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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穿越之苦等伊人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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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霞深深误觅王孙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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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霞深深误觅王孙(八)

    张容瑾回到卿云苑内,沐浴过后,便睡下了。

    屏镜悄悄推了门,蹑手蹑脚地进了房间,将香炉打开,燃起,缕缕青烟环绕。

    张容瑾起身,撩帘,看着屏镜的背影。

    待屏镜做好这一切时,转身,却看见张容瑾坐在床榻上,定定看着她。

    屏镜失声道:“姐!”

    张容瑾看着她,未发一言。

    屏镜道:

    “怕姐被梦魇着,奴婢特来点了安神香,却不想竟吵醒了姐,望姐恕罪。”

    张容瑾抬手,

    “你有心了,先下去吧。”

    屏镜道是,

    连忙出了门。

    张容瑾起身下床,

    掀起香炉,拿起一旁的茶碗,将正在燃烧的香浇了个透。

    张容瑾在昏黄的烛光中看着那被浇熄的香料。

    明日她就要离开这里去慈微观了。

    若是这香中真的有毒,便料想这香中的毒现在并不会发作,只是到了外面,就难说了。

    难道真的有人想她不偏不倚地死在外面吗?

    若是有,又到底是谁,若真如奉茗所说,屏镜是四姐张容玖的人,难道这个想她死的人真的是四姐张容玖?

    张容瑾倒插了门,上床躺下,却无论如何睡不着了,

    翻来覆去地将她来之后的事情反复地想,

    到了后半夜,才迷迷瞪瞪睡过去。

    一个女人高高在上地站在岸边:

    “怎么,如今你便怕了,可想过我日日夜夜的所受不亚于溺水的煎熬?”

    “你曾与我说,今生要做对众人艳羡的好姊妹。”

    “只怕是不能够了。”

    张容瑾扑腾着想要从寒潭中起来,可冰冷的湖水和泥浆已灌入她的口鼻,

    而那个女人莲青色的衣裙渐渐在她眼前模糊,

    张容瑾终于彻底失去意识,沉入深不见底的寒潭中。

    张容瑾从梦中惊醒,猛地从床榻上坐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看见周围摆设,才惊觉原来是梦,只是这梦真实得可怕,似乎她真的已经窒息,无力地坠入湖底。

    难道也是张家三姐的回忆吗?

    溺水,寒潭,

    张容瑾一愣,难道是她来之前,张家三姐坠入寒潭时的记忆?

    正是因为张家三姐坠了寒潭,她才得以借尸还魂。

    难道,张家三姐的死竟不是意外,而是别人蓄谋已久的谋杀。

    可是,明明这里的人众口一词,说是一个婆子因张家三姐处罚而对她怀恨在心,故而,张家三姐在寒潭边上赏花时,那婆子横生恶念。将张家三姐推入了寒潭内,想害死张家三姐。

    这番说辞便是表明杀张家三姐的是那怀恨在心的婆子。

    可梦中的这些,又是什么?

    站在岸边见死不救的华服女子,姊妹?

    那个婆子又是怎么回事?

    张容瑾忽想起昨夜桃园里,奉茗对自己说的那番话,

    “四姐拿出银钱……叫奴婢做卿云苑的细作…”

    “奴婢看见屏镜从四姐的院子里出来,恰时深更半夜……”

    奉茗哽咽着的声音似乎还响在耳边。

    张容瑾深呼吸着,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梦中女子说姊妹。

    难道那个推张家三姐入寒潭的女子,

    竟是张家四姐张容玖吗?

    张容瑾想起刚来的时候缠着她下棋的那个姑娘,张家四姐不过十五岁,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人想象出她站在岸边冷笑着见死不救的样子。

    不,不一定。

    说不定,只是张家三姐的好朋友,曾经好到要做姊妹的呢?

    天微微亮,一抹黄晕涌上天际,接着那一线的白和蓝。

    然后是一轮融融的红日升起,光影温柔而烂漫,娇怯地露出半边脸来。

    张容瑾开门,见屏镜和繁弦趴在石桌上睡了。

    繁弦并没有真的睡过去,只敢在桌上假寐,如今听见脚步声,便起来,看见张容瑾站在不远处,看着她们。

    “姐,您起来了。”

    “要不要传早膳?”

    张容瑾道:“东西收拾好了吗?”

    繁弦道:“回姐的话,都收拾好了。”

    张容瑾道:

    “再加一样,把我从前写的诗文,全都带上。”

    繁弦道:“姐您要那个做什么?”

    张容瑾道:

    “如今我记忆未归,想看看从前写的东西,也好知道些从前的事。说不定,过去…的事情也能想起来些。”

    繁弦道是。

    张容瑾端详着她的表情,

    见她表情没有异样,一颗心稍稍放下。

    “再带些我从前看的诗词。”

    “唯。”

    张容瑾转身,

    她学着张家三姐听说书,学她下棋,描图,也看她过去的诗,不仅是为了能从此寻到蛛丝马迹,也是为了让自己的言行举止更像张家三姐一些,她虽谎称自己失忆,可即便一个人失忆,也不该性情完全大变。这个时代,人们尤其信奉神明,没有过多的科学信仰,若是她与张家三姐差别太大,判若两人,让人察觉出来,说她是魑魅魍魉,诛杀只怕也是能有的,为此,她不得不步步心,滴水不漏。

    片刻,婢女们端来盐茶温水给她洗漱。

    用过早膳后,张容瑾拜别了张府祖母吴氏,张母林氏,大公子与张释之早已上朝,她无得拜别,便出发了。

    张容瑾坐在马车上,拿起一卷卷白布,上面写满了字,张家三姐不喜欢用竹简,如今倒是有纸,可是纸的质量大多不好,价格又居高不下,故而张容瑾接触到的张家三姐从前写的东西,几乎全是写在布帛上的。

    有些字她实在不认得,只能连蒙带猜。

    而张家三姐从前看的诗文里,果然有诗经。

    诗经中的诗,她记得不少,借着古今对比来看,倒也认识了不少字。

    而从张家三姐写的诗文中看,张家三姐倒是个不喜欢堆砌华丽字句的,也正因为她诗中复杂的华丽词句不多,叫她看起来也不算多吃力

    张家三姐写的一些诗确实与众不同,

    那些诗,大多数风高云淡,怀揣大格局。

    可其中有一句诗,偏偏相反。

    不得不让她好奇,张家三姐这样一个万千宠爱集一身的女子,

    是在怎样的悲恸下,才能写下这样肝肠寸断,哀愁决绝的话?

    是不是因为梦中那个张家三姐声声唤殿下的人

    张容瑾放下布帛,

    这句诗,与张家三姐别的诗文放在一起,如此地突兀。

    张家三姐的诗文一向气势磅礴,不像闺阁女子,

    这句诗却占满了情殇二字。

    叫人乍生惆怅。

    车轮咂咂,门帘迎风微起。

    张容瑾终于缓缓念出声

    “憔悴去终老,人间无白头。”

    回答她的唯有哒哒的马蹄声和车轮咂咂的声音。

    普通人即便是失恋,亦不足以说得出一句愿孤首而终。

    那位殿下对张家三姐,原来是如此重要的人。

    张容瑾想起那个梦里,张家三姐跪求那位殿下放过她,放过张家。

    那是不是这位殿下,是为着张家才和张家三姐在一起的。

    张家得帝心,亦有一派追随者,皇子们想得到张家的支持,再正常不过的想法。

    但张家不愿与贵族子弟结亲,也不追随哪位皇子,是不是也正因为此,所以那位殿下,无从下手,才想从张家嫡女身上入手,想要张家三姐嫁给他,从而得到张家支持,就像淮阳王一样?

    张容瑾捏紧了布帛,

    不对,明明从她的视角来看,那位殿下的确与张家三姐相爱,只是初识时,张家三姐不知道那位殿下是皇子,到后来却知道了,为了保全张家,不让张家卷入皇权斗争中,不得已与那位殿下分道扬镳。

    是了,是了,张容瑾记得,在梦中,那位殿下给张家三姐凰佩的时候说,那是他们窦家传下来的。

    可是天家明明姓刘,哪来的窦氏?

    那就证明,一开始,张家三姐并不知道他是皇族。

    如此,便说得通了。

    那这个窦氏?

    张容瑾看着手中的玉佩。

    一般人怎么敢用龙凤。

    必是皇家无疑了。

    但窦氏…

    张容瑾仔细回想着,

    掀帘道:

    “繁弦,这宫中,可有姓窦的娘娘?”

    繁弦道:“姓窦的娘娘?”

    “姐,您问这个做什么?”

    张容瑾敛眸,

    “只是忽然想起,就问问。”

    繁弦沉吟片刻道,

    “姓窦的娘娘,那便唯有皇后娘娘的亲妹妹,窦美人了。”

    “哦,对了,皇后娘娘也姓窦呢。”

    张容瑾忙问,

    “那窦美人可有子嗣?”

    奉茗摇摇头,

    “窦娘娘身子不好,一直未有生育,性格也怪桀骜不驯的,惹了圣上不喜欢,一直不怎么得宠,唯仰仗皇后娘娘为势。”

    “因着入主东阁,一向都是被唤作东阁娘娘。”

    张容瑾道:“东阁娘娘?”

    奉茗说的东阁娘娘?

    张家三姐曾救奉茗于东阁娘娘之处,

    会不会有牵扯?

    可是这窦美人没有子嗣。

    也就不可能是梦中那位殿下的母亲。

    张容瑾转而道:

    “那皇后娘娘可有所出?”

    繁弦道:“那是自然,皇后娘娘洪福齐天,子嗣福厚,太子殿下,淮阳王殿下,应南公主、馆陶公主,都是皇后娘娘所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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