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墮天之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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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路西菲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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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慢慢流逝,在这种不见天日的日子里,每一分每一秒对于常人来说,都是一种精神上的折磨,但对于一个早已习惯于在冥想中度过的魔法师来说,这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当亚伦再一次抬起头看了一眼一如既往地天色,估算了一下时间后,不由看着木屋,焦虑道:“这都五个多时辰了,天都快亮了,怎么还没出来?”

    一旁科尔·哈金斯闻言,不由得哑然失笑,这还是自己记忆中那个不骄不躁的,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沉稳可靠却又神秘的亚伦先生吗?

    看着来回得踱着步恨不得下一刻就冲进门去的亚伦,科尔·哈金斯忽然想起了半个多月前即将初为人父的自己,那种站在门外等待着自己的孩子降临的心情,紧张、激动外加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实在是一种折磨人的煎熬。

    “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啊!”科尔·哈金斯叹了口气,突然的感慨道。

    一缕晨光划破乌云,洒落在木屋上,散发着点点温暖。

    “这是!?”科尔·哈金斯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一缕晨光,激动道:“终于,开春了!!”

    是的,开春了,这就意味着连绵数月的大雪灾结束了,这个镇子的居民全都得以活了下来,活过了这个暗无天日寒冬!

    “哇~!哇~!”

    突然,一道稚嫩的孩啼的哭声吸引了两个人的注意力,两人微微一愣,看了彼此一眼,科尔·哈金斯笑了笑,看向了那房门紧闭的木屋。

    顺着对方的目光看去,亚伦浑身一颤,激动地语无伦次道:“这,孩子,我的孩子怎么了?雪莉呢?雪莉怎么样了?”

    听着那惊天动地犹如撕心裂肺的哭声,亚伦便觉得自己的心脏一阵阵钻心的痛,三两步便冲到了门前,没了往日的沉稳,完全乱了方寸,急忙喊道:“雪莉,你怎么样了?快回答我!”

    嘎吱。

    门开了,约莫四十来岁的老妇人抱着哇哇大哭婴儿走了出来,对着站在门口的男子,高兴道:“是个男孩!亚伦先生!”

    “孩子,我的孩子!”亚伦心翼翼的接过婴儿,低头望着尚在襁褓中大哭的孩子,急忙问道:“雪莉呢?雪莉没事吧?”

    “请您放心,亚伦先生!”老妇人侧开了身子,让出一条道来,回答道:“夫人只是因为一时脱力,暂时晕了过去……”

    亚伦闻言,不禁伸出食指点了点婴儿的鼻尖,一抹淡青色的光芒从指间散开,环绕在婴儿的周围,驱散了附近了寒意,这才没好气笑道:“都是你这磨人的家伙……”

    话音刚落,婴儿的哭声便戛然而止,皱巴巴的脸上,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眼中满是好奇的看着这个敢‘欺负’自己的男子。

    “好聪慧的孩子!”科尔·哈金斯走了过来,看着亚伦怀中的孩,满是惊叹道:“真不愧是亚伦叔叔的儿子!”

    亚伦哈哈一笑,这才将婴儿交给老妇人抱进屋去,虽说有那一抹青光的保护,家伙基本上不会出什么问题的,但是为了安全起见,亚伦还是觉得让家伙进屋稳妥点。

    卧室内,亚伦的妻子雪莉,此时正静静地躺着床上,只见她的脸色苍白,双目紧闭着,一头美丽的金色长发略显凌乱的披散着,哈金斯男爵府中唯一的女仆此时正站在床前,手中拿着温毛巾轻轻地拭去对方脸上的汗渍。

    亚伦脚步放轻地走上前,从女仆手中接过毛巾,亲自为自己的妻子擦洗脸上的汗渍,感受着对方均匀地呼吸,像是在做什么美梦似的,不由得微微一笑,俯下身子在对方的额上亲亲一吻,柔声道:“辛苦你了,亲爱的!”

    长长的睫毛微颤,雪莉轻轻睁开了双眼,如海水般清澈的碧蓝色眼眸倒映着亚伦那熟悉的脸庞,尽管她的脸色依旧苍白,但此刻却也掩盖不住对方眼中的喜悦。

    “亲爱的,我刚刚做了个梦,你猜猜我梦见了什么?”雪莉伸手轻抚着亚伦的脸颊,笑着问道。

    “哦?你梦见了什么?”亚伦将对方的手握在手心,慢慢坐在床边上,笑道:“难不成你刚刚梦见了那个折磨人的宝贝儿子了吗?”

    雪莉出奇的摇了摇头,神色有些恍惚,随即以一种罕见的虔诚,看着自己眼前的丈夫,微笑道:“亲爱的,我刚刚梦见了沐浴着圣光的天使,那洁白的羽翼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它就这么静静地站在我的床前,可是我却看不见它的面容……但我想,这或许是我主对我们的宽恕!这孩子一定是主对我们的祝福!”

    “嗯,是的,一定是这样的。”亚伦暗自叹了口气,安慰道,他认为自己的妻子一定是因为太过劳累而产生了错觉,将之前的那缕晨光看成了传说中的天使。

    “亲爱的,之前我们孩子的名字还没定下,现在我想到了一个……”雪莉郑重的看着自己的丈夫,眼底却满是希翼,道:“菲尔,菲尔,你觉得怎么样!?”

    亚伦沉默,他虽然不是神圣教会的信徒,但对于其中一些古典教义还是有一定了解的,就说‘菲尔’这个词,在神圣教会的古神语中,就有光明的、神圣的意思。

    看来即便两人在一起二十年来,自己妻子的心中还依然放不下那些过往,而这个孩子的诞生,却成了她此时的心灵寄托。

    心中了然,但亚伦却也无可奈何,神圣教会的信仰传播之法,早已闻名整个诸神大陆,即使是对于目前能与之相抗衡的黑暗教会来说,在信仰传播这方面,仍然要逊之一筹。

    “怎,怎么了?不行吗?”见亚伦一言不发的样子,雪莉突然有些心慌和淡淡的失望,就好像一个被自己心仪的男生偷看了日记本的女生,心中的秘密已经被对方一览无余,而对方却依旧一副满不在乎,甚至是否定自己的样子,这对于一个心中本是充满希望的女孩子来说,本身就是一种变相的打击。

    “不,我觉得菲尔这个名字很好听,那个家伙一定会喜欢的!”亚伦笑道。

    “真的!?”雪莉很高兴,犹如一个刚刚得到长辈夸奖的女孩。

    “真的!”亚伦点头,还不待雪莉欢呼,话音突然一转,道:“不过……”

    都说‘一孕傻三年’,雪莉很快被吊起了胃口,忐忑道:“不过什么?”

    见妻子的神情,亚伦的眼底闪过一抹笑意,这才郑重道:“不过那个家伙可是个男孩子,菲尔这个名字很好听,就是单单这样叫起来有点像女孩子了,所以我觉得与其单纯的叫菲尔,不如直接取名叫路西菲尔,是不是更好听一点?”

    ‘路西’一词在神圣教会的古典教义也是有考究的,在它的古神语中一向有着光芒的、晨曦之光的意思,亚伦想以此来隐晦的提醒自己的妻子:她说看到的只是晨曦的一缕晨光而已,并非是她看到的传说中的天使。

    “菲尔,菲儿,路西菲尔……”雪莉念叨着家伙的名字,终于沉沉睡去。

    “这些年来,真是难为你了!”亚伦心疼地在妻子的额上轻轻一吻,而后才悄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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