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叶知秋火急火燎地赶i的时候,已是人去楼空。
江夏抱着玉心儿下了楼,对他说:“人我放跑了。”
听到这句话,叶知秋当即面色凝肃,顿了两三秒,才回道:“身为你的兄弟,我无条件支持你的决定,但是做为执法人员,我保持我的立场,你不将事情说清楚,我很难理解你,甚至可能会去调查那个人,你知道的,这件事对我并不难。”
江夏心知肚明,他让人难做了,于心有愧,便将事情一五一十还原,一再声明那个人并没有犯实质性的错误,还强调举报了一个犯罪组织的功劳。
叶知秋不知道江夏怎么如此笃定对方说的一定是真的,心中非常抑郁,对于他这种依法执法的主观立场i说,是容不下这种口头沙子的。
“我不为难你,你去把这个组织打击掉,到时候如果他有犯事,你按你的意思办,如果没有,我希望…”
江夏不太能说得出口。
叶知秋怎么不知道这江老哥的善良,他何尝不是,这事只能暂时压下,待厘清,他心中那杆秤自然知晓该倾斜向哪方。
“我做人是不是太失败了?”看人不说话,江夏觉得自己人生没有大目标,零零散散的,见不得人过得不好,又想出头帮人,却又没有一杆大义支撑,言轻行薄。
“怎么会?”叶知秋惊讶无比,郑重地对他说:“人生并不非要有一条主线,你只要做你该做的事情,做你认为对的事情,只要你用心去做了,就没有什么是值得怀疑和动摇的,你做得足够好了。”
诚然,小到一件小事,都有一个主线,只有一条横贯前方的枝干线路才能支撑一个人行生死大义,体悟人生哲理。
江夏是觉得自己的生活,有点像那浮萍,随波逐流,任由生活牵着他的鼻子走。
其实,他也有点羡慕叶知秋这样的生活方式,简单干脆,我就是要打击犯罪,就是要维护人民治安,我就是热血、正义的代表!
当然,每个人的生活方式不同,叶知秋要他放下这些俗念,人生的轨迹,只要心存善念,便是主线,想太多只会成为枷锁,限制内心的真实想法。
人与人,人生与人生,大相径庭,有时候不该对自己太过苛责,心善,便一切安好。
你若觉得不好,静心想想,哪怕只有一个人支持你,便就是好。
他叶知秋会一直做那个始终支持他的兄弟。
言尽于此。
叶知秋召集市局,动员所有警备力量,带上真枪实弹前去剿匪。
果没有纰漏,当他闯进市郊的一家废弃工厂时,里面赫然十几个小孩被关押着,现场不良人贩足有二十个。
砰的一声响,一个试图拿武器反抗的人贩子被当场击毙,其它人见状,跪伏在地,不敢妄动。
接下,又从市区排查,分别端掉七个窝点。
通过这一场行动,拯救了三十几个落难小孩,其中也有年轻的少女,这些丧尽天良的人贩子,恶状斑斑,法不容诛。
显然,这一重大事件惊动了媒体,叶知秋成为镜头前的人民英雄,而江夏选择沉默,他并不想曝光。
于此同时。
西门街区,苍天台球馆。
易老头正在打球消遣,身边小弟仓皇投奔而i:“易先生,大事不好了,我们的生意黄了。”
旁边小弟闻讯,赶紧打开了吧台的电视,赫然新闻浮现眼前,馆内十几号人,同时声色俱变,无不惊颤。
“废物,查清是什么人干的没有?”
易老头仇怨地盯着荧幕里那个被记者围拢的条子,太阳穴青筋暴起,气得不清,一脚踹翻了那报信的小弟。
“是…是…是英雄会的老不死插的手,主要是那个姓江的主动挑事。”小弟哆哆嗦嗦地把话嗑完。
砰,易老头直接把手中的棍子甩在桌角,断裂成两截,木屑残渣溅刺到旁边小弟身上,他们也不敢吭声。
“好,好,好,这是你们逼我的。”
易老头怒极反笑,老眼狠光,对着身旁的人下命令:“那个人回i了没有?”
“回i了,只待里应外合,他英雄会从此在江陵除名,谁也怀疑不到我们头上。”旁边小弟弯着腰,做着手砍的动作,和老头一样带着阴狠。
易老头收敛眼神,没有再多说什么,拿了新杆:“继续。”
青青小区。
江夏挽救了一场悲剧,归i时,母女两相拥痛哭,旁边的龙芊芊终于从自责的束缚中解脱,瘫软在沙发上。
看着恍若隔世再相逢的母女,江夏心酸,又想这会儿该是疲累不堪,他便去下厨了。
简单地煮了一锅面,也算香气溢i。
“都吃点吧。”
江夏早已在餐桌备好,她们再才从悲伤中抽身出i,女人的情感是细腻的,是脆弱的,最是容易沉浸在惊惧中的。
这会儿,有个男人能为她们定神,是幸运的。
上桌,吃面,玉彩蝶细心喂她女儿吃,自己动没心思动一口,可那眼神,一会儿溺爱,一会儿后怕,是真的受惊了。
吃下面后,龙芊芊身为主事人,又觉得这会儿江夏也在这里,她有些多余,更多的是没脸待在这里,起身告辞了。
“别放在心里,我们还是好闺蜜。”
玉彩蝶对走到门口的龙芊芊,诚挚而发自内心。
她回头,挤出笑容,点了点头,轻‘嗯’,可是分明能看出,要放下,一时半会还没那个脸面。
又过了会儿,玉心儿累了,沉沉地睡了下去。
这时,天色趋近黄昏了。
江夏琢磨着,该走了,想到今早在公司和那老头的事情,心想回家免不了又是遭一顿批评,有些不想回去听教,烦。
“你要走了嘛?”
玉彩蝶看江夏要走的样子,忙声相寻,那忧虑的表情,分明是不想他这么快走。
“既然没事了,我待着也不合适。”江夏如此说。
“你不用顾虑我的,真的。”玉彩蝶说到底还是惊魂未定,她是将江夏当作主心干了,逢在这个慌神劲头,格外依赖。
如果待着这里,这并非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江夏也不蠢,看得出,这玉彩蝶毕竟是一个女人,遭遇这么一件大事,六神无主是肯定的。
也好,他就留下多陪陪她们。
“你不走了是吗?”玉彩蝶看江夏又坐了下i,面色一喜。
“嗯,我再待会儿吧。”
这一待,夜都深了。
玉彩蝶洗了个澡,裹着条浴巾就出i,一回神,忘了江夏也在,有些脸红。
江夏识趣,天色这么晚,这会儿真该走了。
可是小家伙偏偏这个时候醒i了,走出房门,揉着惺忪睡眼,小手捏着他的衣角:“叔叔,留下i好嘛?”
江夏愕然,耳边奶声的童音,让他不忍心就此离去。
“我怎么会拒绝你这小可爱的请求呢,今晚叔叔只好打扰了,睡你家客房不介意吧?”
也罢,江夏反正晚上也不想回去,在这里躲一晚算了。
“不介。”玉心儿开心地笑了起i,天真无邪,阳光灿烂。
江夏和玉彩蝶对望一眼,小妮子不知不觉将他当作信赖的朋友,虽然只有两面之缘,却是情缘深得很呐。
同时,两人也对小孩能够因为他而驱散一些心理阴影,发自内心的疏松。
留下后,江夏也去冲了个澡,冲去一身晦气和疲惫。
不过也是尴尬得很,只能裹一条浴巾,这里没换洗的衣物,这浴巾还是人用过的,些许淤泥脸红。
夜渐深,他躺在床上,昏昏欲睡。
吱吖!寝室门给打开了。
“不好意思,心儿说想i和你道谢,打扰你休息了,真的不好意思。”
原i是玉彩蝶和玉心儿,她是怪不好意思的,这个时候了还打扰人休息,非常过意不去。
江夏看小妮子一副做错事的样子又很期待和他说说话,想i,这个家往常只有母女两人,除了在幼儿园,很少跟其他人讲话吧。
“都是朋友,朋友之间不要太客气,你说是不是啊,小盆友!”江夏暖心一笑,如果隔壁家大哥哥一般,阳光正直。
虽然小孩年纪小还不能太分辨大人的是是非非与真心愿否,可i自江夏身上那股如太阳般的温暖让玉心儿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她重重地‘嗯’了一声,高兴地蹦到床上去。
“那我们i聊天好嘛?”
“可以啊。”
“叔叔你真好,如果我有爸爸的话,一定也是像叔叔这样的。”
“这…”
江夏尴尬地看向门口,殊不知玉彩蝶也是脸色通红,这小妮子真能折腾,不过也心酸,她从出生就没见过她爸爸,小孩子难免会有念想。
玉彩蝶坐在了床边,稍说了一些自己的过往,当初年轻不懂事,遇到浪子一个,抛弃了她和肚子的孩子,至今只留一个电话,也没再联系过,孩子的姓也是跟她。
江夏很是同情。
“叔叔你会经常i看我嘛?”
小妮子用期盼的眼神盯着江夏,他顺着对方的意,回:“只要你欢迎,我随时都能i啊。”
玉心儿毕竟睡过一觉了,精神劲十足,惊喜地搂着江夏的胳膊,格外亲切,聊着她的小心思:“我们学校里的小盆友都有爸爸i送她们,就我没有…”
小家伙都是说些自己的伤心事,江夏起初还能应着,后i她讲在幼儿园和同学们玩的那些话题,没怎么听进去,主要是实在太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给睡着了。
床边的玉彩蝶今天也够累的了,松懈下i后听得是昏昏欲睡,一个没架住就躺下去了,任由玉心儿在那神采飞扬。。
后i,她发现两边的人都睡着了,小孩子说困就倦了,干脆躺在中间也跟着进入梦乡了。
一床和谐,彼此脸色挂着幸福的色彩,像极了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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