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玲说完这么一大段话之后，似乎害怕自己刺激到张涛，又补了一句，“你要明白，我并不是在质疑你的才华，而只是向你陈述一个事实。”
“我知道。”张涛点点头道。
前世的经历告诉他，这位女副总的话一点都没有夸张，反而十分的诚恳。
一个没有作品加持的新人导演，就算真的可以独自运作一个项目，也往往无法协调好剧组内部各种复杂的人际关系。
最后束手束脚，拍出来的东西不尽如人意。
这也是为什么，几乎所有的大导演，都是在剧组里摸爬滚打多年之后，才有执掌导筒的机会。
只是，张涛不想再等那么长的时间了。
他低下头思索了片刻之后，开口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请允许我拒绝！”
“嗯？”
于玲挑了挑眉头，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一旁的丁杰和安静更是目瞪口呆。
只有张涛还是一脸平静地继续说道：“如果不能独立指导影片的话，我是不会和贵公司签约的。”
气氛一下冷了下来。
于玲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的笑容也荡然无存。
“张先生，坦诚的来讲，我的确很欣赏你的才华。”
“但有才华并不意味着就一定会成功！”
“拍电影，真的没你想得那么简单！”
“如果是薪资方面的问题，我们还可以再商量一下，但唯独这一条，公司是绝对不可能同意的！”
说罢，于玲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眼睛里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热情。
“那……如果我说得不是电影呢？”张涛却微笑着问道。
“不是电影？”
于玲秀眉轻蹙，开口问道：“你的意思是……”
“剧！”张涛道。
于玲沉默了，似乎是认真思考了起来。
和传统的影视比起来，剧的成本很低，剧组也都是以年轻人为主，倒是很适合让一个年轻导演练手。
只是……
于玲一脸狐疑地问道：“你真的愿意去指导一部剧？”
张涛则坚定地点了点头。
“你要知道，大多数人眼里，剧可是很不入流啊……”于玲提醒道。
“没关系。”
张涛笑着答道：“我有信心，能把这个印象扭转过来！”
口气倒不……
于玲心里忍不住腹诽道。
剧被很多人看不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帝业旗下之前也有专门的团队运作过几部剧，但都是反响平平，成绩很难称得上满意。
连帝业都做不到的事情，一个大学生能做到？
于玲心里虽然这么想着，但嘴上还是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我需要和领导商量一下，等有结果了再和你联系吧。”
“嗯，好的！”张涛点头表示同意。
送走于玲之后，汉堡店里立刻爆发出了一阵尖叫。
“啊！！！学长！！！”
安静简直快要疯了，“你究竟在搞什么啊！那可是帝业啊，你就这么给拒绝了？”
一旁的丁杰也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只是张了张嘴，最终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没有啊，她这不是回去商量去了么……”张涛却不以为然道。
“学长啊，人家就是客套一下啦！”
安静气鼓鼓地说道，“等几年就等几年呗，你为什么这么着急呢？”
“因为我已经等了太长时间了……”张涛说着，语气中带着一股落寞。
安静看他这副样子，已经到了嘴边一大段话都说不出口了。
旁边的丁杰却开口道：“就算他们答应了你的要求，你真的要去拍剧？”
“是啊！”
张涛见他难得没有酸自己，便耐心地解释了一句，“剧并不是出不了精品，只是他们的方向错了。”
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我相信，以后的剧一定会成为成本影视片的主流！”
丁杰皱皱眉头，正要开口反驳，他身后却传来一个声音——
“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
是孙隐峰。
他的脸上依旧挂着标志性的笑容，“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啊！”
“学长！”张涛也笑着打了个招呼。
一分钟后，两人面对面坐在了旁边的位置上。
就在不久前，当孙隐峰联系不上张涛之后，就果断地拨通了徐浩的电话，这才知道张涛原来就在附近的汉堡店里打工。
于是便急忙赶了过来。
“正式自我介绍一下。”
孙隐峰难得正经了起来，“孙隐峰，黑白映画的。”
“嗯。”张涛脸上毫无波动。
“我这个人不喜欢客套，我们就开门见山的说吧。”
孙隐峰说着，却发现对方一脸古怪的表情，不由得出声问道：“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那倒没有，只是你们这些影视公司的高层是不是都喜欢拿这句作开场白啊？”张涛笑着问道。
“有人来找过你了？”孙隐峰机警地问道。
“帝业的，刚走。”张涛点头回答道。
完了！到嘴的鸭子飞了！
孙隐峰恨不得狠狠地抽自己两个嘴巴。
“不过，我拒绝了他们。”
“什么？！”
孙隐峰惊道：“你拒绝了帝业？”
瞬间，他的心凉了一大截。
连帝业的合同都拒绝，那自己肯定是不用想了。
“为什么？”沉默片刻之后，孙隐峰还是不甘心的开口问道。
张涛便把和刚才的事情向他复述了一遍。
“这样啊……”孙隐峰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又过了一会儿，他试探的问道：“那你愿不愿意来我们公司？”
“我们公司在体量上虽然不能和帝业相比，但却有一个他们不具备的优势！”
“哦？”张涛来了兴趣。
“我们公司很注重剧市场！”
孙隐峰诚恳地说道：“在剧的发展前景上，我和你的看法一致。”
“现在的剧之所以给人一种不入流的感觉，恰恰是因为市面上有能力做好剧的公司，全都对剧很不重视！”
“他们在剧上的投资甚至不及传统影视剧的几十分之一，拍出来的作品自然是粗制滥造！”
“可我们不一样！”
他说道这里，脸上换了副坚定的表情，“我们公司光去年就出品了五部剧，加起来的投资超过了一个亿，绝对是业内顶尖的！”
“不仅如此，我们公司的剧团队，绝对是华夏最专业的，没有之一！”
“怎么样？想要加入我们公司吗？”
孙隐峰说完这一大段话，信心十足地等待着张涛的回答。
可是张涛却没有急着回答，似乎是在仔细的思考着。
久久的沉默之后，张涛才开口道：“对不起，我还是不能和你们公司签约……”
听到这句话，孙隐峰心里叹了口气。
只不过，张涛的话却还没有说完——
“但我们可以换一种合作方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