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错愕的望着她,眉头紧紧地皱起,想要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叹了口气,想要直接跳过这个话题。
“也没谁,就是以前学校里一直暗恋你的男人,据说到现在都还没有女朋友,就是为了等你。”
向念“哦”了一声,兴趣索然的道了一句,“那他还真是痴情。”
见她也没有要再深入这个话题的意思,安妮便索性真的换了别的话说,“你现在身体完全健康了吗?”
向念想了想,拍了拍胸脯,将自己的双腿露出被子外面晃了晃,想要试图展示自己健壮的体魄。
“啊欠!”
缩了缩鼻涕,眼前一张纸巾递了过来,向念“嘿嘿”的结果安妮手中的纸巾,醒了醒鼻涕,略微有些不大好意思。
“感冒了?”
“嗯嗯。”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情,她就是想要隐瞒也没有用。
“就是抵抗力差了点,容易感冒,别的都还行,吃嘛嘛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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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差不多来了,顾绊赶着安安从自己的腿上爬下来回自己房间做功课。
安安倒是对那些简单的题目兴致恹恹的,算了算时间,大概能在半个时都搞定,出来的时候还能赶得上看动画片,也就屁颠屁颠儿的抱上自己的书包跑了回去。
安安一走,客厅里原本暖呼呼的气愤瞬间降低到了零度。
illia分明感觉到了,来者不善。
他到底是什么人?
为什么从头到尾都对着自己散发着冷气?
“你……”illia刚想开口,却被顾绊直接打断。
“佐藤家的遗孤?”他邪魅的勾起唇畔,眉眼间尽是不屑,“倒是比别人口中听来的更加无趣。”
illia呼吸一窒,立马站起身,口袋里随身携带的短枪就被他“嗖”的一下拿了起来,枪口对准顾绊。
“你到底是谁?”
“我倒是要看看,你要是在这里开枪,楼上那个你在乎的女人会怎么样。”
顾绊眯着眼睛,明明是被枪指着,却丝毫都不觉得有什么不舒服,反倒是无比坦然的从茶几上拿起向念准备好的水果放在自己口中。
怡然自得。
会冲下来将他的脑袋按进马桶里,冲掉。
illia第一时间给出了这个答案,懊恼的看着他,他居然第一时间看清了自己的弱点。
“你想怎么样?”
顾绊摇了摇头,到底还是年轻。
“我想怎么样,你能做的到吗?”不屑,轻蔑,分明赤裸裸的将这两个词语写在了顾绊的脸上,刺得illia眼睛生疼。
“我什么都不想做。”他一个字一个字的道。
顾绊轻笑一声,敲了敲桌子,“带着你在乎的人远离我们。”
illia疑惑的望着他,“你们不是……”
“朋友”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就在他鄙夷的目光中硬生生的给咽了回去。
“别说那个矫情的词。”顾绊摊了摊手,忽然想到了什么,“你的那块牌子,到时候我找人拿给你。”
“什么牌子?”illia刚问出口,忽然“啊”的一声,往自己脖子上摸,那块一直带在脖子里的银狐吊牌当真不见了。
“你偷的?”
“有什么必要?”软趴趴的已经有了软肋的佐藤家的残余,根本一点作用都没有。
他还指望他能替自己做些什么,呵呵。
illia凝眸看着眼前的这个谜一样的男人,同安妮那个女人的闺蜜生活在一起的男人,安安叫他“舅舅”,也就是说,他是向念的哥哥。
向念的哥哥……
当年的五大家族的变故,illia根本没有掺杂在里面,更加别提他那时候刚刚从日本回来了,顶多知道上海有个五大家族厉害的不行,却弄不清里面都有些谁。
自然不知道,这两个人都是来自顾家。
安妮这一晚,没有回酒店,也没有跟illia回在墨尔本的家里住,像大学时候一样,同向念挤在一张床榻上,两个人盖着被子秉烛夜谈。
安安倒是鄙视的看了她们两个人一眼,然后傲娇的自己一个人回房间睡。
“我明天晚上的飞机就要离开。”安妮的声音有些失落。
“我不会让你找不到我的。”刚才,安妮早就将自己的所有崭新的联系方式都给要了过去,千叮咛万嘱咐她千万不要再更改联系方式,一声不吭的消失了。
她举起右手,发了两三遍誓言,才让安妮稍稍情绪舒坦一些。
安妮翻了个身,背对着向念,夜色浓重,眼睛早已经适应了卧室里的漆黑光亮,能轻易看得见每一件物品摆放的位置。
她吸了吸鼻子,再一次,红了眼眶。
在泪雨滂沱之前,她强忍着,迅速道了一句,“睡了。”然后将整个人连同脑袋一起全都塞进被子里,裹得密不透风。
向念怎能听不清她细微的抽泣声,歉然的望着旁边隆起的被子,低低的道了一声,“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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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llia大中午的,明明今天没有课,却还是被安妮从被窝里面挖了出来。
避免向念送她走的时候她哭的太厉害,便直接拒绝让她送自己,躺在向念旁边,这一觉睡的难得的安稳。
精神好的要命,连人带行李一起回了趟墨尔本的家。
“大姐。”佣人们听说安妮来了,全都站出来候着,老远就听到这边的ali在喊着,“大姐来了,大家快出来迎接啊!”
安妮来墨尔本,大概一年都不一定有一次。
这套房子,纯粹是为了illia在这里买的,买的时候还咬牙切齿了半天,不过没关系,等illia以后毕业了,这些钱都是要还的。
“illia呢?”向念点了点头,直接问道。
“illia少爷还在卧室。”
这都几点了,还没起?
安妮眉头皱的厉害,踩着九厘米的高跟鞋,刻意将地板踩得“咚咚”响。
illia睡觉,在房间里,都会锁门,备用钥匙一直放在自己身上,也从来都不给别人拿,所有的打扫房间,也都只能在他在现场的时候处理。
闲人勿进,门口挂着的那块庸俗的牌子,安妮一看见火就蹭蹭往上冒,一把扯掉,深吸了一口气,敲了敲门。
里面没有任何动静。
安妮又敲了敲门。
连翻身的“悉悉索索”的声响都没有听见。
这回没有随身携带保镖,可是这间别墅里,她也是特地备了两三个保镖来保护这个家伙的安全。
然而,到底谁是老板,这些个保镖还是看得清风向的。
金钱面前,没有国界,哪个老板是给他们发工资的,说话就好使。
安妮一声令下,他们完全不顾及里面躺着的是自己昔日的老板,直接一脚将门踹开,“duag”的一声,木门上面的把手直接被踹坏了。
illia一惊,揉着眼睛往门口看,卧槽,什么鬼,同被厚厚的窗帘直接阻隔了阳光的房间不同,安妮门口的位置带着暖洋洋的且闪亮的光芒,系统自带光辉都出来了?
“你这个女人,脑子坏了是不是?!”
illia有起床气,也很大。
一个枕头甩了过去,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么冲动。
接下来迎接他的,是泰山压顶,车轮战,摇滚音乐的三重奏。
安妮隔着被子坐在他腿上,居高临下且气势汹汹。
“给你一个时的时间,将这个学期的成绩还有学到的东西全都汇报给我听,我会核实真伪。”
每次都是一个套路……
明明她早就已经派人查过了,还非得从他口中听到事情的真相。
从到大她都是这样,他说过一次谎言,她之后的无数次说过再多信任的话,但是在他说谎的地方,绝对不会有任何的信任。
“拿了个奖学金,一直第第一名,成绩还算可以。”
“没别的了?”安妮忽然“呵呵”一笑,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一双拖鞋,“说完整,不然丢你脸上。”
illia很爱惜自己的脸……
咬着牙,酝酿了不知道多久,终于,趁安妮不注意,一个翻身,天旋地转,直接将她给压在身下。
顷刻间,两人位置互换。
illia叹了口气,灼热的气息喷在安妮的脸上,忽然间,他听到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扑通”飞快的跳动着。
这才意识到,此时此刻,两个人的姿势有多暧昧。
安妮瞥见他的整张脸,在顷刻间变得通红,叹了口气,“你如果打算在此时此刻实行某种工口的不正常的肉体勾当,或者在脑海里正上演着某种激情四射且无比香艳的活动……”
“怎么样?”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已然有些沉重,呼吸变得异常灼热。
“青春期的正常现象,没什么大不了的,脑袋里自己想象就算了,如果你想要真的实践,我帮你找两个丫头来,还是要一次性找两个才能让你学到的东西更多。”
“安妮!!!”
一声暴怒,响彻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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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妮一手勾在illia的脖子上,如今的安妮,比illia更要矮上一个头,然而她还是想很久以前那样,勾着自己的脖子,将自己当成一个弟弟对待。
这样的姿势,让illia必须实行一个半蹲的姿势,相当不舒服,可他也没有在这方面多抱怨什么,就这么半蹲着走着,想了想昨天的事情,忍不住问,“那个顾绊,到底是什么人?”
“你怎么想到问这个?”
“就是……好奇。”
安妮白了他一眼,“你对我说谎的时候,眨眼睛的频率是平时的三倍。”
illia愣了愣,不自然的咳嗽了两声,“你就说你说不说吧?”
“没什么好说的。”安妮抿了抿嘴,她完全没有想过会在这里碰到顾绊,还跟向念相处的那么好。
她都忘了吗?
当年这个男人,对她做过的所有事情?
甚至……
向念连夏淮安都想不起来了……
“喂?喂!”illia连续叫了好几声,安妮都没任何反应,忍不住拔高了音量。
“离他远一点。”她淡淡的开口。
illia怔怔的看着忽然停住脚步的安妮,忽然间一本正经的看着自己,那双眼睛,全都是告诫。
“你们真奇怪。”他“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可是那声音,却没有任何温度,“都说一样的话。”
“你说什么?”
illia的声音放得很轻,她没有听清楚。
“没,没什么。我知道了。”illia拍着胸脯保证,安妮点了点头,又有些不放心的叮嘱,“下次遇到他就直接绕道跑,连看都不要看一眼,会长针眼的。”
“好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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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诚,南边的那个兄弟将东西已经交还给佐藤家的那个家伙了。”
“看清了吗?”阿诚沙哑的声音,像极了来自地狱的恶鬼。
“是个年轻的鬼,看样子,应该是私生子什么的。”
阿诚点头,“先生该走了吧?”
“还没,下周的飞机。”
他忽然站起身,“嘶——”如同毒舌一般。
“那就在先生离开之前,送一份礼物给先生,让他高兴高兴。”
“好!”一呼百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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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兴奋的收拾着东西,明明向念想要替她收拾的,可是奈何向念自己收拾东西的本事也不是很高明。
顾绊还没有回家,她只好自己亲自动手,将柜子里所有漂亮的衣服都一股脑的塞进了箱子里。
再看向念,也是一样,根本没有进行任何折叠的工序,仿佛本来就应该没有这道工序一样。
将衣服直接往箱子里丢,随便撞了几件,本来就是冬天,上海的东西还是很湿冷的,她带的都是特别加厚的。
随便一两件,就已经将箱子给堆满了,旁边床上放着的那些有的没的,都没有空余空间可以容纳它们进去了。
安安也遇到了瓶颈,屁颠屁颠的跑到向念的房间里,想要向她取取经,可是看到比自己更加杂乱的箱子的时候,她沉默了。
一分钟后,四目相对,两个人相视一笑。
“喂?舅舅吗?”
顾绊将包房的门关上,将外面的吵到喧嚣以及暧昧的喘息声全都给阻隔在了这扇门外面,刚才还黑着脸的男人顷刻间就变得无比温柔。
“安安怎么了?这么快就想舅舅了?”
安安重重的点了点头,“舅舅,安安特别想你!”
“又想吃什么了?”顾绊靠在墙上,眉眼间全都是笑意。
“安安不吃什么,安安不吃,舅舅你再不快点回来,我们家就要变成猪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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