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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子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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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章 惑心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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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训练有素的宫娥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奉上一方帕,米团接过来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茶渍,定了定神。她挺直腰杆在凤首椅上坐稳,深深吸了一口气,硬是端出一副端庄冷艳之姿。

    她伸出手去,将帕递给身边的侍女,可是却伸来一双指节分明的大手,将帕收了去。

    “无戒师父,你这是在做什么?”

    米团被无戒的举动一惊,两手相触之间,米团手上一哆嗦,差点将手上的帕扔到地上去。无戒将米团的慌乱尽收眼底,他不动声色的将帕收入袖中,双手合十,垂眸答道:

    “殿下递帕,僧自然是收帕。”无戒说的理所当然。

    “这样的事情自然有侍女来做,无需无戒师父动手,无戒师父请坐吧。”米团的背挺得笔直,努力保持着端庄冷艳。

    “不必,僧既然来侍奉殿下,殿下的一切便是是僧的份内之事。僧,就站在殿下的身边就好。”

    无戒长长的睫毛将他淡褐色的瞳孔藏在眼底,他的话说的那么理直气壮,理所当然。仿佛米团不让他接近自己便是她的过错一般。

    他就这么微微垂首站在米团的身前,夕阳最后的一点余光,从寝殿硕大的雕花窗棱中洒落在他的身上,为他的赤色袈裟镀上一层金光。

    不知什么时候,他离她竟然是这么近了,近的米团一抬手便能碰到他的袈裟,近的他身上淡淡的白檀香气充盈着米团的鼻息。

    这个味道,淡雅而轻柔,让她紧张的心情,慢慢放松了下来。

    哎?不对!她放什么松!

    米团猛地一回神,发现自己竟然不由自主的倾身向前,凑到无戒的跟前,似乎想要闻到更多他身上的白檀香气一般。

    她怎么这样?!

    米团倏的站了起来,往后连退几步,却被自己身后的凤首椅绊倒。就要摔倒之际,无戒一步上前,将她拦腰一抱,揽入怀中。白檀的香气兜头罩下,米团只觉得自己贴在一个什么东西上,仔细一看,竟然是无戒身上戴着的白檀佛珠。

    佛珠?

    米团在无戒怀中站稳,才发现自己现在是处在何等尴尬的境地。此刻她正被无戒揽着腰,她的脸贴在他宽阔而结实的胸口,她的手因为刚才失去了平衡不自觉的紧紧抓着他身上的袈裟僧袍,竟然将他的衣领都扯开了一大截,露出一片光洁的胸口。

    而无戒此时则好脾气的任由她抓着,顺便揽着她的腰防止她再将自己摔倒。

    他的手……他的衣服……他的……

    她到底在干什么啊!

    米团现在全身僵硬,整个人当场石化。

    她在干什么?她好像把那个人的衣服给拉开了,那个人好像是个和尚,她……扯了一个和尚的……衣服?

    米团僵硬的转过脖子,偷偷看了眼无戒,果然他此刻正衣领大敞着,露着胸前一片大好风光,一脸无辜的看着米团。

    “殿下,这是怎么了?可是碰着哪里了。”

    无戒颇为关切的便要上前查看米团的情况,被米团伸手拦下。米团此刻心中正在咆哮着:

    她竟然扯了一个和尚的衣服!这是什么跟什么?真是罪过罪过!虽然是不心的,可是她好歹也算是有功夫在身的人,怎么能因为这个无戒的一句话就乱了分寸,竟然乱中出错,连带着将人家的衣服也给扯了?

    米团的脸烫的都可以煮鸡蛋了,整个人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她本来一路过来都想好了,这个太守府不是八木庄,看周家父子的这番做派显然早就做足了功夫,就等她过来。

    她好歹也算是半个燕国公主,绝对不能给她娘丢脸啊!她正是这么打算着,想着自己在太守府的这些日子,一定要克己克己复礼,让自己这个公主做的名副其实。结果,这人刚进寝殿,就干出了这等事情,实在是太丢脸了!

    米团从无戒身上,兔子般的跳到一边。一会儿懊恼,一会儿捶胸顿足的看的无戒还以为她怎么了,便上前关切道:

    “公主殿下,你到底是怎么了?可是受惊了?”

    无戒人一到,他身上淡淡的白檀香气和他那一片被扯落衣衫的胸口,便占据了米团的鼻子和眼睛。米团把头一扭,伸手攥住他的衣服两边,往中间那么一拉。将他被她扯开的胸口遮了个严严实实。

    “对对对,对不起!无戒师父,我不是故意扯你衣服的!善哉,善哉!”

    米团胡乱的将他的衣服塞到一起,然后赶紧转过身去,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

    看着米团手忙脚乱的样子,无戒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这个米团,有点意思。

    听闻她依然成亲,可面对他,她的言行举止却如少女般青涩。她的脸色绯红,她的呼吸慌乱而急促,她有些怕他,却又不自觉地想要接近他。

    很好。

    无戒的眼底掠过一片幽暗,他挥挥手,示意宫娥离开。宫娥们对无戒恭敬的福了福,无声退下,顺手还将寝殿的宫门关上了。

    听到关门声的米团,心里便觉得有点奇怪,这很快就要到晚宴时间了,为什么要关门?米团略略平复了一下心情,转过身来,想看看宫娥们到底在干什么,可一回头却看到了正在宽衣解带的无戒。

    赤色的袈裟已经被他脱下,放在了一边的椅子上。身上的僧袍也被他脱了大半,此时他手上正拽着自己的腰带,准备一脱到底。

    “你干什么?!”

    米团大步上前,一把紧紧握住了无戒的手,阻止他继续脱下去。无戒低头看着这会子当真受了惊吓的米团,眨巴眨巴眼睛,无辜说道:

    “公主似乎想看我的身体,所以我正要脱下衣服方便公主欣赏。”

    米团瞠目结舌的看着无戒,一把夺过他手上的腰带在,在他的腰上紧紧打了个死结,然后抓起他放在椅子上的袈裟,将他兜头罩住,然后冲他大喊道:

    “谁要看你的身体了!不许脱!”

    米团这是当真动了怒,手上根本没有留力气,这一个死结打在无戒的腰上,竟让他勒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啧,看来她确实不希望自己脱衣服。

    无戒慢条斯理的将袈裟扒拉下来,解开腰带,微微喘了口气,刚想开口,却见米团一脸凝重,眼神不再闪躲,指着他厉声道:

    “给我把衣服穿好,脖子以下一块肉都不许露出来!”

    米团的话说的无戒一愣,他抬头看向米团长长的睫毛抖了抖,竟是没忍住笑出了声来。

    “好,公主殿下不想看,那就不看好了。”

    此刻的米团一脸肃然,眼中早就没有了之前的慌乱之色,她压根不理无戒的话。她转身回到座首,在她的凤首椅上坐下,皱眉看着慢条斯理穿着衣服的无戒。

    直到他重新穿好衣服,再次站到她面前的时候,才发现米团与刚才的不同。

    米团此刻坐在凤首椅上,一只手撑着头,另一只手,搭在扶手上。一双锐利的眼睛,在无戒的身上上下打量着。无戒对上那双锐利的眼睛,在她的审视之下仍是安然静立。

    “好好的,为什么脱衣服?”米团开口问道。

    “因为殿下想看,所以僧只好谨遵玉旨。”无戒很是无辜的说道。

    米团眉头一锁,目光幽暗的开口,再次说道:

    “我从未让你脱过衣服,也没有表达过任何我想要看的意愿,你这个结论从何而来?”

    “殿下当真不想看吗?”无戒眼中笑意深深的看向米团,对她眼中的阴霾视而不见的说道:“既然殿下不想看,为什么眼中却有浮动。心之所向,眼之所往。僧只不过想让殿下满意。”

    无戒说的颇为恳切,俨然化身成了一个为了让主人满意而宁愿践踏自己的奴隶。而米团对他的言辞并不买账,她刚才不过是因为乍一看到他,有些手足无措罢了。虽然她……扯了他的衣服,但是那绝对是无心之举!

    米团的纠结,早已落入了无戒的眼中,他双手合十,对米团躬身道:

    “食色,性也。万事万物皆为自然,殿下又为何抗拒自己的感觉呢?”

    无戒的声音低沉而蛊惑,明明离她颇远,可他的话却像是在她耳边轻轻呢喃。一遍又一遍的让她不自觉地抬起头来,看向他那双深邃无边,宛若星河的双眼。

    “殿下,你喜欢我,对不对?”

    “……”

    这时候的米团,似乎失去了自己的意识。她的耳朵里慢慢的全是无戒低沉而蛊惑的声音,他的声音撩拨着她的心弦,他身上的白檀香气越发的浓重起来,让她沉醉其中,甚至想要获得更多。

    米团只觉得自己心中忽然有一种莫名的骚动,而这骚动的根源,便是眼前的这个人。

    她想离近一些,再近一些,最好从此以后,都不再分离。

    米团不自觉地从凤首椅上站起身来,向无戒伸出手去。无戒就站在原地,目光幽深的等着米团自己一步一步的向自己靠近。

    一步,两步。

    明明那个人就在眼前,为什么却好像永远走不到他跟前一般?

    等等,他是谁?她认识他吗?为什么她对他,这般的渴望?

    忽然米团眼前的脸变得模糊不清,她愣在了原地,困惑了。

    怎么停下了?

    无戒的眼中一暗,他刚刚明明催动了惑心之术,米团本该自己走到他的跟前,献身于他,为什么此刻却停在了半路?无戒的眼中闪过一抹不耐烦,他眉头一皱,抬脚向前走去。

    真是个麻烦的女人,明明中了他的惑心术,却还这么顽固,时间已经比预期的晚了许多,实在不行就只能用强了。

    无戒伸手将停在原地的米团一把抓住,将她拉进自己的怀中,拦腰抱起,便往殿后走去,那里是米团的睡房。

    犹自陷入混沌的米团,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陷入了混乱之中,她努力想要看清楚眼前这个人的面容,可是他的脸上却像是蒙上一层薄雾让她看不清楚。

    是谁?到底是谁?让她这么渴望,这么不愿离去?

    当一个男人的手伸到她胸前的时候,米团一把将那只手抓住。她的眼前已经变得朦胧,整个世界就只剩下眼前的这个人。

    她摩挲着他的手,他的手细长,骨节分明,手掌内有一层长期习武,握兵器而留下的老茧。

    他是习武之人?莫非是……白凤年?

    不可能,她与白凤年情同兄妹,怎么会对他有渴望?

    绝对不是白凤年!

    那会是谁?

    顾兮影吗?不对,不是顾兮影,顾兮影的手没有这么厚的老茧。

    是谁?到底是谁?

    忽然她的脑子里再也想不出一个名字,可她隐隐的仍是记得,她的心早就已经给过了一个人。那个立如松柏,不惧风雪的男子。

    可是他是谁?为什么她想不起来了呢……

    眼泪无声无声息的从米团的眼中流淌下来,她的心涌上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楚。她好恨自己,为什么会忘记那个人,明明,那个人,是最不该忘记的。

    米团的痛苦通过惑心术,让无戒感同身受。他紧紧捂住自己的胸口,忍受着突如其来的锥心之痛。

    无戒的惑心术,可以是将自己的意识渗入对方的意识之中,从而左右对方的行为。在对方被惑心术迷惑的时候,他与对方其实是同心同体的状态,她的快乐与痛苦,他都感同身受。

    此时,米团的心痛,让她痛不欲生,也让无戒痛苦难耐。为了诱惑米团,无戒让自己的形象替代了米团心中最爱的人的位置,可是却没想竟然失败了。

    米团因受到惑心术的,本该替代傅长雪出现的无戒的形象变得模糊不已,这勾起了她忘却了傅长雪的那段深埋的记忆。

    她紧紧抓着无戒的手,泪如雨下,颤抖道:

    “我怎么忘了你呢?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一声声,如泣如诉。一颗颗滚烫的眼泪扑簌而下,落在无戒的掌心。无戒被米团心中伤痛,刺的实在受不了了。展开读心术,欲取其过往记忆。可是那如潮水般的绝望与黑暗,瞬间将他淹没。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团子驾到》,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说,聊人生,寻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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