    安海玲那一双碧绿色的眼眸好似一潭碧波荡漾的青湖,湖面倒映着太叔纪的盛世折颜。波光粼粼,似乎要将人的魂魄吸进去。

    “这一双特别的眼睛,这个世界上,再无第二双。除了玲儿,再也找不到这样的眼睛了吧!”他温柔地注视着安海玲,好似一束暖阳,洒在安海玲的心花上,花儿在慢慢地绽放……一朵接着一朵,芬芳馥郁,漫山遍野。她心里就拥有了一片美丽的花地。

    空气的味道,好香!

    安海玲忍不住吸了吸鼻头,唇边划开一道淡淡的笑容。

    太叔纪眼中一动,他轻轻抿了抿唇,转过头去,神色有些不太自然。好似在隐忍着什么一样。安海玲看见他的额间渗出细细密密的汗来,薄唇也开始慢慢发白。

    安海玲赶忙掏出身上的锦帕为他擦拭起来,安海玲这才发现他的手正紧紧抓着床单,青筋浮现。

    “你怎么了?”安海玲从床上爬将起来,焦急得不知所措。她的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寝衣,但安海玲好歹也是做过现代人的,对此并不那么在乎,可对于太叔纪而言就不是如此了。

    安海玲跪坐他的旁边,一边去握他的手,一边为他擦拭汗水。她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只知道看见他难受,自己的心里就也跟着痛了起来。

    “元祺,心儿,来人啊!”

    她急急地向外面唤元祺和心儿,却没有一人留回应了她。

    泪水几乎要涌上来,安海玲下了床去,欲去外头找人来帮忙,却被太叔纪一把拉住了手腕用力扯入了怀中。一个翻转,安海玲一声惊呼,太叔纪的流苏轻轻地抚过她的脸庞,俩人便双双倒在红床上。

    太叔纪浑身无力地伏在在安海玲的身上,庞大的身躯压得安海玲透不过气来,他重重地喘着气。一直往外汗水打湿了身上的衣衫,也染湿了安海玲的前襟。安海玲身下的被褥几乎要被他抓破。

    “啊纪,你……”安海玲的声音透着担心和一抹紧张忐忑,此刻她的脸上透着桃花一样的红云,粉唇微微张开喘着气。

    好一个妩媚动人的含苞桃花,娇羞待放,粉嫩诱人。

    太叔纪好似受了蛊惑一般,那双好似蒙了一层轻纱的眸子越发浑浊。

    安海玲静静地看着太叔纪那一张被他咬得血色尽失的双唇,眼中含着一抹怜惜。眼看着那一张苍白的唇慢慢靠近,安海玲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全身的力气,软成了一片云。

    一阵柔软而冰凉的触感覆上了双唇,好似羽毛那般柔软,又像玉晶石那样冰凉。他厚重的鼻息就喷洒在安海玲的脸颊上,烫熟了她的心。刹那间,安海玲只觉得头脑一片空白,自己或许已经灰飞烟灭了吧!要不然,为什么已经感受不到自己的心跳了呢!

    山水一线间,尽管只是蜻蜓点水一吻,明明只有短短的几秒钟,却好似一个纪那么长。

    太叔纪抱着安海玲的手慢慢松开,也不知道他是太累还是太痛,终于晕睡了过去,在晕过去前他低声温柔地唤了一句:“玲儿。”

    安海玲听不真切,他说的太模糊,声音又极,接近呢喃。安海玲整个人已经深深地陷入了巨大的温柔漩涡之中。并没有听太清楚,他那一声叫的是玲儿……还是芸儿。

    一瞬间,安海玲觉得风吹着汗湿的衣衫,贴在身上有些凉。所有的意识逐渐回笼,对于太叔纪最后唤的那一声,她没有那个底气。

    手指轻轻地覆上自己的双唇,仿佛,刚刚那一瞬间的触感还在。

    这个吻,或许并不是给她的吧!他刚刚叫的人极有可能是芸儿。心底涌上一股酸泉,水漫金山淹没了那一片花地。

    用力地将太叔纪推开,安海玲站起身来。将他用力在床上摆好位置,又自行去取了热水过来替他擦了脸,怕他着凉又掖好了被角。

    将自己简单收拾一番后,安海玲便坐在床沿仔细地端详着太叔纪的睡颜。他的睡颜里也有一抹化不开的忧愁,不知道是为了何事……何人。

    安海玲素手一伸,纤长的食指点化在他的眉心中央处,轻轻地抵揉。手指下滑,顺着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最后停在了他的心上。

    安海玲朱唇轻启,声音轻轻地飘荡在房间内。

    “我想知道,是哪一把钥匙锁住了你的忧愁。我想找到那把钥匙把你的忧愁都放走,好不好?然后再把我锁进去,我再把钥匙给吃了,这样我是不是就可以赖在你的心里一辈子了。”

    安海玲自顾地说着,并没有发现太叔纪一瞬间跳动的睫毛。

    “可是……你这里,是不是已经住了一个人,是不是住不下我了。”安海玲突然又收回手来,指着自己的心口说道:“我这里就很大,要不然你这么大只怎么能装得进去。”

    “唉~你说谈恋爱为什么就是这种滋味,就好像奇异果酸酸甜甜,可有时候又像黄莲,很苦很苦。一头扎进去了,就变成了个调味罐子,至于什么味,全看对方喜好了。”安海玲这话说得喜忧参半。

    唉~安海玲托着腮帮子撑在床上看着太叔纪叹了一口气。她何尝不明白,他看孔芸的眼神就好像自己看他的眼神一样。

    以前从来不觉得眼睛会说话,现在才发现,原来只要情到浓时,眼睛里装不下会流露出外面来。

    就算知道太叔纪根本看不到她的心,安海玲的目光也不愿离开他紧闭着双眼的容颜。看着看着,眼中的深情几乎装了一室。

    如果在她面前放一面镜子,她或许会发现,这一份情有岁月沧桑的痕迹。好似来自时间的深处……不知不觉趴在床沿上,安海玲坐江垂钓起来。

    钓着钓着,一头扎到了湖里去,一个大鱼把安海玲一口吞进了肚子里。眼看着安海玲的头就要砸到了床沿上,一只宽厚的大掌接住了她的脸。

    床上熟睡的太叔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过来,脸上淡淡地扯开一抹笑容来。他轻轻地将安海玲的头心地靠在自己的胳膊上,弯下腰将安海玲抱到了床上去。

    睡梦中的安海玲砸吧砸吧嘴,好似在吃着什么。

    将她放回床上后,太叔纪便走出了门外去。走到门阶时,他下意识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她。

    “为何?这样的心痛会越来越严重,是因为她吗?”太叔纪捂着自己的心口,脸上又是一阵阵的苍白。

    “啊纪,雪娘说你带了个大美人……”蔚芙正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一直是他的特色。

    剩下的话,被太叔纪一个噤声的收势全给挡了回去。

    “她睡着了,你安静点。”太叔纪低声说道,眼神在蔚芙的身上剜了一个大口子。

    “她?她是谁?她在我的地盘住,我还不能说话了?”蔚芙的脾气一上来,撸起袖子来颇似市井处泼妇骂街的前奏,就差没把腰撑着。

    “你再说话这么大声,我就把你的舌头给废了。”太叔纪淡眉淡眼地说道,自顾地拨开挡路的蔚芙大姑娘就径直走了出去。

    果然,蔚芙再无赖撒泼,始终还是一物降一物,在太叔纪这块不为他美貌所动的冰山面前,他也只能把他的棱棱角角先收起来。

    “那……你总得告诉我一声,我这客官是何人吧!”蔚芙嘟哝一声后,吞下心头的委屈声说道。

    “你逍遥居里的花魁。”

    这一声好似一道惊雷,吓得蔚芙差些自踩裙尾自栽。

    “当真?”他吞了吞口水,两只眼睛瞪得极大好似青蛙一样看着太叔纪。

    “卖艺不卖身。”

    “这自然是没有问题的,可你说让她做花魁,这我可做不了主,得看这姑娘的姿容才艺能不能在众姐妹中脱颖而出了。”蔚芙摇着他的骨扇睨着太叔纪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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