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酒入口很好,后劲儿也不言而喻。
日剧里,男人们下班不回家,找个小酒馆对坐而酌,一嘬一小口,排解压力。
他们不敢贪杯,只怕酒劲上来了,认错了回家的路。
……
音乐徐缓又低沉,在安静的客厅四溢流泻。
周周和史傅,并肩挨着坐在沙发上。
面前的茶桌上,摆满了各种杯子,有酒杯、茶杯、漱口杯,甚至连烟灰缸都拿来盛酒,铺排着减配版夜店酒局的大阵仗——
“你先来?”史傅拐了周周一记手肘。
“我没什么想问的,你先。”
口是心非,说明周周还没喝醉,还清醒着。
史傅伸手拿起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眉心轻蹙,喉结滑动。
“第一个问题,你是不是喜欢我?”
“……”
周周原地翻了一个白眼。
“不然,你当我在干嘛,做慈善?关爱缺爱儿童?”
史傅嘴角上扬,心里早知道答案,就是随便问问搞热一下气氛嘛~
咳了一声,他摸着鼻子小声试探问了一句:
“既然喜欢,那你别扭什么劲儿?”
“这是第二个问题了!现在轮到我了!你闭嘴!”
周周恼红着脸,用力吼了回去,风风火火抄起烟灰缸,咕咚一大口全干了下去。
“不、不是——你慢点?”
史傅目瞪口呆,刚想劝一句,被周周凶狠的目光一瞪,只好讪讪闭上了嘴。
周周喉咙辣得不行,这一口,直接把自己灌了个半晕。
她丢下烟灰缸,伸手要去拧史傅衣领,无奈冲得太猛,拧上了他的脸皮。
原本气势汹汹的质问,也因为突如其来的小调戏,熏染了一层薄薄的娇嗔暧昧。
“除了我之外,你还睡过谁?”
“……”
史傅咋舌,一脸慌乱。
什么、什么时候睡过了,他怎么不知道哇!
这问题超纲了,喂!
“快说!不许想这么久,你在编是不是?”
周周手指用力,开始意图蹂躏史傅的脸皮。
“喂喂——疼!我编什么啊我,连你我都没睡过,我还是清纯稚嫩童子身!”
“放屁,屎盆子都端过来了,还童子身?”
“这个问题,咱们之前不是说好了么?我什么都不记得了,说明真是喝多了,连武器我都掏不出来,真是清白的!”
“你现在这么说了,你要真这么肯定,还帮人养了五年儿子,原来你才是慈善大王?!”
“……周周!”
史傅一脸无奈。
他知道这件事是自己理亏,也知道周周纵然接受,心里也有一个疙瘩。
不安全感,抵触,怀疑,未来的每一天都会横亘在俩人中间,这是他无可奈何的事。
他能做的,就是坦诚,每一次周周想要炒冷饭的时候,都选择坦诚。
信任崩塌后的重建,需要时间和耐心,史傅明白这个道理,也下定了决心去做好。
叹了一声,史傅重新开口道:
“周周,我知道,你是信了那件事,却不信我这个人——”
年少冲动,是对付一场错事的借口。
那未来呢?生活平庸,中年危机,难道不是借口了?
对得的人,永远不会有借口,错的人,每个阶段都会有借口。
周周能原谅一场青春,难道还有心力和勇气,去原谅未来的种种么?
这或许,才是她内心不安全感,焦躁感的真实由来吧。
“是……那我怎么办?我能怎么办?”
周周声音低了下来,酒精开始往鼻子里冲,但她努力忍住了,怕是自己矫情。
既然原谅了,接受了,还纠纠缠缠不甘心,怕这怕那,还是那个大大咧咧的自己么?
史傅伸手,轻拥住了她,轻笑一声:
“跟我一块睡儿,这就是你整宿别扭的原因?”
“废话,谁知道你睡了几个?有儿子了,破罐子破摔了,彻底放纵了,头也不回了……”
“得,知道你为什么写小说了,意淫能力,与生俱来?”
“我这是有逻辑关系的,分析过心理变化的!”
“你还是当个吃货吧……”
“你别转移话题,不是坦白局么,你老实回答我!”
“你自己试试不就知道了么?花丛高手还是愣头青,实践是检验真相的唯一标准,没有行动就没有发言权~”
“你有发言权?”
“有。”
“????”刚不还说自己是童子鸡么?
“左右手的发言权。”
“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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