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靖图笑笑，“大概跟着三哥久了，也开始不喜欢那些虚假的席面。让我坐在那里陪着喝酒，不如出来对着山水下棋。”
“不要学我，你总有宏图伟志才好。”说着卫靖尧拿起一枚黑子，轻轻扣在石桌棋面。
“我自然有我的志向，只愿是我的，不是父皇母后强加的。”
“父皇又说了什么吗？”
卫靖图也举起白子轻轻扣了下去，“父皇和母后初定要封王，也要给我封地，统管一地。”
“这是好事，其他皇子都要眼红的事情。”卫靖尧又下一子。
“三哥眼红吗？”
卫靖尧笑了笑，“你这是要说我都不眼红的事情，你也浑不在意？”
卫靖图也跟着笑，“三哥生在我前头，自然也是要跟着三哥学学。”
“好的不学坏的尽学去了。”卫靖尧笑了笑颇有些无奈。“我和你不同，你身上将要背负的，是整个镇东的百姓。而我似乎是不会了。”
“三哥想说因为父皇的苛待，将来无意继承皇位吗？”
卫靖尧看着棋局，两人不相上下。“说来那也是我自己咎由自取，更是我无意王权。”
“我明白三哥的志向，但三哥有没有想过，我们同生在帝王家，总难免于这样的是非争斗。”
卫靖尧看着卫靖图，脸上仍存着些未经人事的稚气和天真。
“确实我们生在帝王家，我们难在如何力争上游，我们难在如何坐上最高的位置，我们难在怎么争得王权。但靖图，我们更难的是怎么成为一个普通的百姓。”
卫靖图说不出话，一低头，满盘皆输。
卫靖尧伸手将边上的茶杯满上，以茶带酒对卫靖图说着，“我知道你想劝我什么，无非是放下执念，别再和父皇对着干。但靖图，我从未想过和他执拗，只不过是在我心里，他不
配做我的生父。我也十分怨憎，为什么我会是他的儿子。一个帝王的儿子。”
卫靖图是第一次听他说这些，向来他都冷漠，如今说着这些话，细细听着都有些颤抖。
卫靖尧一口饮尽杯中的茶。“你觉得父皇今日召太傅一家入宫是为了什么？”
突然想起今日席上的女子，“见见三哥未来的王妃。”
“各怀鬼胎。”卫靖尧一一拾起棋面上的棋子，“皇后是看我这王妃将来够不够愚笨，皇帝是为了看我未来的王妃够不够聪明。”
“那我想这王妃聪明还是愚笨，三哥应该已经明了了。”
卫靖尧看着黑子一一收回，棋面上就剩下错落的白子。“她不够聪明，但不愚笨。”
群山孤鸟，亭中的两个男子又开始了下一局。
皇后侧卧在榻上，克制阵阵的干呕让方才的宴会变得十分漫长。好不容易结束了，回宫立刻是一阵的干呕。
“皇后娘娘，算来已经三月有余，咱们什么时候告诉皇上您有喜了呢。”
皇后干呕的脸色发白，擦了擦嘴说着：“是时候了，明日清晨让胡御医入宫，皇上信得过他，只有他说的才最能让皇帝信服不被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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