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小葵愣了起码有一分钟。
她没法说话,怕自己一说话,全是理解错误,零分不及格。
克制着乱七八糟的想法,她斟酌开口,问了一句最保险的废话:
“户口本……?你的户口,不是一直都和小外婆在一起么?好像,好像没有迁在一起吧?”
青小葵记得,当年为了小舅舅读书,外公特地买了学区房,写了小外婆的名字。也只迁了李竹茹和江霈两个人的户口。
她和小舅舅两个人,并不算一个户口簿上的亲缘。
唯一牵绊的,只有小外婆和外公的一本结婚证了。
如果没有这本证,完全就是两个家庭,毫无关系的两户人家。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问这个,难道……他要迁到一起么?
……
江霈在暗处,悠悠叹了一声。
下一秒,他掀开薄毯,从沙发上起身,一步一稳,向青小葵走去。
青小葵屁股一撅,迅速抱着被子从床尾爬起来,她跪在床沿,愣愣看着江霈一边脱上衣,一步走进卧室,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是啊,聊得方向不是很安全么?
这好像不是去幼儿园的车啊!
“你,干嘛——哇呀!”
青小葵低呼一声,整个人已经被江霈掀翻了。
独属于江霈身上的气味,在荷尔蒙的激发中,迅速包围了青小葵所有感官。
她的第一个反应:好烫。
第二个反应:好滑。
第三个反应:诶诶诶诶——
……
欲海沉浮的时候,青小葵一直在想周周曾经的一些苦恼。
她尝试想用语言,去描绘自己人生中最关键的一夜,比如:江霈蓦然沉重的鼻息,放肆游离的大手,还有不断……不不,没办法继续下去了。
周周说,一定会被和谐的。
周周的小说为了过审,只能写他的鼻息开始不可描述,他手中的动作不可描述,他不断的不可描述……
床单的褶皱,窗帘微微颤动的幅度,也因为不可描述的气氛,变得不可描述、且无法过审起来。
青小葵心想:这是她的人生,她的玫瑰之夜,如何体会,就不告诉别人了~
她像一只偷欢的小鼹鼠,一个人抱着抵死缠绵的胜利果实,暗自享受,独自沉沦。
……
江霈的一滴汗,沿着他高挺的鼻梁,落入青小葵的眼中。
不知混了汗水还是泪水,盈盈而出,再度从青小葵的眼角处溢出,缓慢又郑重的划过她的脸庞。
然后,泪珠洇入凌乱不堪的枕被中,直至彻底消失不见。
“为什么……这样?”
青小葵嗓音有点沙哑,扶在江霈肩膀处的手指,还在微微战栗。
“我习惯按流程办事——可你,是我永远无法计划的意外。”
江霈扣住了青小葵的五指,放在唇边,气息开阖,让她感受自己一字一顿,在皮肤上烫出的坚定温柔。
李竹茹和沈晋城已经协议离婚,后续财产分割,也已经全部结束。
母亲换了一种身份,继续照顾时日无多的沈晋城,除去枷锁后的报恩,是她心甘情愿的陪伴。这个结局也获得了沈暮云的理解和支持。
至于和青小葵的感情,沈暮云花了五年时间,也渐渐接受了。
最了解女儿的人,是她,最了解江霈的人,也是她。
抛去一些世俗的成见、一开始尴尬的身份交换,沈暮云开始接受,开始期待。
最好的江霈,一般的女孩子配不上,最好的小葵,一般的女婿她看不上。最好的俩人,手心手背都是肉,与其外面找,不如成全两个人,最好的他们,应当配得上最好的祝福。
只是她心里还是有点小不爽——
家养的金主拱白菜,拱来拱去居然是家里的白菜!
真是白养这么多年,废物。
所以这件事,沈暮云一直没有告诉小葵,也是想给江霈一点考验。
毕竟自己老婆,自己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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