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屋子的气氛,说不出的诡异。
明明刚才还能闻得到的血腥味,顷刻之间,就已经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淡淡的柠檬香气。
这个白拓,不知道挥手间做了什么手脚,让那股味道,完全消失在空气中。
阿六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一心只想将这个白拓找到,但是此时,也许是人已经找到,且将东子待下去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了,阿六有些放松了下来,他到底有些按耐不住,侧身问,“阿肆,你说这人用了什么手段?这屋子里为什么都是柠檬香气,他该不会什么巫术吧?还是下药?”
阿肆嘴巴抽搐个不停,看着阿六的眼睛里,有着一个大写的“鄙视”,就差将这两个字贴在阿六脑门上了。
认命的往上面的墙面角落里努了努嘴,阿六顺着方向看去,“什么也没有啊?”
阿六恨不得将他的脑子拆除开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不是浆糊……
伸手扭着他的头,往那个角落上的气孔的位置看去,“那边,不断洒出来的气体你看不出来?”
阿六眯起眼睛,瞧见了,源源不断的类似蒸汽的东西,从那个气孔里冒出来,一直没有停歇过。
脑袋一顿,大脑迟疑了片刻,忽然,一把拉住阿肆的手站起身来就想往外面跑,“赶紧跑!快!”
“你疯了?”阿肆蹙着眉。
“这个白拓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这是将我们困在一个大型的实验室里,当活体实验呢!这肯定是毒气!”说着,他摸了半天,也不得其法,只好从自己衣服上撕开一个口子,走到水池边打开水龙头浸湿,他跟阿肆一人一块,还发给木兮他们,“还愣着做什么?赶紧跑啊?你们不要命了吗?”
这回,不止是阿肆一个人用看白痴的目光看着他了,就连站在不远处的阿诚,也都惊呆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麻痹你笑个屁啊!劳资都没有弄死你,你还敢笑?自己在这里等着死吧!我阿六自制的防毒面具绝对不会分给你的!”
这么建议的一层湿了的不料,居然也能叫防毒面具?
这恐怕是这几年来,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了。
阿诚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也没开口说一句话,也没有挪动半分,反倒是眼底的讥讽,从来没有消失过。
风祈瞟了他一眼,摇了摇头,给阿肆投去一个“你管管他”的眼神。
木兮从刚才听到向念的名字开始,整个人就满脸严肃,神情紧张,根本听不进去任何话。
阿肆眉头皱得厉害,他真不知道,自己之前怎么会觉得这样的一个没有任何常识的人可爱。
“那是空气清新剂。”
阿六一懵,连忙凑近,用力的吸了几口气,细细品味,似乎真的是平时用的那种空气清新剂的味道。
白拓居然在家里安装那种可以直接四处喷射的空气清新剂,不由的怒骂一声,“卧槽,高科技了不起啊?”
“坐下。”阿肆再也看不下去,站起身来,一把拽住阿六的手,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直接将阿六拉在沙发上按了下去,“哪儿都别动。”
也许是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点粗了,跟着又忍不住叹了口气,道,“乖一点。”
阿六一懵一懵的,倒也跟着点头,“哦。”居然真的之后都乖巧的坐在沙发上,纵然有满腔的问题,也忍着不说话,不提问。
三个多时,对于争分夺秒的他们来说,“滴答滴答”,每一秒都在倒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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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子跟着白拓来到了另外的一个针灸的屋子,一套行头都准备齐全。
白拓的针也是自己磨的,用的材料是百年玄铁,带着幽幽的寒气,针长到惊人,一般人拿捏不好,而且会在顷刻间降低这一处的温度。
“没想到我还能看到玄阴针出世。”东子轻嘲一声,也跟着将自己怀里随身揣着的自己的“白练针”拿了出来,心翼翼的摊开,每一根,都是无价之宝。
“你放心,这玄阴针,我不止让你看见,一会儿还会借给你。”
“白拓?”白家的人,从来不将自己的行头借给任何人,尤其是银针。
白敛东错愕的望着他,大概有些发抖,他的白练针自然不差,可是玄阴针是最好的,从材料和自身的效果来说,再到磨的功夫,更是比他还花了多一倍的心思,平日里他想要摸一下,白拓都是不准的。
“那个丫头的哥哥,我总是要想办法救一救的,省得她醒过来……”不答应他的要求。
白拓说到一半,将后面的话有塞了回去,反倒是起了另一个话题道,“那心脏的手术,必须要玄阴针才可以,只有中途将那些血管和穴道都给冻住了,才能更加稳妥。”
东子点了点头,实验体是个假人,这里到处可见,白拓就随即挑了两个,做的还相当好,里面能挖出心脏的实验器官来。
这时,白拓才将东子刚才右手上自己扎下的针取了下来,努了努嘴,“我只能做到然你在一天之内不手抖,暂时忘却那种惊恐,你要是在一天之内错过了,没办法将手术结束,有什么后果,你必须要自己承担。”
刚才扎下来的那针,就是玄阴针,东子直接用它冻住了他的穴道,纵然有短暂的麻木冰冷,可好歹这个地方已经能拿得稳针了。
大概过一会儿,就能顺畅的手术。
“心脏源有了吗?”
东子点头,夏先生已经找到了合适的心脏源,但是目前就是没有一个医生有胆子接下这个手术,一不心,就会死在手术台上再无翻身之日。
而没有一个人,能同时承受夏先生,还有顾家两家的怒火。
也许,还有宋家。
白拓点了点头,将那个实验题放到床上,手上的动作飞快,像是没有动过一样,可是转眼,却已经遍地是银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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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畔忽然间,觉得心脏口的位置有那么一些抽痛,坐在沙发上,大概有些惴惴不安,瞧了一眼楼上紧闭的书房,大概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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