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哥哥，有什么话你可以跟我直说。”
见自己刚才问十五是不是太累了，十五到现在还拉锯似的没有回答，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对自己都难以启齿的事情？
陈十勾起嘴角，问的直白。
“直说吧。”余粮远程‘操控’十五，笑的一脸荡漾，李亦仿佛能看到余粮心里那咕嘟咕嘟冒着黑水的泉眼，心里感叹十五真的和许洋智商差不多。
不是据说以前还和余粮是死对头呢吗？这傻子怎么不想想，死对头的话能听吗？
“十，你知道管家身后的人是谁吗？”十五垂下眼睑不再犹疑，这通电话既然已经打过去了，不问清楚，他真的睡不好觉。
“为什么让他直接打电话？”李亦不明白余粮到底在心里是个什么盘算，想坑十五一把？看起来又不像，可按照常理，好不容易斗明白了管家背后的黑手，却发现了新的隐藏&bss，这之后，不是要暗搓搓的着手背地里抢占先机打&bss吗？
这么光明正大给&bss打电话是什么意思？
李亦相信自己的判断，十五他妹妹肯定有问题，但这个走向……他看不懂了。
余粮或许只是提了个建议，可既然十五采纳了，那李亦知道，他就没有资格去插话阻止，怎么说都是十五自己的事情，他不会过多干预。
可不懂……就是不懂，他不懂余粮出这个招是什么意思，也不懂十五为什么采纳了死对头的建议。
“因为你们的心境不一样哟。”对上李亦空茫的死鱼眼，余粮说的戏谑。
“什么意思？”
余粮帮李亦拿了杯水，递给李亦的时候坏心眼的电了李亦一下。
李亦捂着被电麻了的右手，听到余粮声音虚渺：“你们的心境不一样，十五看似防备心很重，但是他其实很脆弱。”
余粮说到这，笑的意味深长，看样子是想到以后怎么利用十五这个弱点去欺负十五了。
余粮转而对李亦说：“但是你和他截然相反，你看似不难相处，也没什么防备，但是其实你把你的心封闭的有点严实。”
“我没有。”李亦倒不是在和余粮杠，可他如果真封闭，那又怎么会养俩孩子。
余粮对着他，还是那张笑的让人心底发毛的笑脸：“不，我说的不是那种封闭，而是……你很害怕受伤害。”
李亦嗤笑：“谁都害怕受伤害。”
“也是，不过你可以试试换位思考哟，比如如果今天你处在十五的位置上，你会做什么呢？”余粮微微的睁开眼睛：“你会逃避，会自己把自己关起来想很多事情，会衡量到底要不要对妹妹下手……趁你现在掌握了先机。
总而言之，你无论如何都不会选十五这个选项，不会选最简单的直接打电话去询问。
你第一个否定的就会是这条路，因为你怕受伤，你怕得到确定的答案，你怕打完电话就真的回不去了。
所以你能做的，就是尽量把事情处理圆满，尽善尽美的处理所有事情。
你躲在让自己安慰，可以自己舔舐伤口的壳儿里。”
“而十五想要一个答案……”李亦开始恍惚。
余粮笑眯了一双眼睛：“对，十五是头破血流想要一个答案，你是可以忍受这些，只要不弄得头破血流。
你们都很极端。”
恍惚间，李亦听到对面十五说：“十，哥哥一直很相信你，所以哪怕想到不对，也不想再背后怀疑你。”
谁说十五王八蛋的？李亦突然有点自惭形秽。
余粮笑着看他没有说话，在他看来，李亦是一个很奇怪的人，明明从已知的信息上看，他的原生家庭在父母失踪之前并没有什么有问题的地方，即使父母失踪，许洋他们也很快的出现在了李亦身边。
可这种好似情感缺失所造成的不信任以及情感独立却矛盾的出现在李亦的身上。
很奇怪。
很有趣。
电话那边听到十五的问话之后，大概被十五的直白给惊呆了，半晌，女孩儿的低笑声柔软的在电话里响起，很温柔，听起来也不带恶意。
十五的表情也开始放松，十这个反应，果然是他们多想了。
正要张嘴道歉，那边陈家十却更直白的把她哥哥，震在了原地——
“蠢货，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发现呢。”
“什、什么？”十五问的又怂又结巴。
电话那边的声音仍旧温柔的一批，如果忽略掉说话内容，单从声音上来说，完全就是一个温柔妹妹对哥哥的殷切叮嘱。
只是叮嘱的内容真的不怎么好：“蠢货，你有新的狗头军师了？呵，我还以为你要靠我一辈子呢。”
这真是太伤人了。
大庭广众当着所有人面被啪啪打脸，十五眼泪都快出来了。
因为第一个发现这个事情有蹊跷，顺理成章接下‘狗头军师’头衔的李亦，一脸莫名。
“十……别闹，哥哥不是怀疑你。”十五强撑着最后的坚强不放手。
想当年他一个人无依无靠面对看不见的黑手的时候，全靠他妹妹在身后撑着他，如果连十都不是块儿好饼的话，那这个世界他还能相信谁？
余粮幸灾乐祸的跟李亦剖析十五此时的心情：“你看看，是不是倔？是不是极端？人家都甩他脸上了他还给人家找借口呢。”
看着十五死劲儿梗着的脖子，李亦有心劝余粮少说几句。
“哥哥。”温柔的女声清浅的叹了口气。
十五委屈吧啦的应和一声。
然后就听那股子温柔又变成了一把刀子，狠狠的给了他一刀：“蠢货，听人劝，吃饱饭没听说过吗？”
“十！”十五攥紧手机：“你别以为我能一直容忍你。”
他已经在这些同学面前不要脸了，可十怎么能真的就着他的脸往地下踩？！
“十五哥哥，你应该记住现在的感觉。”并没有被十五的怒气吓到，陈家十声音仍旧轻缓：“记住现在的感觉，陈家族人，最忌轻信他人，一切要以利益为重，家族为重，自身为重，你得活的理智点。”
被自己妹妹教育了的十五涨红着脸，抿紧嘴一言不发。
陈十也不在乎他周围有没有人，有时候越羞耻，记忆就越深刻：“十五哥哥，这么长时间以来，你一直都靠着我，什么事儿都会和我说，听我的主意，亲近我，依赖我。
站在我的角度，你这样对我来说，其实挺好。
可站在家族的角度来看，你就是个废物，优柔寡断，外强中干，自己站不起来，渴望虚无缥缈的情感，屁的正经事都干不成……”
“咳咳咳……”这话题转的可太快了！许洋差点没被陈十这温温柔柔的漂移给吓死！之前说的还挺温情的，怎么转个弯，迎面就给十五来了个冰桶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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