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梵梵好不容易睡着了,宁弈沛便打电话告知白皓惟一声,随后又开始联系妈妈,毕竟她在医院当护长,论这方面的东西只能找她了。
赖护长听闻这事不禁深深地叹了口气,“哎,梵梵这孩子真是辛苦了,医院的事我来安排吧,你好好照顾她,我就怕她接受不来。”
宁弈沛挂了电话之后望着她良久没有动作,他知道她不会撑不住,怕就怕她什么事都藏在心里。白司康要杀人这一举动是宁弈沛没有想到的。
听白梵梵说,她爸爸从来不是一个冲动的人,反倒有点懦弱。可见他也是爱她如生命才愿意为了她去做这么极端的事情。好在事情并没有那么糟糕,当务之急是让他住院接受治疗。
白梵梵醒来之后便在宁弈沛的陪同下一同去找白司康。
他们到家的时候白皓惟也刚好到,几个人便一起上楼。白司康看他们一起来的,心里不免感到有点意外。
“孩子,今天又不是周末,怎么都上我这来了?”白司康自个儿炒了几个菜正准备吃饭。
白梵梵往餐桌上瞄了一眼,“爸,我之前给你买的酒你别舍不得喝,你最爱喝酒了,有些还是我专门找人给我带回来的呢。”
白梵梵说完作势要去打开酒柜,白司康拉了拉她的手,“梵梵啊,爸忘了跟你说了,爸把酒戒了,酒虽好喝可是耽误事儿,你们兄妹俩就是让我喝酒给喝耽误了,不敢喝了。”
“是不敢喝还是不能喝?”
“丫头这是什么话?对对对,爸是不能喝了,你们吃过饭了没?要都没吃的话你们先坐着,我给你们煮饭去。”
白梵梵拉住了他,“爸,你什么时候才肯跟我们说实话?我们都知道了。”
“你这孩子今天是怎么了?净说些我听不懂的话,我有什么不能告诉你们的?别闹,爸给你们做饭去。”
“爸,您是不是得了肝癌?”白皓惟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眼睛直直的盯着他。白司康心里对于这个儿子还是有点愧疚,他突然这么问他,他一下子愣了,随后便很自然的转移话题。
“你们要吃点什么?我下楼去给你们买去。”
“爸,你收拾下东西我们带你去医院。”白皓惟板着脸严肃的说到。
白司康看不容他躲避,只好接受。“孩子们,你们听我说,我的身体我知道,没必要花那冤枉钱,我一副老骨头的早死晚死也是死,不去医院遭那罪。”
“爸!这怎么是遭罪呢!你不去看医生就不遭罪吗?肝癌晚期你知道吗?”白梵梵激动得站了起来。宁弈沛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别这么激动。
“梵梵,爸一把年纪了,你看医院又是刀啊又是针的,爸一把年纪经不起折腾。爸已经好几年没跟你们一块儿了,爸现在就想好好的享受生活。你说即便去了医院我还能活几年?与其在医院遭罪,我还不如在家里休息。”
几个人好说歹说愣是不能把白司康说服,平时好说话的白司康在这件事上却显得异常固执,就连他一向最疼爱的白梵梵最后也没辙,几个人只好讪讪离开另想他法。
赖护长那边已经联系好肝病科的主任,只要他们能把白司康说动立马就能办手续住院。
白司康这几天又跑了几趟银行,把自己这几年来的积蓄都取了出来,又是收拾房子又是收拾旧东西的。凑巧这天白梵梵买了点他爱吃的东西来看他,一进门就看见桌上的存折还有打包好的一袋东西。
“爸,你不是答应过我不会再悄无声息的离开吗?怎么现在又要离开了?”
白司康埋头洗着东西,被她没头没尾的这样一说有点懵。“你这是什么话?你爸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能骗你不成?谁跟你说我又要走的?你妈还是你哥?”
“啊?你没有要离开吗?那你又是存折又是打包的……”
白司康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傻孩子,你们不是要我住院吗?我总得有钱才能住院不是,那存折是这几年来除却汇给你的钱之外剩余的,算起来也有五六万,估计能住上几天。”
白梵梵一听就有点激动,“爸,你答应住院了吗?”
那天他们离开之后他也仔细想了想,对于这两个孩子,他亏欠他们太多太多,如若真的就这么走了,他也于心不忍。他倒没什么,这个世界他看也看够了,唯一遗憾的就是怕没能看见他们成家立业。
“不去住院我这门槛还不得三天两头被你们给踩平了?放心,你爸还没看着你们一个两个的成家立业还舍不得死。”
“爸!”
“好好好,呸,不说这个不说这个了,你去冰箱里把那个水果给拿出来洗了吃了。”
父女俩就这样轻轻松松的度过了一下午,最后把医院什么的都弄妥了。晚上宁弈沛便开车来接她。
白司康住院那天愣是不让他们送他,一个人便拎着包裹便住院去了。他们也知道他倔得跟头牛似的,也就顺了他的意。
宁弈沛还开玩笑对白梵梵说道,“原来你的性格是打从母胎里带出来的,天生遗传的。”
就这样,白司康住进医院接受治疗,白梵梵他们照常上班,有空的时候便轮流过去陪着他。这样的生活对于白司康来说无疑是轻松幸福的。
其实他自己的身体他自己知道,主动住院一方面是身体真的受不了了,一方面也是为了不让孩子们担心自己,怕影响他们工作。
白司康住院的时候崔敏去看过他几次,两人像多年不见的好友一般促膝长谈。白司康对于当年的事已经释怀,要怪也只能怪自己。崔敏心里虽有愧疚却也不曾表露出来。
白梵梵这天照常下班一个人拎着饭菜到医院探望爸爸,刚到病房门口就听见了魏钰兰的声音。她听着她在里面嚷嚷便打开门走了进去。
“爸,你还没吃饭吧?我给你带了您最爱的红烧鱼。其他人都出去吃饭了吗?”
白司康看见白梵梵走了进来,敛了敛神色,“是啊,其他人在医院订了饭,我知道你肯定会来就没订。”
魏钰兰看父女俩完全把她当成透明人,你一言我一语的。
“白司康,这几年你自己也有积蓄,我想你住院的开销也用不着两孩子给你垫付吧?老颜最近公司周转出了点问题,皓惟是帮不了你的……”
白梵梵听着她在那里巴拉巴拉说个不停,心里有点火大,忍不住打断了她。
“我爸住院不劳烦您操心,您要是没什么事就请回吧。”
魏钰兰看她每次遇见她都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又想起了自己上次扇了她一巴掌,这次直接把气撒在白司康身上。
“白司康,你看看,这就是你的好女儿,怎么说我也是生她养她的母亲,她就是这么跟我说话的!我告诉你,她这样就都是让你们给宠的!”
“她是我女儿,我爱怎么宠就怎么宠,你要是这么关心她,早干嘛去了?啊!她现在生活安稳了你就来打乱她的生活,你这是见不得她好还是为她好呢?你要是没什么事就请回吧。”
白司康听她总是老调重谈,也忍不住生气。魏钰兰看着这父女俩一唱一和的,自己再呆下去也没有意思,直接摔门而去。白家父女俩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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