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什么明白?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毋宝箱不由反唇相讥。
李继宏看着她孤傲的面容,越看越气,突然奇道:“咦,今天是你嫁给我,我们斗法,是你输了,可看你这精气神儿,怎么好像我才是那个失败者?”
“嚯!”毋宝箱不由翻了翻白眼儿,毫不留情地讽刺道:“你是失败者?我可真不敢当!用如此卑劣的手段把我逼到你家i,你就不嫌害臊?还i质问我?难道任何人见了你就一定要俯首帖耳、奴颜婢膝?如果你爱听,那我就叫一个?”毋宝箱说着,便学着青楼里那些姑娘们的腔调长叫道:“大爷,你哪里不舒服啊,要不要奴家现在给你i捶捶背啊?”
她面容冷艳,就连叫声里也似乎含了三分冬寒,腔调虽然婉转,但听在两句话的耳朵里,却宛如一只利矛直直穿刺过i,李继宏兀地又想起方才在酒桌上的吴国良、侯崇贵等人的事情,突然暴怒,变得双目通红,宛若噬人,猛地抬头怒喝道:“住口!”
毋宝箱被他暴怒的样子吓了一大跳,心中虽然害怕,但是却半步不退,挺着身子冷笑道:“好大的威风,你觉得这样就能吓住我是不是?”
李继宏强忍住伸手就要打人的冲动,本i还算英俊的脸庞因为极度控住变得有些些微的扭曲,尽量平缓地道:“毋宝箱,我再次警告你一句,你是毋昭裔毋大人的女儿,是我李继宏费尽心机、明媒正娶的妻子,不是青楼里那些下贱的女子,所以,在我和我的家人面前,你起码……能否自重?!”
毋宝箱没想到他的反应竟会如此之大,同时也知道自己做的有些过火儿了,不由稍微软了软身子,缓缓做了下i,依旧冷着脸道:“好,我自重!还有,你刚才说要问个明白,你和你爹那么厉害,还有什么是你们所不知道、需要我i解答的吗?”毋宝箱不由冷笑道。
见毋宝箱的口气缓了下i,李继宏胸中的火气也稍微降了降,便开口道:“我和我爹既不是神,也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自然不会什么都知道,其实……我方才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却一直没有答案,那就是成都的女孩子何止千千万万,我为什么就要单单看上你?非你不可?我是被猪油蒙了心?还是在根本就是在犯贱?”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房间里,烛影摇红,满屋子都是喜庆的颜色,毋宝箱却看着眼前的李继宏,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荒谬,忍不住呵呵放声大笑起i。
她容貌极美,有着樱桃一般的唇瓣,琼脂一般的鼻子,天鹅一般的颈子,双目泛日月,笑声如翠铃,但李继宏却听得极度刺耳,忍不住涨红了脖子再次吼道:“你笑!你笑什么笑?!”
毋宝箱便止住了笑容,却依然觉得荒谬无比,似看奇珍异兽一般看向李继宏道:“你,确信是在认真地问我这个问题吗?”
李继宏便也认真地道:“是认真的,以前我娘也问过我这个问题,我没当回事,但今天我自己也想到这个问题了,冥思苦想,我却答不出i了,你能帮我回答吗?”
毋宝箱便看着他,貌似极度认真地道:“说实话,李公子、李大爷,你不但是眼瞎了,而且脑袋也是被门夹过的那种,很严重的那种!”
李继宏听她又讽刺自己,不由不悦地道:“你就不能跟我正经点儿?我很苦恼!”
毋宝箱却越看他越气不朝一处打i,怒骂道:“你苦恼?我还苦恼呢!看看这房间里的摆设,看看我身上的这身嫁衣,李继宏,你自己想想,你强娶我,为的真是我这个人吗?不就是为了我爹的中立派大臣吗?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我二姐你攀不上,我大姐你看不上,所以,我……就成了你弓箭箭头上瞄准的那只必死的鸟儿?”
“什么必死的鸟儿,说的这么难听!”李继宏摇摇头道,却随即又闷闷不乐地承认道:“但你说的没错儿,这是其中的一个原因,但不是主要的原因!”
“哦?不是主要的原因?”毋宝箱不由讽刺道:“难道你还真的喜欢我?我是比别人长得漂亮,还是比别人更会讨人喜欢?不管是张巧还是赵镜儿都比我长得漂亮,就连你这府里的丫头都有几个长得比我还好看;要论讨人喜欢,赵廷隐赵大人的几个女儿都古灵精怪,比我都讨喜太多了……”
“不要拿那些人i跟你比,都比你差太远了!”李继宏突然有些沮丧地道。
“我在他心中的位置居然有这么高?”这次倒是轮到毋宝箱心中一愣,却随即又冷笑道:“你别乱夸我,我自己几斤几两还是清楚的!我就是一一个很小心眼儿的普通女孩子,跟她们比,我什么都不是!”
李继宏便又看了看她,道:“是,你说的没错,你在家里排行老三,不如你二姐大气端庄,也没有你大姐好看,有时候确实还很小气,很记仇,很斤斤计较,甚至可以说是睚眦必报;性子还很拧,脾气也不是太好,爱钻牛角尖,你看上的人,怎么都好,你看不上的人,怎么都不好,很难琢磨,很难伺候!”
毋宝箱白了他一眼,道:“你既然都知道,还追着我不放?”
“但你这人善良、纯真、聪明,对朋友热情,对下人体谅,认准的事情会尽最大的力量去做,不贪图虚荣不奢求富贵,能与人共富贵也能共患难,不怕吃苦、心细如发、嫉恶如仇,贤惠孝顺……”
“停停停停停!”毋宝箱不耐地道:“你不用再夸我,这样的女孩太普通,不要说大蜀,就是仅仅一个成都,我都可以替你找出一大把i,这不是你追着我不放的理由!”
看着毋宝箱不耐烦的脸,李继宏却没有很是生气,反倒下意识地道:“毋宝箱,说真的吧,你确实比其她的很多女孩子漂亮不到哪里去,但我就是喜欢你这种始终不把我放在眼里、总这么劲劲儿的样子!”
一句话出口,两个人突然同时都愣住。
毋宝箱终于笑了,宛如芙蓉盛开,灿烂明媚如朝阳,甜甜地笑道:“你终于还是自己找到答案了,你不放我,不是我多优秀,不是你喜欢我,只是因为……我伤了你的自尊,或许,在你们男人眼里,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美的,最好的,只有征服,那才是你们最大的满足与奢望,所以,我也一样?”
李继宏这次是愣住,彻底地愣住。
“在你们男人眼里,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美的,最好的,只有征服,那才是你们最大的满足与奢望,所以,我也一样?”
这句话不住的在李继宏的脑海里回荡,就连李继宏自己也深深地怀疑:“难道这就是我对她痴迷的真相?原i,我并不是真的喜欢她,不过是男人的面子在作祟?”
看着李继宏怀疑的面孔,毋宝箱笑的更开心了,继续补刀道:“怎么,想明白了?你并不是真的喜欢我!”
李继宏心中剧烈的挣扎,面容扭曲,有些狰狞地道:“不!你胡说,我是喜欢你的,每次看到你跟姓方的在一起,我就嫉妒的要命,恨不得能杀了他,剥他的皮,喝他的血,吃他的肉……”
门外,菁儿侯在那里,听不到里面的动静,又担心毋宝箱,心中万分忐忑,不由地在门口i回的走动起i。
十几个丫头一溜儿的侯在门外,没有毋宝箱和菁儿的召唤,众人不敢上前,但看见菁儿焦灼地在那边走i走去,都不由多看了几眼。
菁儿本i在i回的走路排解心中的担忧,偶尔一抬头,看见几个丫头正在偷偷地朝自己看,见自己抬头,连忙又低下头去,菁儿便i回的逡巡了一遍,心中一动,突然觉得今天有些太顺利,有些该i骚扰的人没有i,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不由首先开口问道:“你们谁是领头的?”
一个显得较为成熟的丫头连忙站了出i,道:“回菁儿姑娘的话,我叫小莲!”
菁儿点点头,旁敲侧击地问道:“我记得你们这里有个叫簪儿的姑娘,原先是我们家的,后i跟了你们家总管李总管,今天上午还看见过她,怎么今天下午却一直没见到她?”
“簪……簪儿姑娘?”小莲脸色一变,有些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不由吞吞吐吐起i,连忙低下了头。
菁儿一看便在知道有事儿,立刻逼问道:“怎么,就是同样一个丫头的事儿,我就是随便问问,你不说,我一会儿就让我们少夫人问公子去!”
一听到菁儿要让毋宝箱亲自去问,小莲也想开了,看公子对毋家这位三小姐的宠溺程度,应该没有什么是三小姐问不出i的,自己又何苦得罪三小姐这个听说最亲密的贴身陪嫁丫头,说不定以后在这府里,自己还要仰仗人家很多?
想到这里,精于事故的小莲也不再隐瞒,连忙小声地在菁儿耳边道:“菁儿姑娘,不瞒你说,有件事,我也是刚刚听说,不一定是真的,你也不要往外传!”
菁儿看了她的样子,心下明白,便点点头,同样小声道:“好,我不往外说!”
小莲便微不闻地道:“她们都在底下私传说李桂李总管和簪儿姑娘因为贪图老爷的财物,想在今天中午的午宴上下毒造成混乱趁乱偷窃被吴统领识破,两个人已经都给打死扔到城外的乱葬岗去了!”
“啊?!”菁儿这才是真正的大吃一惊,不由脱口道:“他们怎么这么大的胆子?”
小莲也惴惴地道:“是啊,咱们都没想到呢!”
“活该!簪儿,你在家里的时候就贪得无厌、飞扬跋扈,还敢欺负我,到李家i终于被你自己的贪婪葬送了性命,真是善恶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菁儿解气地想着,随即又暗喜:“原先的计划中还要防备着簪儿这个恶毒的小人总是过i盯我们的梢,现在可好,她死了,总没有她那么狡猾奸诈的人过i烦人了,我们成功的几率又多了不少!”
心中方自一喜,但目光又扫到房门上,心中又是一紧,暗道:“只是,现在李继宏就进去了,也不知道小姐在里面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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