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林晴霄觉得程骁有点不解风情，不过她还是在除夕那天晚上给他打了个电话。春节联欢晚会的主持人正在电视上说着“新年好”，整座城市都笼罩在除旧迎新的欢腾中，从阳台望出去还能看见远处的烟花。
林晴霄站在阳台上裹紧了羽绒服，大声说，“程骁新年好！”
程骁穿着一件衬衣，站在窗前握着手机，仿佛能看到林晴霄的笑脸，“新年好，你在做什么？”
林晴霄在阳台上瞎转悠，说，“我在阳台上看烟花呢，一到零点我就给你打电话了。今天晚上我爸亲自下厨，做了一大桌的菜，吃得我这会儿还觉得撑，你今天晚上吃什么了呀？”
“鸡鸭鱼肉，就是那些吧。”程骁问，“你在阳台上不冷吗？要不要先进屋去？”
林晴霄说，“不冷不冷，我裹着羽绒服呢，而且我们这边又没有暖气，屋子里比外面还冷呢。对了，你这学期考得怎么样啊？”
期末成绩前几天就全部出来了，h大都是给学生发邮件，出来一科就发一科，要是挂科了的话就会多发一封“永不言弃”的邮件，估计是怕学生想不开什么的。有一次一连发了两科的成绩，林晴霄感觉到手机震了两次的时候心跳都快给吓停了。
程骁的语气挺平淡的，“还行吧。”
林晴霄心想，果然是大神啊，“什么叫还行吧，我都听说了，你又是加权第一，对了，你二学位的成绩怎么样啊？”
程骁清了清嗓子，“也还行。”
“不会也是第一吧？”林晴霄问。
程骁“嗯”了一声，林晴霄哀叹，“你还让不让人活了啊。”
程骁问她，“你呢，考得怎么样？”
林晴霄笑，学他，“还行吧，我这是真的还行，不过我微积分考了九十呢！多亏程老师教得好，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了。”
程骁想了想，“那你弹钢琴给我听吧。”
林晴霄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她红着脸问，“我弹得不好，你……你想听什么啊？”
程骁说，“什么都行，《兔子乖乖》也可以。”
林晴霄试探着问，“那……那我录给你？还是……咱们视频？”
程骁却说，“不用了，等回学校了去琴房弹吧。”
林晴霄强忍着才没乐出声来，去琴房弹琴啊，多浪漫的事啊，不过她到时候肯定不能弹《兔子乖乖》。林晴霄挂了电话还在想自己应该弹什么曲子比较好，她想趁着在家好好练练，又忍不住想，到时候在琴房如果气氛正好的话是不是可以趁机表白呢？
林晴霄从阳台进来还红着脸傻笑呢，结果看到她爸她妈还有她奶奶都坐在沙发上看着她意味深长的笑。
林晴霄强装镇定，“你们怎么还没睡啊？都这么晚了。”她们家可没有守岁的习惯。
林奶奶心直口快，“娇娇你跟谁打电话呢？在外面站那么久，不冷吗？”
林晴霄摸了摸自己热度还没退下去的脸，说，“不冷啊，我穿得那么厚，怎么会冷。”
林爸爸表情复杂的问，“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林晴霄的头摇得跟波浪鼓似的，“没有没有，我跟谁谈恋爱啊，爸你别瞎猜。”
林妈妈直接问，“你是在跟顾君扬打电话吗？”
林晴霄赶紧否认，“不是的，大晚上的我跟他打什么电话。”
林妈妈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自己的心肝宝贝又喜欢上顾君扬了呢，“我就说，你们这次都没一块儿回来，怎么还给他打电话。”只要不是顾君扬就行，女孩子嘛，谁还没点自己的秘密呢，她又问，“你和他吵架了？”
林晴霄总觉得这情形像三堂会审，“也没有，就是……就是跟他说清楚了，总之妈你以后不用跟他妈妈打交道了。”
林妈妈笑，“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我们两家毕竟是朋友，总还是要见面的。”
大家说笑几句就去睡觉了，林爸爸睡之前还觉得不放心，问林妈妈，“我还是觉得不对劲，娇娇肯定是喜欢上哪个男生了。你说她也不跟咱们交流交流，万一那男生跟她不合适呢？”
林妈妈安慰他，“放心吧，咱们娇娇平时看着大大咧咧的，心里有数呢，她现在不告诉咱们肯定是有原因的，你就别瞎着急了。”
林爸爸怎么能不着急呢，眼看着自己的宝贝闺女就长大了，他想，也不知道哪个臭子能有福气娶回家去。
在林晴霄眼里，春节就等同于饭局，而且当了父母的中年人总是喜欢谈论自己的孩子，好在她妈妈今年怀孕了，每当有叔叔阿姨问她考得怎么样，有没有男朋友的的时候她就说她弟弟特别乖，还问，“叔叔阿姨，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要二胎呀？”
不过这个话题对于顾君扬的妈妈来说是免疫的，她还问林妈妈呢，“哎呀你是怎么有勇气现在怀二胎的？咱们年纪大了这黄褐斑妊娠纹什么的，可不好消了。”
这话说得林晴霄在一旁差点没忍住翻白眼，她现在不怕顾君扬在自己翻白眼会影响形象了，不过她还没来得及翻呢，她妈妈就微笑着回击，“没事，我看着年轻，倒是你这些年发福了，再要二胎确实不容易。”
顾君扬他妈妈确实有点胖，别人胖都是胖得慈祥，胖得可爱，偏偏他妈妈胖了都还是这么尖酸刻薄。
两位妈妈你来我往，两位爸爸闷头吃菜，只剩林晴霄和顾君扬大眼瞪眼，最后俩人都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跟这个饭局比起来，和童翩然一家吃饭简直可以用“其乐融融”来形容了。唯一的插曲就是吃到最后的时候童妈妈悄悄问林晴霄，“晴霄啊，我家翩然是不是早恋了？”
林晴霄消化了一下“早恋”这个词，童翩然比她还大半岁呢，还有一个月就十九了。不过林晴霄肯定是站在童翩然这边的，她说，“没有啊，她每天都忙着学习，要不就是学生会和艺术团的事儿，哪有时间谈恋爱啊。不过阿姨，我们都上大学了，就算是谈恋爱也不能叫‘早恋’了吧？”
童妈妈说，“怎么不是早恋了，你想想，你们才十八九岁呢，都还没定性，以后会做什么工作也都还不知道，对自己未来的定位也还不清晰，那现在谈恋爱有什么意义呢？”
“可……可这是青春啊……”林晴霄声的辩解。
童妈妈了然一笑，“我知道，你们都觉得青春青春，就得谈场恋爱，最好还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轰轰烈烈的，这青春才不算白费。可你想想，那电视剧里演的和现实生活能一样吗？现实生活中可不是只有青春和激情，还得考虑柴米油盐，好多爱情不都是被现实打败的吗？阿姨也不是不让你们现在谈恋爱，只是想告诉你们谈恋爱可不能只凭一时冲动。”
林晴霄点点头，心想，女强人就是女强人，说起道理来一套一套的。她找机会把童妈妈的话跟童翩然说了，还故作深沉的问，“童翩然，你喜欢那谁谁，可想清楚了吗？可别只是一时冲动啊。”
童翩然才不中她的圈套，完全不提江言的名字，“那你喜欢程骁可想清楚了吗？到时候可别出师未捷身先死，被现实给打败了。”
林晴霄心想，像程骁这么理性这么聪明的人，对自己的未来肯定有很清晰的规划，不管他要做什么，自己紧跟他的脚步不就行了？反正她也懒得自己做决定，哼，她有大神带着，还怕成不了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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