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方落雁便抬头,虎目中人类盈眶,愧疚地道:“是的,娘,不孝儿子方落雁来看你来了!”
说着,又重重地磕头。
“快起来!快起来,快让娘看看你还好不好,身上有没有受伤?”方夫人感动的热泪盈眶,连忙伸手拉起自己的儿子来上下的乱摸着道。
“没有,娘,我很好,是张兄弟和赵姐护送我进来的,我并不是打进来的,没有受伤!”方落雁抹去脸上的易容,让真面目露出在母亲和妹妹面前。
“那就好那就好!”方夫人不住的摸着方落雁的脸庞激动地道:“你在成都的事情娘也听别人说过一些,总害怕你会受伤,但现在一看,还是囫囵着的,这娘就放心了!”
方落雁却看着坐在床上的母亲一直没有起来,不由迟疑地向方倚璧看来道:“倚璧,娘这是怎么了?”
方倚璧眼中也含着喜悦的泪花,闻言不由道:“自从你与爹出事后,娘伤心过度,几次险些没命,被我们抢救过来后就成了这个样子,只怕……只怕是再也起不来了!”
“娘——”方落雁不由心中大恸,抱住方夫人又是一阵的大哭。
“不哭不哭!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能让娘再看你一眼就好!”方夫人目中也哗哗的有泪,却还是劝方落雁道:“雁儿,不哭了,我们方家遭此大难,你也不再娘身前,为娘能撑到今日,多亏了你妹妹与碧啊!否则,我只怕早就在黄泉上走了几个来回了!”
方落雁连忙向方倚璧郑重地行礼道:“妹妹,多谢!”
方倚璧却哭着摇头道:“既是你娘,也是我娘,何谢之有?”
方落雁便又向碧行礼,真挚地道:“碧,多谢!”
碧却连忙躲开,低首道:“不敢,公子,你们方家是我的救命恩人,姐又拿我当姐妹,我碧总是再没良心,也不能离开方家,总不是方安那个畜生……”
说到这里,又想起那也方安给自己和姐送的那封密信来,碧心中又爱又恨,一时说不下去了。
“方安?我会找他算账的!”方落雁听到方安这个名字,不由又气不朝一处打来,愤怒地道。
方夫人却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连忙焦急地道:“雁儿,你不是要跟吐蕃的公主成亲了吗?明天就是你的婚期,你现在回来做什么?不知道李继宏一直想要杀你吗?”
方落雁苦涩地道:“娘,我自然知道,可是,有些事情我必须要去做!”
方夫人骤然明白了什么,不由又急又怒,大骂道:“你疯了!毋大人和皇上都不能改变什么?你回来又能改变什么?立刻回去,不要再到成都来!立刻回去!”
方落雁却再次摇头,哀伤地道:“娘,我跟三姐的事情你也知道,你觉得,我们经过了这么多,我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嫁给李继宏吗?”
“那又能如何?那又能如何?!”方夫人急的呜呜大哭,一拳一拳地往方落雁胸前打来。
方倚璧和碧也落泪。
方落雁早已经泪满衣襟,但还是紧紧地抱住了方夫人哽咽道:“娘,爹在的时候,就一再的告诫我们,做人要懂得恩义,知恩图报,重情重义。三姐对我不仅有情,还有恩,更有义,她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要是还不在她身边,还能算是人吗?”
“可是……你去了,也只能该是送死啊!”方夫人哭道。
方落雁却站了起来,坚定地道:“娘,你放心,我经过了这么多事情,也成长了不少,在潍州,在泰昂达则城那么凶险的难关我都闯过来了,我跟三姐都不是驽钝之人,我想我们总会有办法的,我就绝不相信我们这一关闯不过去!人,总要相信希望,才能追逐希望,得到希望!如果在你心里,只有绝望的话,那你得到的,那就永远只是绝望!”
话一说完,不光方夫人、方倚璧、碧愣住,就连一直站在门外的赵元振和赵镜儿也同时愣住。
赵镜儿看了赵元振一眼,不由神往地道:“是啊,人有有希望,才有可能把绝望变成希望,你觉得,他们能成功吗?”
赵元振却摇摇头,以下巴示意向毋家的方向,缓缓地说道:“这话,你不要问我,你该问的,是他们!”
此时,已经是傍晚,锦江的岸边,残阳西斜,江水粼粼,杨柳的枝条也已经有些泛黄,一艘货船的甲板上,李桂将一封银子交给船主,低声地道:“老板,我是谁你也很明白,记住了!公子有重要的事情要派我出去,明日一天,你的船要一直停在这里等我,备好吃用,我一到,你立刻开船!半点都不得延误。否则,你该知道下场!”
船老板连忙点头道:“李总管说的的都记住了,的这就回家安排好妻儿,明日一早便候在这里,绝对不敢耽误李公子的事情!”
“嗯!”李桂这才满意地点头,下船去了。
李仁罕的书房,李仁罕、吴继忠。
李仁罕问道:“继忠,明日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吴继忠连忙点头道:“回禀大人,都已经安排好了,不管谁来捣乱,搅乱婚礼,都会万无一失!”
李仁罕点点头,却又再问道:“那对夫妻这几天有什么异动吗?”
“有!”吴继忠道。
“哦?什么异动?”李仁罕不由扬了扬眉道。
吴继忠便道:“前几天两个人除了去了一趟城里的盛和药铺之外,李桂还偷偷去了从海锁铺一趟,而今天,李桂又去江边租了一条船,回去的时候又买了一套马车。”
李仁罕的眉头不由皱了起来,问道:“药铺,锁铺,船,马车?这夫妻两个到底想要做什么?”
吴继忠不由道:“大人,要不,我把这些人通通都抓起来,严刑拷打一番,保管什么都说了!”
李仁罕却摇了摇头,阴阴地笑了,戏谑地道:“不用,这个簪儿用脱衣的手段强行回到府里来,必有图谋,你就盯紧了他们两个,看住了那个药铺和锁铺,我倒要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继忠,你就不想在最后的关头拆穿他们,抓住他们,看看他们如同虫子一样无助却又绝望的表情吗?”
吴继忠不由陪笑道:“大人是越来越闲的无聊了!”
“是啊!”李继宏也抬头望向门外道:“大概是宏儿的婚事近了,这些天赵季良和赵廷隐那两个老匹夫出奇的不跟我斗了,算是示好?”
吴继忠忙道:“应该是!公子给毋家下的聘礼他们不可能不知道,也明白我们对毋宝箱是势在必得,他们不想在这件事情上跟我们撕破脸,逼我们发飙!”
李仁罕便冷冷地笑道:“算他们识相!不过,一等到宏儿和丽春完婚,我们就联合张业和李肇动手,他大蜀的江山,就是我们的!”
“是!大人!”吴继忠也信心十足地道。
“那在此之前,就让我们好好欣赏一下这对夫妻的表演吧!也算是大战之前的最后一个乐子?”李仁罕又阴仄仄地笑了。
“是!大人!这一定很有趣儿,就让他们尽情地表演,他们会后悔的!”吴继忠也阴森森地笑道,笑的极度的阴险。
毋家,明日便是大婚,府中张灯结彩,一片喜庆,但门口却门可罗雀,没有几个人来,甚是冷清,所有人都知道这次毋家与李家的婚事是毋昭裔迫不得已而为,所以,非是关系特别亲近,一般人也不会来自讨没趣儿。
赵元振、赵镜儿,方倚璧便是联袂而来。
“大人,二位姐,门外赵元振赵公子、赵镜儿赵姐、方倚璧方姐求见!说是送贺礼来了!”
已经是晚上,明日便是大婚,父女三人坐在一起做最后的商议,突然,毋福进来禀报道。
“赵元振?快请!”毋昭裔一听是赵季良的公子到了,连忙吩咐道。
不一时,赵元振、赵镜儿、方倚璧带着一个家丁来到堂上。
“大人好!”
赵元振首先带着赵镜儿和方倚璧向着毋昭裔行了一个晚辈礼,又向毋宝瑶和毋宝箱行了一个平礼。
毋宝瑶和毋宝箱连忙还礼。
毋昭裔也连忙摆手道:“免了免了,元振和镜儿也不是外人,倚璧老夫也见过好几次,你们都是宝瑶宝箱的好朋友,大家都不必拘礼,都快坐!快坐!毋福,赶快上茶!”
赵元振却连忙阻止道:“大人,先不忙着上茶,请先屏退左右,只留下瑶妹子和箱妹子就好!”
从不见赵元振面色如此严肃过,毋昭裔知道赵元振一定有重要的事情要说立刻道:“毋福,你出去!瑶儿,箱儿,你们关门!”
毋福连忙下去,就连菁儿和锦儿也一同出去,毋宝瑶和毋宝箱立刻亲手关上门窗,站到毋昭裔身边来。
毋昭裔这才问道:“赵公子,到底有什么事情?现在但说无妨!”
赵元振、赵镜儿,方倚璧却各自向外迈出一步,现出身后一个家丁打扮的年轻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