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i跟你说这些?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李丽春看着满腹狐疑的毋宝箱,突然呵呵大笑起i,笑声越i越大,越i越大,笑的花枝招展,柳腰乱颤,原本巧笑倩兮的弯弯月牙儿中突然盈满了泪水,流光四溢!
“因为,因为我们是一样的人儿啊!看到这李家了吗?这就是一个金丝笼,雀儿只要进i了,就再也出不去,即便出去,也永远是另一个金丝笼,你永远飞不到你向往的天空,永远不能和你喜爱的人儿一起停在树梢歌唱,在碧波上上翻滚,在白间飞翔,一直冲向那洁净无瑕的九霄之上,最后,只能烂在这里!”李丽春挂着泪珠儿轻轻地低吟道。
李丽春的心像天空一样高洁,毋宝箱从i就没有怀疑过;李丽春对南玉屏的那份情感,虽然不说人尽皆知,感天动地,但比起自己对方落雁的情感i说,从i不逊色半分,所以,李丽春现在的感受,毋宝箱完全能够明白。
同为笼中鸟,束缚在世俗中,总也无法高飞,不能随心所欲地奔向心中的热爱与自由,这同样也是毋宝箱所不能做到的事情,所以,毋宝箱看着失态中的李丽春,莫名的同病相怜,但还是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你想怎么办?”
李丽春便凤目含泪,苦笑着看着这弟媳道:“箱儿,你们家三姐妹,我最佩服的就是你二姐,其次是对你很欣赏,因为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姑娘,说真的,宏弟配你,确实是……是糟践了你,在这件事情上,是我爹和我弟弟拿你哥哥的性命i算计你、要挟你,是我们李家不对,我为你不平,但可是,他再不成器,也是我亲弟弟,所以这次的事情……我帮不了你!”
毋宝箱也给气笑了,苦涩地道:“大姐,那你又何必要说?”
李丽春再次摇头:“虽然在成亲的事情上我帮不了你,因为我内心里也希望你能管束住我弟弟,引导他走上正途,起码能规劝规劝他,但我也知道这实在对你是不公,所以,我私下给你一个机会!”
“机会?”毋宝箱惊讶地道。
“对!我不告发你,也不阻止你们,如果方落雁有能力把你从这里救出去,你们可以远走高飞任意遨游,但要是出不去……就请你……安安心心地做我们李家的儿媳妇好不好?”
毋宝箱立刻便恼了,怒道:“姐姐这是要挟我吗?”
李丽春却摇摇头,认真地道:“不是要挟,因为你们如若失败,我弟弟是必然要杀方落雁的,但我愿意以我的一命换方落雁的一命,我爹爹还要我嫁给表哥,所以……他是不会让宏弟杀方落雁的!”
毋宝箱不由愣住,良久才问道:“你愿意以你的性命i换方公子的性命?凭什么?”
李丽春便凄然道:“我与南玉屏南公子的事情你也知道,我爹既然要把我强行嫁给我表哥,我……本身就不想活了,我又为何不赌一把?这个世上,只有你的话,我弟弟才能多少听两句,也只有你能救我弟弟,把他引上正路,这个……这个家……烂透了!”
毋宝箱又吃了一惊,摇头道:“大姐,你太高看我了,你弟弟的脾性你应该是知道的,他喜欢我是不假,但他能喜欢我几天?几月?几年?他人前或许听我的话,但人后呢?他现在或许听我的规劝,但以后呢?你觉得我在你弟弟的眼里真的有那么重要吗?是可以一辈子始终心心相映互相珍惜的伴侣,还是只是一件总是求之不得倍儿没面子得到之后珍视三五日虚荣心满足之后兴趣缺缺之后就可以弃如敝履的物品?你……看清楚了吗?”
李丽春不由愣住,呆如木鸡,终于苦涩地道:“这个……身子局中,我倒还是真的忘了,是我太自私,太苛求你了,今日……就当我没i?”说着,有些失魂落魄的转身就走。
毋宝箱看着有些不忍,忍不住开口道:“大姐,有些事情莫要强求,放手,也不失为一种解脱!”
李丽春听懂了毋宝箱的意思,笑的却更加的失落,满口苦涩地道:“我知道,可是,有些事情,一旦认定,就注定放不了手了,于我,如是,如你,就不如是吗?”
说着,回眸一瞥,满目迷惘。
毋宝箱一想,也呆住,也无从再劝,两个人尽皆无语,李丽春也如轻罗一般的离去,只剩下毋宝箱和菁儿两人久久无语。
终于,还是菁儿先说话了:“小姐!”
“啊?”毋宝箱惊醒道。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菁儿问道。
毋宝箱摇摇头:“什么都不要做,等!我们要相信方公子,该i的总会i,该发生的总会发生,该成功的总会成功,该失败的总会失败,这就是所谓的……天意!”
院外,又恢复了先前的喧嚣热闹,方安带着已经易容完毕,变身为一身李府家丁服饰,背还微微有些驼,年龄在四五十上下的方落雁堂而皇之地穿过人流,i到自己的房间门前,见四周无人,打开了房门。
方安的房间,狭小而整洁、有序。
方安道:“公子,这边已经搜查过,他们暂时应该不会过i了,你若相信我,就暂时在这里避一避,等待天黑!”
方落雁苦笑道:“你若想出卖我,方才就是极好的机会,你去忙你的吧,天黑我就行动,你不要管我们,太危险!”
李安却回首看了方落雁一眼,默默地往外走,心道:“公子,你待我不薄,今日要救三小姐出去,百死无生,我又怎能不出力一把?”
此时,皇宫中,孟昶、伊延环、赵季良、赵廷隐都在。
赵季良半坐在凳子上,谨慎地道:“皇上,今天李家大婚,你就真的一点什么都不赏赐吗?”
孟昶有些恼火地道:“李继宏绑架朝廷命官,逼迫毋家就范,朕要是还赏赐他,那让毋大人和全大蜀的官员如何看朕?!”
众人尽皆不语,孟昶又强压着火气道:“今日叫大家i,是因为有更重要的事情i跟大家商议,伊大人?”孟昶将脸又对准了伊延环。
伊延环便缓缓地开口道:“日前接到方落雁的妹妹方落雁转送i的李家副总管李安的密信,他在密信中说李仁罕在他书房的密室中暗藏了兵甲与龙袍……”
“什么!这是真的?”赵季良大惊失色。
“哈哈!果然!我就知道这姓李的不会不会甘于人下,果然如我所料是一直包藏祸心!皇上,你看,我说的不假吧!这样的人就是该杀!杀!杀!”赵廷隐却是狂喜,不由大声笑道。
赵季良却是满面激动地站起i再次问道:“皇……皇上,这个消息确实吗?”
伊延环满面凝重地道:“那封密信是血书!”
赵季良不由颓然而坐,喃喃地道:“原先还想尽量不动干戈,避免百姓困苦、生灵涂炭,现在看i,终是要荒野百里,血流成河啊!”
孟昶便也铁青着脸道:“既然李仁罕私藏兵甲龙袍的事情你们已经知道了,那就可以看出,李继宏娶了毋宝箱之后,便是李丽春嫁进张家之时,那时候,便是李张彻底结盟之时,朕觉得那就是李仁罕必将发作之时,这一场大战绝对不可避免,而且估计时间会很快,大家商议一下如何准备应对吧!”
既然是婚日,下午有不少亲戚孩童i看新娘子,毋宝箱和菁儿也不好再拒绝,只得开门迎纳,家长里短、恭喜称赞,吃喜糖果蔬、时间过得飞快,很快便到了晚上,毋宝箱不得已换了一身衣服,要陪李继宏前i敬酒。
这次毋宝箱褪去了华贵的钿衣,一身简装淡妆,更显得人如轻柳,妩若淡烟,行走间恍然洛神不似在人间。
李继宏看着高贵典雅、昂首挺胸淡然前行,连斜眼都不曾瞧自己的毋宝箱,恨得直咬牙,一边捏着酒杯一边低声地向身畔的佳人道:“你不用得意,我今天一定让方落雁死无葬身之地,你的小心思……就彻底成为妄想吧!”
毋宝箱却朱唇轻启,微不可闻地道:“这样的日子,本不需要我抛头露面出i敬酒,而你却一定要我出i和你一起敬酒,就是想显摆你是胜利者是不是?”
李继宏便冷笑道:“是那又怎样?”
毋宝箱却淡淡地道:“该给宗大人敬酒了,不要一路上总跟我唠唠叨叨,别人理都不理,让别人说我跟你一样的没家教!”
原i是已经又到了刑部尚书宗从敏的桌前。
李继宏眉头挑的厉害,几乎当场就要发作。
毋宝箱却再启朱唇,轻轻地道:“家教!家教!”
李继宏要给气疯,却终于忍住,向宗从敏行了一个礼,强行挤出几分笑容道:“宗叔叔喝酒!”
“好!恭喜贤侄,贤侄也请!”宗从敏一口喝干。
“多谢宗叔叔!”李继宏和毋宝箱都在酒杯上抿了一口。
毋宝箱目视前方,身形不动,小声儿的讽刺道:“还是男人,喝酒就喝那么一点儿!”
李继宏反讽道:“怎么,就这么想灌醉我,晚上好私会你的情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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