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张口,向念纵然心底有些想法,但也安然不动,依旧面色如常。
白拓缓缓起身,放轻了步子,走到向念身边,刚才还闻不到,现在靠近了,发现她身上有着一股淡淡的中药味,仔细辨别着其中的中药成分的香气,白拓轻而易举的就得出了她经常吃的是什么药。
安胎药……
安胎药太过于常见,味道也太方便辨认了,以至于他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出尘绝世的大美人居然是个孕妇!
纵然内心翻江倒海,白拓嘴上,却依旧让自己的声线平稳下来,不让遗憾感暴露的太强。
“你好,我是承景元。”
“安念。”向念微微思索了一下,还是留了个心眼,将自己的名字稍稍改了改,她大概清楚这里面的门道,不以真名示人才安全。
白拓也不在乎她报的是不是真名,左右他自己的名字也是假的,倒是路晴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微微点了点头,向念倒还是个相当谨慎的人。
“我做这行之前,也算是个搭边的医生,虽然学术不精,但还是能看得出一些东西的,你一个孕妇,不在家里安心养胎,跑来这船上,也不担心自己的身子受不住么?”
向念一愣,万万没想到他居然还是个医生,手上翻书的动作停了下来,侧过身倒是对他微微颔首。
这承景元的视线,相比较刚才的凌厉和探究,已经温和了很多,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但是总觉得这双眼眸看着她的时候,深不见底,看不清他实际上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
“陪着出来走一走也好,孩子若是活下来了,算是我和他的幸运,若是失去了,也本就是我命里不该有他,强求不得。”
然而纵然言语里说的很随意,向念的手,却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腹,早就已经换上宽松的衣服,更加显现不出微微隆起的位置。
但是眼底的温柔劲儿,还是一不心,在触碰到自己独自的瞬间,稍稍流露出了几分。
白拓一时之间弄不清楚,这安念到底是想要这个孩子,还是不想要,到底是要留住还是让他随波逐流自由成长。
“你吃的这幅安胎药对你现在的状态来说,效果不是很大,你身子骨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坚强,稍不注意,没准就会难产。”
“你瞎说什么呢?”路晴听到这里,再也按耐不住,直接走上前一把将他拉开,“难产是你该说的吗?好好的居然还敢诅咒别人的孩子,怎么?难不成你这个惯偷的孩子,就会安然的活下来?”
白拓算是戳中了路晴的某个雷区了,就看到她炸毛着伸手,直接扣住他的手腕,一个翻身将他按倒在地上。
白拓纵然是个身心健全的正常男人,但是力气也只是正常男人一样罢了,这个女人力气居然那么大,轻而易举就将自己推到了,还是女上男下的体位,这让白拓心底相当的不爽。
言语间,也带着几分阴森的气味。
“你们现在只有两个选择,听我的,或者等八个月后,见到一尸两命。”
“还敢乱说!”路晴手上加重了力气,整个人都干脆坐到了他的后背上,“我看你是想我现在就把你丢到大海里喂鲨鱼!”
“你怎么知道是……八个月后……”
路晴不信,可是向念此时,却有点相信了,按道理说,衣服完全遮住了腹,她看起来和正常人无异,甚至还算是比较清瘦的那种,可他就这么一说,就知道是八个月后,而她现在的肚子,也刚刚好是两个月。
“所以,听,还是不听?”
向念眉头一簇,其实这段时间,她多少能感觉到一些力不从心,如果说害喜和嗜睡是每个孕妇都会经历的事情的话,那她三餐饮食规律,营养均衡,却还是偶尔会晕眩,嗜睡的时间也比一般孕妇长的多,有时候甚至一天要睡上0个时才好。
“你,打算从这里要走什么?”
向念拉了拉路晴的手,路晴听到他们两个人的谈话,多少也知道,这惯偷没准是可信的,可是艾军医的本事,在部队里那可是数一数二的,她开的药都有问题,这个惯偷的话就能相信么?
“他就是个惯偷,你相信他的胡言乱语做什么?”手上的力气稍稍放松了一些,但还是保持坐在白拓身上的姿势不动弹。
让敌人从自己的眼皮底下逃跑,那就是对一个军人的能力最大的侮辱。
白拓没有吭声,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路晴,他还从来都没有被人这样侮辱过,要是被白家的其他人知道了,还指不定怎么嘲笑他。
这妮子,还当真是胆大包天!
向念拍了拍路晴的后背,拧眉不赞同的开口,“你先起来,进了这间房就是客人,不好对客人不礼貌。”
向念的声音很温柔,带着几分不容拒绝,可是那眼色,又分不清真假。
她并不是傻瓜,自然知道,什么话该信,什么话不该信,就凭他随便的一句八个月,当真相信了他所谓的医术,自然是不可能的。
可是路晴这样压着一个大男人,传出去到底对她的名声不太好,路晴纵然是个军人,可好歹也是个女孩子家。
“你先起来。”
路晴不知道怎么了,向念这样说话,她居然从心底有一种想要听她的命令的冲动,在大脑还没反应过来之前,身体已经站了起来,站到一边,站姿笔挺,可是眼神却带着几分迷茫。
明明是一如既往的温柔的声音啊,为什么这种说话方式,还有语调和句末的尾音,都有一种特别熟悉的感觉,好像从很的时候,就已经镶嵌在脑海里,让她没有任何反驳的能力?
身上的重量一轻,白拓就站了起来,纵然刚才爬起来的姿势很不好看,但是他面上完全没有露出那种介意的样子,反倒是漫不经心的瞥了路晴一眼,将她的迷茫收入眼底。
“十个女人,至少有五个都是宫寒,这说出来,我也没什么好炫耀的。”白拓将视线又重新落在向念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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