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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自然是没有……”锦儿连忙低声地说道。
“……算了……”毋宝瑶暴怒过后，自己却又先逐渐地沉静了下来，疲惫地道：“我那时候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二妹三妹劝我都不听，或许，我那时候在她们眼里，不要说是比慕青蓉和慕青萍差十倍，就是再差都有的，往事不堪回首，恍然如梦，方公子不待见我，石青玉喜欢上慕青蓉和慕青萍也都是正常，我不该有什么生气抱怨的，锦儿，我们也该快到家了吧？”
锦儿掀开车帘看了一眼已经挂出红灯彩绸来的府门一眼道：“姐，已经到了！”
石家大院，石奉和石润霞已经回来了，正跟石夫人一起等在厅里，蓦然，石青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石夫人和石润霞立刻便站了起来。
“玉儿，谈的怎么样？”
“哥哥，你回来了？”
石青玉失魂落魄地看了两人一眼就往自己的屋子里走去。
石夫人急的不由连忙问道：“你别急着走啊，到底谈的怎么样？”
石青玉便回头，双目无神的问道：“娘，蓉儿给我十天的考虑时间，问我是要她们还是毋宝瑶，你怎么选？”
石夫人迟疑了一下，眼神有些躲闪，问石青玉道：“那你到底喜欢谁？”
石青玉茫然地道：“我你都喜欢！”
石润霞在旁边气坏了，怒道：“哥哥，人要有良心！蓉姐姐和萍妹妹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石青玉更加的颓废，低声地道：“我知道！”说完，头也不回的回自己的房间里去了。
“娘，你看他，男人怎么都在这么的忘恩负义呢？”石润霞气不过，朝着石夫人大叫道。
石夫人看了石奉一眼，连忙呵斥她道：“死丫头，胡扯什么呢？什么叫忘恩负义？蓉儿和萍儿是好，但是毋宝瑶也不错啊！”
石润霞气都要给气炸了，怒道：“娘，那个毋宝瑶曾经什么货色你不知道啊，当时你不也拦着哥哥吗？怎么现在反过来了？”
石夫人挺了挺胸膛，据理力争道：“曾经，你也说是曾经！但现在她已经改好了，又是毋昭裔的女儿，配叫你哥哥我觉得刚刚好！”
石润霞的鼻孔眼儿都要冒烟了，强调道：“拜托，娘，她是成过亲，流过孩子，又和离的人！”
石夫人便又朝石奉看了一眼道：“可是我跟你爹不在乎啊！毋家是好人家，她改好了，和离了，就有了再嫁的权力！只要她肯嫁，我跟你爹还是很高兴的，是不是？当家的？”
石奉坐在那里，低沉地点了点头，沉声道：“毋宝瑶是和离过，也流过孩子，但不是不能生了，她钥匙嫁给你哥哥，对你哥哥以后的前途大有裨益！”
石润霞要给气疯了，怒道：“爹娘，你们只想着哥哥，可是你们想过蓉姐姐和萍妹妹吗？她们容易吗？她们对哥哥的付出就全白费了吗？还是你们就是一直没看上她们？只是拿她们做垫脚石，现在就想把人家一脚踢开！”
石夫人不由怒道：“胡说！谁说我和你爹不喜欢蓉儿和萍儿了？我们一样喜欢她们，一直就把她们当未来的媳妇待，但是毋宝瑶我们现在也很喜欢！”说着，石夫人不由缓了缓，又朝着石润霞缓声道：“对了，霞儿，你哥哥不中用，一会儿你跟我去一趟那个什么炊红筑，陪我去劝劝蓉儿和萍儿，我们是真的喜欢她们，以后，即便你哥哥娶了毋宝瑶，只要她们愿意嫁进来，咱们也绝对亏待不了她们，我可以保证！”
“你可以保证？！三女共侍一夫？！还叫我去？！”石润霞险些给气了个倒卯，拔腿就走，怒叫道：“娘，这么违心的水清不要叫上我，丢人！还有，别忘了，现在也是我哥哥一厢情愿而已，人家毋宝瑶愿嫁不愿嫁还另说呢，你心别赔了夫人又折兵，竹篮打水一场空！”
“什么叫赔了夫人又折兵？什么叫竹篮打水一场空？！毋宝瑶已经和离了，又流过孩子，你哥哥还配不上她？她还不愿意嫁？可能吗？”石夫人不由也气叫道。
“随你！随你！这事儿你别叫上我！”石润霞烦躁地说着，快步而行，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当家的？”石夫人便强忍着心头的火气，回头朝石奉道。
石奉却也摇头道：“你别叫我，说实在话，对于蓉儿和萍儿，我也是从真心里喜欢，但这事儿我们是心亏理亏的，我也开不了这个口！”
石奉说着，也拔脚便逃，只剩下石夫人一个。
“我去！你们都不去？就我一个人去？我……我也开不了这个口！你们爱咋地咋地！”石夫人看看三人都已经远去，想了想，也恨得跺脚，也赌气不去，自己回房了。
毋家门口，锦儿付了车钱，扶着醉醺醺的毋宝瑶下了车，进了门口，还没有走到翰墨楼，正撞上并肩而行的毋昭裔与毋宝箱。
毋宝箱一看毋宝瑶的步子，不由皱了皱眉，正待说话，毋宝瑶却首先踉踉跄跄的打招呼道：“嗨——三妹！”
毋宝箱刚想开口劝，毋昭裔却闻着毋宝瑶满身的酒气不悦地道：“你看看你！你妹妹就要大婚了，你也不来帮帮忙！就知道喝酒，你还有个姐姐的样子吗？”
毋宝瑶便又朝着毋宝箱醉态可鞠地道：“三妹，要我帮忙吗？”
毋宝箱连忙摆摆手道：“你快去睡觉吧！”又朝锦儿道：“快扶她上去！”
锦儿连忙扶着她进楼了。
毋昭裔看着毋宝瑶东倒西歪的背影痛心地道：“你不要怪她，她也不容易！”
毋宝箱点点头，父女俩继续往前走。
“准备怎么在李家自处？”走着走着，毋昭裔突然问道。
毋宝箱没想到毋昭裔会突然有此一问，不由一愣，随即苦笑道：“既然嫁为人妇，那又能怎样？”
毋昭裔却叹了一口气，摇摇头看着毋宝箱的眼睛道：“爹要的是实话！”
毋宝箱不敢跟毋昭裔对视，垂首道：“这就是实话！”
毋昭裔却再次摇头，轻轻地拉住了毋宝箱的手道：“三丫头，你是跌的女儿，爹能不了解你吗？别看你平时乖乖巧巧的，但跟你二姐一样是个烈性子，爹……怕你……受不了啊！”
毋宝箱的眼圈立刻便红了，暗道：“爹，李继宏那是什么人，女儿又怎肯与他洞房花烛，只是大哥在他们手上，女儿迫不得已才答应这门亲事，一旦大哥脱困，女儿纵是粉身碎骨，也不能让那畜生占了便宜，既然与方公子今生已是无缘，那火光熊熊，同样就是女儿的葬身之所，只是雨比女儿强多了，死后还能与顾公子永不分离，而女儿，却只能茕茕孑立独向天国了！”
心中无比的悲哀，但话却不能跟毋昭裔说明白，反倒强笑道：“爹爹放心，李继宏贪恋女儿美色，女儿嫁过去之后，只要想开些，不与他太过计较，眼不见心为静，断吃不了许多亏的！”
毋昭裔终于长长地吐了口气，如获重释地笑道：“箱儿，你能如此想，爹真的放心了，记住，李家势大，难得糊涂，得过且过，这才是你后半辈子安身立命的根本啊，爹不求别的吗，只求你们三兄妹能够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就满足了！”
“是，谨遵爹爹教诲！”毋宝箱也屈膝含泪行礼道。
“好了，后日便是你的大礼，去休息去吧！”毋昭裔摆手道。
“是，爹爹！”毋宝箱再次一礼，带着菁儿向自己的噙香楼走去。
翰墨楼，锦儿服侍毋宝瑶躺下便又去忙碌，但毋宝瑶却怎么也睡不着，侧颜而睡，眼睛睁的大大的，怔怔地看着墙壁，耳边，又浮现出
在石家的时候曹游的话来：“大姐，你不用再来了，我知道你的意，但是，我曹游本就是一介草莽，根本就配不上你，现在更是废人一个，与你更是没有任何可能；大姐是毋大人的掌上明珠，身份高贵，天生丽质，即便和离，将来身后的追求者也会数不胜数，你现在对我的只是感激歉疚之情，并没有真的任何男女之情存在，我曹游何德何能，能得大姐照顾这几日已经是心满意足，又何敢再耽误大姐一生？我们兄弟出身皆是下等，但从不缺的就是武人的骨气！曹某不能因为一己之私而令大姐一生追悔！自今日起，曹游不敢再见大姐，倘若大姐硬要来此，那曹游无以为拒，唯有尖刀伴身，每见一次，曹某必以自残三刀为谢，望大姐成全！”
说着，侧身抱拳垂首不起。
毋宝瑶从来没有这样伤心过，撕心裂肺的泪水再次如在石家一般涌了出来。
秋泪冰凉，流了好久，毋宝瑶擦擦眼眶的泪水，耳边又浮现出慕青蓉和石青玉的话来：
“大姐喝醉了酒要去叫车，可以，但她本可以在酒楼上待着，不管是你去叫车也罢，锦儿去叫车也罢，又何须一定要你抱下来？倘若你真的想避嫌，我们已经见面了这么长时间，你也完全可以把她交给我们，而你的作为是什么呢？死死的抱住不
撒手，唯恐她落地着凉甚至受伤，这说明了什么呢？你就是担心她，想抱着她，想跟她接触，这一切都是
你下意识的行为，是你内心深处真实想法的真实体现，我……说的有错吗？”
毋宝瑶叹了口气，翻了个身，耳边又响起慕青蓉的话来：“石公子，那日在城外你双手断剑的时候，我们姐妹也曾经认为你是一个光明
磊落说到做到的人，但没想到你到了感情的事情上，却是如此的拖泥带水、优柔寡断，这些天大姐总到
家里去，你的反应我跟萍儿也看在眼里，你不是一个坏人，但感情的事情就是这样，不是能随自己所完全
决定的，我跟萍儿知道，我们两个跟大姐不是一个层次的人，即便她已经嫁过了，又和离了，也依然不
是我们这些草莽女子所能比较的，所以……我们会给你时间，你想好之后，到底是要我们，还是她，你自
己决定！”
毋宝瑶又翻了个身，耳边又想起锦儿的话来：
“她们……她们都说成都最傻的老实人就要被成都最没调儿的女人给祸害了，他们要是成了，就是真
的老天没……”
“当时石公子每送你一件东西，她们就打赌你能不能收，即便是收了，能留几天
，即便是能留几天，几天过后又会用什么样的奇葩方式给作掉……为此，她们经常打赌，但是打赌就有输
赢，有好几次，她们还为这事儿打了起来，还有几个险些为此破了相！”
“她们说，那个石傻子终于想明白了，不傻了，那两个姑娘虽然出身不好，但是怎么也比大姐那个
不靠谱的好十倍……”
想着想着，毋宝瑶突然又想起那个憨厚的傻子每次送自己东西来的木讷劲儿来了，不由又是好笑又是难过的流泪笑道：“是啊，那时候他就是傻，我就是个祸害啊，可是，为什么那个傻子就看上了我这个祸害了呢？现在，我已经成了这般光景，他还是如此的担心我，护着我，他的两个姑娘哪个不比我好啊！毋宝瑶，你前世做了什么孽，竟让一个如此好心的人看上你？你如此的没心没肺，今日即便没人要了，又怎么忍心去祸害那么老实的人？慕青蓉和慕青萍也是很好的姑娘，你又怎么能狠下心去拆散他们？罢了罢了，这辈子就是这样了，你不要再让人祸害，也不要再去祸害别人，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一生吧！往事随风，人如光影，怎么也是一辈子！我欠你的，想补偿你的，但愿有来生，我也不再如此的没心没肺，倾两生柔情，我尽付与你——不会再让老实人吃亏！”
毋宝瑶又哭又笑，喃喃地说着，终于沉沉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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