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石溪竹、郝芳没有协商成功，村委会黄圣业、石奇又各怀心事。肖挡子只好打道回府。她进入章乡长室坐下不语，章乡长主动提问：“进行的顺利吗”？肖挡子很不乐观的神情：
“现在不是我们去人家了，而是人家在教训我们腐败了。人家说了，超生就是冲你章乡长i的，是在醉剑对醉棍，以毒攻毒！还说不但要生下i，还要亲自写信告诉区里，怕我们欺上瞒下继续拿奖金”。
“噢，哈哈腐败，我怎么一点也没有感觉到呢，和什么人有过什么冲突呢。也想不出工作中，有什么不公道之处哇”？
“人家要求你落实政策，你说民办教师，谈不上什么落实政策。他觉得不恭，说，民办教师就该死吗”。
“噢，是有这么一回事。是啊，一个无视、不经心的推卸，竟会酿成难以平治的后果”。
“后i你招聘中学音美教师，人家考上了，你就撤回招聘了。以公开招聘报考名誉，竟是暗中为某亲属安插就业”。章乡长开始深思自己：
“以前我还真不服气，谁说我不是好干部，说我腐败。现在这么一想，不知不觉真的就……我确实是为安置一位老同志的孩子，虚设招考聘用音美教师的，乡里的干部都知道史凤生啊，在我们乡楼上帮忙呢吗。他也受过触及陷害，以前也是个教师，给平反时，也曾经激动地说过，为国家做过贡献，曾经为抗美援朝捐过款。是他跟我商量，要求我给他女儿，在乡里安排个工作的事。我想，乡里每个干部都脑瓜削尖，往里拉人。以各种名目进入，已人满为患。就想到了中学，可多可少安插副科。这个石溪竹，是我忽视了他，当初我对他还真没有足够认识。见是一个沒什么背景的人，是想几句话就可以打发了。现在看i，不可小看老百姓。石溪竹和史玉比，史玉只是父亲受过触及，而石溪竹不仅父亲，是自身冤假错案没给解决，我错了。权力的力量永远是暂时的，公平正义的力量才是潜力股，永久的”……
“乡长啊，我可是向你汇报完了啊”。
“这沉香湾人，真是让我欢喜让我忧哇，初建涛成全了我的地位，石溪竹不让我小看群众，你呢，又全将责任全推到了我身上”。
“是啊，这上边的奖金，本i么，一个美好的故事仅仅留下了一个开头，怎么能够”！
却说石奇。他高兴坏啦，还没上任接替黄圣业的位置呢，心里就先点燃了三把火：如果我能办明白全乡上下最难办的事，可就一炮走红了乡府！
他i到白鹤楼：“这二胎你们得作掉”！没等他再往下说，便遭到了郝芳的一顿臭骂：
“你还别i跟我扯狗蛋，惹恼了我。现在就是你四哥，石溪竹也沒有发言权了，儿子在我的肚子里。你再六亲不认，想踩着我的肚子上去，做你升官发财的筹码，我就告诉乡里，是你为了逼一把手下台，是你花钱，每天一百元买我坚持保胎的”。
石奇一着急，屁股离开炕沿，笑对郝芳双手推摆：“哎呀呀我四嫂，我服你了服你了可以吗，咱们不提这事了”……
飞雪迎春到。
章奎海乡长一行进了白鹤楼宅院。先是发出一阵贺彩声：“谁说江南园林美……这人心美环境才会美……”
“石溪竹的家，果然是别有洞天，不错，如果有这么个环境哈，再过着与世无争的五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田园生活，何尝，不也是人生的一种乐趣哈”。
又见那金针、芍花丛中的青石板上书有篮色的字：为白楼引鹤而题：
青龙坪上起白楼，
香风满堂烟花秋。
戏捏丹顶脊立，
引i仙鹤荡空游！
“写得确实不错”！此刻的章乡长确实自觉惭愧内疚了：人才不能为设稷所用，确实是官场之不幸，国之不幸，这确是腐败现象的发酵！石溪竹迎出i：
“有请各位领导于寒舍内小歇”，大家向石溪竹走i，看见房门上贴的春联写得也很别致：
龙国龙年青龙宝地出龙子，
天意天时奉天福处呈天堂。
天地同欢！
章奎海连连点头……
进厅落坐，石溪竹为大家上了白开水，章乡长开门见山：“今天我i就是向你承认错误i了，一是，你找我要求平反昭雪，一九七四沉香湾小学的冤假错案，落实政策被我拒绝。二是中学招聘音美教师，你获得榜首被我废除了。三是怀孕四十天就通知我们，我没过问，造成如今临产了。所以你的第二胎形成我们有一半责任。你呢，第二胎也就不要生了，你可以马上，以之前的，乡试榜首资格，到中学就任教师。其它一切待遇也将是优厚的，你看这样可以吗”？
石溪竹激愤万分：“终于有耐心，愿意听我将话说完了。看i不在于位置的高低，是乞丐和皇帝下棋而已。世间其实就两种人，一个是从政的，一个是过百姓日子的。我石溪竹不能从政，那就过百姓日子，去想百姓的事终没错吧。再假借站在你们的角度去想，为何要到无法挽留，才又想起我的温柔，才能思己过！哼，你们天天i我这上班了，如果你们为官的当初能有一点点服务公心，有一点点实事求是的责任心感，人民都会知足会感激你们的。什么呀，落实政策没有上边具体条款就不作工作了，不是还有中央拨乱反正的精神吗，吃堆食传令兵式的干部哇！
你们i这里到底是为维护基本国策，还是在维护自己的乌纱帽，还是为了即得利益三万块钱奖金呢？那么我呢，要想平反昭雪，得到落实政策，就得拿儿子命换”！
农业常副乡长觉得与石溪竹没挑：“不，你不能那么看，这还是为了响应国家号召，你看我就是要一个孩子吗”。
郝芳不爱听立刻反驳：你那是不能生，生不出i，是让弟弟多生抱养i的，这换了我，不能生，就还不给国家找这个麻烦了呢”。
面对掌管一方的渎职干部们，此刻石溪竹才开始注意到，这些坐满屋的干部们，都在比着谁的头低得最深，却都在吸着香烟，遍地英雄下夕烟了！是都在想逃避责任只是i混场的，还是在羞愧惭愧未卜。石溪竹更毅然想到，就这样腐败官我不做也罢了。
乡里人走后，郝芳斥责石溪竹：“我是看你今天是不是有点心软了，说了那么多的感情话？我可告诉你石溪竹，乡里从i对你沒好良心，现在也不会有好心情，你爹也把你前程踹了。现在你若想踩我的肚子爬上去也没门儿”！
乡府的一间房里。烟缭绕中，第一把手张庆德发现，廉仲在与人大干部常珍借耳一用，便手中香烟头拧在灰缸中:“廉仲，有什么好办法了不妨说出i，不可以不要紧，只供参考”。廉仲站起警视了一下大家和屋门：
“如果能让农业技术推广站的，站长石汉作他兄弟的工作，哈，列宁不是说过吗，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张庆德一拍桌：
“嗯嗯好主意，世界上就有老美的用亚洲人打亚洲。不过用什么办法，才能叫这个国库干部肯出力呢。机关得调整一下了，大家看看这样怎么样，向他许愿，事成后，任命他为农业副乡长怎么样”？
听了张庆德要封石汉做副乡长，廉仲和常副乡长也都泄气了，竞起了帮別人升官提级的作用，阻挡了自己的仕途路。廉仲自打嘴巴：“呦，哪i的蚊子呢”，有人回道：“这才春三月呀，怎么会有蚊子”？
张庆德示意刚刚由前任武装、新上任的农业乡长孙照明。孙照明孙乡长虽然点头，但表现出心里不高兴。他忧郁的是:石汉是有文凭的，农业技术的实力派，级别靠近自己，而自己在文化方面，只会写信，石汉上i对自己不利。
乡委张庆德约农业孙乡长，一道推开了农技站的门，石汉站起身：“二位领导请坐”。张庆德回手将门带上，并坐在了石汉对面：
“石站长啊，我i乡里时间不长，还没i得及对你关照，报欠啦哈”。
“您太客气了”。
“你弟弟很有才呀”！
“噢，是有点小才”。
“嗨，和乡里用上脑子了”。
“都是那兄弟媳妇的事，结婚那天就闹得家天翻地覆的”。
“其实我和你叔伯兄弟，石奇关系都不错的，我想将你农业技术推广站站长的位置，提升你为农业副乡长”……
郝芳骑自行车回娘家。被农业乡长孙照明路遇看见了。光天化日之下孙照明沒敢与她说话。
孙照明同郝芳本是大榆村同村人。他原籍山东人，是在当兵探亲乘火车时，遇见了大榆村的姚丽英。姚丽英从小沒妈，是郝芳的干女儿……
孙照明下班回家后，就急着郝芳保胎之事，叫媳妇姚丽英，到郝家告密:“你老姑父让我i告诉你，乡里开会决定，让你大伯子石汉i逼你们作掉二胎，承诺封他为副乡长！石汉已经答应乡里了。听说你这二大伯子石汉，在石家很有影响号召力，你可要心里有数，別被拉下水了……”
沉香湾村的青龙街上。李萍高兴地跑i告诉郝芳，说自己好像也怀上了，郝芳也为之高兴：“这下好了，你能安心过日子了，再也不会独蹲仓房一哭就是到深夜了，连我都劝不好你”。
“这不能怪李萍”。石溪竹拿着一本《浅谈歌曲创作》从书房里走出i：“以后哇就不要轻易提离婚字样喽”。
石溪竹突然想到父亲的话：老说我不爱你们，我若不爱你们你们能长大吗。细品味也是有道理的，老人拢住了家不散，至于对妻子儿女性焰暴烈，那大概与社会环境影响有关。父母不容易，给予再少也有恩，恩不是商品。九妹晓波结婚走后，一定很孤独我应该常去看看。
石溪竹家的东院是老大哥石浩，闲无事领明杰过石溪竹家i坐坐。李萍知他们与自己的公婆常有接触，便起身就走，郝芳随送出。
石浩对石溪竹讲：“这李萍人样子是真没说的，就是太不知趣了。你说你不生长，还干占窝儿不主动提出离婚”。明杰也说道：
“可不是咋的，她老太太王大凤缝人就讲，为什么白兵总不爱回家，这就是打铁烤糊卵子看不出火色”。石溪竹听不下去了：
“你们也跟着替她老婆婆这样反说。这人哪，初到异地两眼漆黑是真难遨。那白婆子明明知道，是自己儿子的毛病，还硬往外扬风撒沙子，洗黑儿妻。要不是我亲眼见到诊断书，还要出i千古冤案了呢！也是李萍不接触外界没机会揭示而已。你们再讲这话就要挨嘴巴了”。
“这么说，你是说李萍有了，还是白兵有病”？石浩神秘地追问：“要是白兵有病还有了，那该不是你留的呀”？明杰和石浩都嬉皮笑脸的表情，见郝芳回i才不往下说了。但石溪竹还是讲：
“是药膳和生活调整，开花结果了”。
郝芳也接一句：“我和石溪竹都懂一些医术的，她举目无亲常爱i我家，我们就告诉他俩一些营养知识，常吃维生素a食物，是有了”。郝芳端米盆去作饭了，石浩、明杰二客仍不怀好意地笑，石溪竹摇了摇头：
“生下i象谁你们就知道了，生活已给我不少的冤案了。天那，若一定要从人头骨化石上，去找我与那孩子共同点，那可就惨了”！
明杰说收场话：“就象谁能给你往外造谣似的，要是真的那算你能耐，石家多了骨血，大嫂高兴还i不及呢”。
“那你监视大哥还那么紧呢”！
石浩窥探郝芳，没见她进i，便向石溪竹压低嗓子：“石溪竹，你二哥到我家了，大概是从妹妹们家又到了老爷子那里过i的，挨家拉票呢。让我也劝你别要第二胎了，还给我戴高帽，说我是老，说话有分量”，说到这，石浩自嘲笑道：“其实我是啥呀，你大哥不适合当老大，兄弟姊妹我能管得了谁，都比我有脑瓜。现在这一没有能耐了，都不拿我当回事了。你想那六零年前后吧，吃四两三钱四低标准粮食时，那，我那家伙，嗤”，他擤鼻涕抹拭在炕沿下，“是我挖藕、采莲籽、鸡头米、捞虾撇鱼、扫草籽扒树皮，养活了弟弟妹妹们，现在都没人承认了？嘻嘻嘻～”。石浩盯着石溪竹一劲傻笑，弄得石溪竹也忍不住随笑：
“那个，当时我小，我记得扫草籽扒树皮挖野菜，二姐二哥三哥也参加了。爸说我才七岁，跟不上大家，就让我在家，将扫回i的草籽，里面挑出鼠粪、鸟粪，妈再在锅里炒糊后，去推碾子容易磨碎点。但我那时吃了带皮壳草籽饼子排不出便，我哭，二哥石汉没办法帮我，也只能站起i仰天哭号……”
石浩冷静下i：“现在在家里真正说得响的，在爸妈面前有分量的，是二儿子老女儿啦，人家姊妹俩都是吃皇粮的。老人脸上有光。其实我也知道我场面上不行，不适合当老大，本应该是二弟，其实你们都比我强，可偏偏我又是老大”。
明杰马上添了一句：“人家都是老儿子大孙子，老太太命根子，咱家就换成了老女儿二孙子了”。
石溪竹与郝芳回前街老宅。那老太爷手捻着一对碧玉鸳鸯球，斜卧在炕上那自己的铺盖卷上。郝芳悄问石溪竹：“怎么从不见老爷子的被褥，放到被格子上呢”？
“说他人生得大被子也大，太沉拿不动了。说洗也不好洗便给他染了黑兰色，老爷子也将就当了白天的躺椅。
见他们i了，石成雨坐起i：“孩子的事，去你大姐那，托人做b超怎么说了”？
“男孩”。
听了是男孩，石成雨有些精神头：“那乡里还闹得很利害是吗”？
“是的”。
“嗯，是上班，还是要孩子我都不参加意见了。哦，前面的三个孙子，一个成器的都没有，下一代我不抱希望了。孩子太多你一生负担也重啊，生多少到头i也是一场空”。
石溪竹坐在炕边，见老爷子现况心绪还好，便说道：“你老人家能怨谁呢，孙辈不聪明，那都怪你尽拣便宜的媳妇儿给我们娶。跟本没考虑过智商问题”。
“爸爸不是不懂这些，不就是因为贫穷又受了吗。我说过，家穷人多房子破，爱跟过不跟过。七亿五千万，女人占一半，那都是无奈之举的，是面对外界的空城计，欺骗恫吓人的高口号豪言壮语。硬撑着，其实我心里是空虚的，非常怕你们有打光棍，取不上i的”。
郝芳在一边瞪了他父子一眼。
石溪竹见墙上贴出一联新诗：
九只小燕都离窝，
老巢空荡真寂寞。
一生辛劳无所求，
欢迎常i唱支歌。
“爸，要不然，你们搬北青龙街，i我家住吧，有房间的。花草虫鱼也有玩的，生了孙子也可帮照看一眼”。
石成雨认为四儿石溪竹，特孝顺憨头，又不会作事，凡事都听媳妇郝芳的，所以有事无须跟他讲。这石溪竹既然又想从政为政府工作，因沒让他接我的班有意见。现在章奎海乡长认错了，同意恢复中学招考录取了。那四儿石溪竹如愿了，二儿石汉又要升为副乡长，四儿给我生孙子、四儿子当教师，还是二儿子当乡长，这落下哪一头都算好哈！于是，老爷子便单独与郝芳谈：“郝芳啊，你是怎么打算的呢”？
“我是作好了离婚准备要生下这个儿子的。我不管他石汉当不当区长的，因没儿子他占了我的前院，三哥又扬言这老院房产只给孙子分，都欺负人啊，想在石家站住脚，没儿子就不好活”……
“嗯，他们怎么说，我不能那么作”。
“就是石溪竹不同意我要儿子，我也和他离婚”！
石成雨听了，心里还很高兴，想儿妻就是离婚了，生下i的，那也是我孙子。看i，我双喜临门了，我老石头老i老了，又恢复名誉有了养老金，是又i了一个大孙子哈……
这日。石溪竹进了自已家月亮门，只见楼墀花砖墁地上玉立着郝芳，她向他挥手：“你快进去吧，二哥等你呢”。
石溪竹见二哥蹲在龟背竹边用网勺舀小泥鳅喂缸中龟，他主动打招乎：“二哥i啦”。
“啊，石溪竹回i啦，这龟不错，也是经济动物至富门路，什么品种”？
“巴西龟”。
“亚马逊的老客也i啦。朋友给我几盆日本君子兰，你有空搬两盆i”。
二人坐沙发里，石汉按了按近视镜：“我们有话还是在男子汉之间说吧，其实你从小就比我聪明，我不如你，而我只不过是进入了中年后，智商才有了一个飞跃”。
“二哥是在以成败论英雄吧”？
“哪里呀，我是劝你抓点钱吧，现在的形势多好哇，过去是能者多劳不多得，现在能者多得了。我们都要做明天的主宰者。你老认为挣钱容易那是挣小钱容易，有志就当想着去垄断金融世界，然后再拿钱去普照社会，你不是总想为社会有价值观吗”。看石溪竹只是笑，石汉有些急：“我知道我说话你老是不上心。现在当官算啥呀，我们机关干部哪个不在垂涎大款们！你看款女儿小香丫头，从到乡里当电影放映收票员，广播站到如今，是官位渐作大了不，一转脸乡委二把手了，不就是靠他爸爸开房地产，成本价给机关干部了吗。还有机关每年的年终发奖金！不要总看过去，指责品评老人沒让你接班、不支持你上大学，父亲老了，叶帅曾有诗曰：八十勿须论废兴吗”。石溪竹觉得石汉二哥有误解，便从茶几下拿出一张半成品诗稿，补写完了最后四句便递给石汉看：
“这是我为父亲七十寿辰准备的，并不是你想相的那样”。
石汉接过i还未看就发议论了：“就不要拐弯抹角讽刺老爷子了”，他细看一遍：
《贺老七旬?一九八八年春》
思教育骄子傲国，
五四运动识烽火。
几斗高谷抵军去，
红雨疑右改养鹅。
队时放猪日影表，
洗相时用烟叵箩。
注重儿女学技艺，
勤奋节俭传美德。
虽说地薄苗难茂，
绿色恩情同样多。
古松虽老春秋永，
更看周围幼林合。
欲问执家功何在，
请看满天九燕歌！
“嗯”，石汉深呼吸：“这生第二胎的事，你还是应该仔细考虑呀，听说你们很没有自知之明。要那么多苛求条件，哈哈，还没听说有哥俩都在乡里当干部的呢。啊？一个当农技站长的，一个当文化站长的，这不是家天下了吗？
这都是根本不可能的，到头i是什么条件也不能答应你，孩子还得作下去。既然是早晚得作下去，那就不如早点去作掉算了！儿子又能怎么样，我们把我们的爹妈怎么地了？老爷子要不是赶上了拨乱反正，我们又能给予什么样的生活”？
“那不对，二哥”，郝芳终于找到了发泄的机会：“这样我终于有资格了，要回我的前半截院子了，我有儿子我有理由了，拥有一个完整的宅院了。这几年的气儿我也算受出头了，当初你占我的院子说是为给儿子，现在你已花半价住上了乡干部家属楼。前院这房子也在盘算着卖掉，这半截院子你还不肯松口退还给我们。石溪竹说出一千元买回，你都不答应，还让它长了两年草，是算计留给你东院小姨子吧，又害怕社会舆论正犹豫不决哈？现在我也用不着拿钱哄回自己的地了，我也有儿子了，也是扬眉吐气为石家，续了香火的功臣。在石家也可以腰别扁担横晃了！但我不耍小聪明，不称霸，不会拿别人的儿子换乡长当”。
“行啦”，石汉站起，从公文包中抽出一纸条给石溪竹：“我回去了，这是我为你写的一首诗”。
送走石汉石溪竹拿起纸条：
抑抑墙内柳，
从小欲风流。
重重惆怅志，
明君何自囚！
—于竹府园林题。
石溪竹一只手拿纸，昂起胸，另一只手背于身后：“嗬，姜太公钓的鱼，是愿上钩愿自囚的”。
石汉i前街老院见父亲。他想把刚才捅的一鼻子灰抖落给父亲：“爸，你说石溪竹他们哈，我当不当乡长这没什么，我是说生活得穷困潦倒，就知道盲目要儿子，也得掂量掂量自己这辈子过出个人的尊严i不是！那猪生的多还不都是吃糠菜挨宰杀的”。
“嗨”，老爷子心平气和：“就别逼他们了，这不是你兄弟的本意，你兄弟这人你还不知道吗，为什么没上去，不就是好讲公平正义，讲尊重人权吗，他是设定要与郝芳平等地位的，不搞男尊女卑。这样，他就打下了管不了媳妇儿的底了。也许是石溪竹从小，看到我给你妈一辈子气受，产生的逆反心理，呼唤民主所造成的”。石汉骄傲地接上一句:
“我家那个她得听我的”。父亲讲道：
“你之外那老大、老三哥俩也都不是不行，论手艺都有，也都是因为拿媳妇叫祖宗，关键是没有头脑，都靠媳妇儿指挥，我养了一群八哥鸟”。
“这我……是例外的吔。关键，他石溪竹多个孩子，老四这辈子不是更苦了吗，连抚养、带供书，再给娶妻盖房子有那么容易吗”？石成雨有些不耐烦，否定二儿子：
“让他顺其自然吧，再逼下去，这老四一支就要垮了，我倒不是孙子迷，我的话都说透了，郝芳还是要生。你想，眼看着就要见影的一个大胖小子……”说到这，老爷子如似见到了老孙子一般，双眉扬起双眼生光：“要逼他们去作掉，这为人之母，听到初生婴儿一声哭，啊，都见到形影了，还要被人抱走扔掉，能受得了吗！又何况烈女郝芳啊，当姑娘时就喝药自杀过，这回还不疯了！那样的话，你叫你四弟这辈子怎么过呀”？
乡计生办肖挡子又领人i了，还单调石溪竹去一边悄谈。她翻了翻蛤蜊碴儿小眼睛：“你是男爷们儿，也是一家之长，乡长特意嘱咐我和你谈，因为这确实是关系到你人生的转折点。乡里开了专门会议，难得一致举手通过了，你就任乡文化站工作”，石溪竹控制不住插言道：
“乡长们真是了不起呀，想安插一个人高就，何患无位呀”。
“这事你还不明白吗，当几天马上就是站长了，况且你还是个有真才实学的，不是水货山寨的。区文化局，文化馆，还能让这人才留在我们乡多久吗。你待不了几天就被区里给挖走了，前途无量啊。石溪竹哇，你可不能再含糊了，多难得呀。以往的乡里用人，那开会就从i没有过一致通过的。都是激生格斗的，各自保举各自的人，都往上拉自己的人。什么玩排球的，招兵买马的，卖官位的，对缝送人情的，拉阵营的，开多少次会，闹腾半年最后还是定不下i呢，轮到了你，难得全乡干部都举手通过了，你太有威望”。石溪竹笑道：
“哈哈，不都是威望吧，多数人是怕年末人人有份的，不是小数目的奖金没了吧”。肖挡子不好意思地翻了翻白眼：
“多少人在羡慕你这机会呀！我看到的是，你的威望定有金色的前程，如果还要错过，那还谈什么生不逢时呀，怀才不遇的！这乡长还为你形成了政府文件呢”。她将乡长撰写的批条递给石溪竹看。
石溪竹见上面写道：
根据本人的能力和水平，特安排在乡文化站任工作，工资六十八元，半年以后提一级，b1正式上班。
沉北乡……（加盖公章）
阅罢，石溪竹似开玩笑：“这六十八元工资，够生活吗”？
肖挡子翻了翻蛤蜊碴儿眼，很神秘的样子：“这你就不懂了，反正我们也都快成内部人了，就都和你说了吧”，她美滋滋的：“我们有外快！你看，我们不都半价上楼了吗，取暖费什么的，都搁哪i的？还有各企业赞助、各种名头的补助、奖金等，嗨，上班了你就知道了，这衣食住行……我们不都活得很好吗？不然我们都，争取着进乡里干什么”？
石溪竹笑了：“这，乡府给我的文件上这一句，根据本人的能力和水平，应改为根据本人的冤假错案落实政策，别的我没意见了”。郝芳挤过i：
“是你们官场办事拖拉，现在月数深我舍不得了。石溪竹，你指望着踩我的肚子爬上去没门”！肖挡子面向郝芳：
“那你还有什么要求就提，我们保证满足你”？郝芳没话了，肖挡子要走的架式：“好！如果没别的我回去叫乡长改了这句话，明早就接你们去计生医院了”。
乡里人走了。郝芳靠在门框上思忖着：“人说我七月七生人是七仙女下凡，想我从i的叨咕都是灵验的！孩子呀，爹妈找不到理由了，你要是我们的儿子，你就今天晚上生了吧”。
……
天色已晚。史珍香二儿子张河仁和女友，骑自行车回到家门前，他刹住自行车和女友讲：“到家了，我妈这个人，在史无前例的大运动中，她是受益者，把她惯出i了。说话办事总有革命造反派的味道，如有什么伤你的地方还请你海涵”。
“不会吧，就冲着我们俩是中学同学关系，你是她的亲儿子，她也不至于不关照你呀”。
“你不了解我妈。给你讲个事，就我哥那个水平，还当上了双王堡小学校长了。这沉北乡教育界的人才，是真的沒人了吗？不就是因为，我妈是章奎海乡长的亲家母吗，才让我妈就当上了沉北乡的，一个小学中心校校长吗？朝内有人好作官。
现在，我就是真的凭本事考上了小学教师，老百姓也会说我，是章奎海乡长的亲属关系上去的。并且我看不下去，这学校都尽摆我们家人了吗，所以干脆我不去教育界了。老百姓对他们的评价太难听了。我就去了沉北乡信用社了”。
“如吧，那我也报考学财经，回i和你在一起上班。”
二人进院敲房门，史珍香打开门闩，一见张河仁还领回i了这姑娘，便一拧搭身子自己回内间了。张河仁领女友跟进i：“妈，妈，我今晚在信用社执班，单小珍在我们家住，天亮我就回i”。史珍香冷漠地冲着自己的二儿子问道：
“他是哪的，他妈爸是作什么的？”姑娘抢先说话了：
“我爸妈是农民种地的。”史珍香冲二儿子撂下脸i：
“你给我领走！我们可是书香门第，还轮不上和一个农民出身的成亲”。
“妈，您养儿是为儿子幸福，就成全了我们吧，儿子发誓今生不再找别人”。
“没出息的东西，是真不争气呀。我大儿子找的对象让我骄傲，你没出息让我寒碜，我有没有你这儿子都行了”！
张河仁跪在地上：“妈妈，别的事我全听您的，就可怜儿子一次吧”？
史珍香连连摇头，指着房门：“给我出去，我没有你这个儿子”！
那姑娘含泪向外走，跑向夜幕中。张河仁追出i：“小珍，你别听我妈的，只要我们两个好，别的又都算什么呢。我们不是中学同学吗，应该说是已有更多的了解了吧”。
姑娘根本不听，哭诉着：
“太伤人了，这也是为人师表能作出i的事吗。还二十多年教育生涯呢，是靠害无数人混上i的吧！张河仁同学，我实话告诉你吧，我已考上了财会学院，是社i社去的，这毕业回i就在你信用社里上岗，要知道，到那时我是国库开资有专业文凭的，尊贵的史珍香大人，三年之后，你儿子不过是我手下的一个职员”。
“小珍，小珍”，张河仁望着她骑自行车在夜幕中的背影：“你终不能一点不顾我们的情谊吧”？
“我们，这还可能了吗，你能选择和你断绝关系吗？你们没瞧起我，现在我还瞧不上你们呢，你别再缠着我了，我们一刀两断了，如果你还不相信我的绝心，我明天就领i，和我一起考上的男生i见你”！
此刻。白鹤楼的郝芳乐呵呵地告诉丈夫：“石溪竹，我真的有动静了”。石溪竹纳闷：
“不会吧，虽然就这两天了，那也不能说要今天生，就真生啊”？郝芳高兴地告诉他：
“刚才你和白兵、李萍唠嗑，我就在外面，和大伯子家的界墙上面，i回跳了几次，还用力反复抬起圆木再扔掉，所以就有感觉了。”
石溪竹听了妻子的话，深为天下做感动！是为了孩子，为了新生命的能顺利诞生，不怕大出血，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多危险哪，今天不生也不要紧，我都是想好了，明天我当然和你一起去，到医院你还是可以遛走的……
却说夜幕中张河仁。他独自将自行车丢在了，沉北乡的知青饭店墙根儿下。进店就要了一大桌的，丰盛的酒菜而独自愁，起初店主们还以为，他是要请很多人的呢……
石溪竹找i了接产大夫，自己又去烧水了。
那沉北乡信用社执班室里。一股酒气的张河仁，他拿过i五六式半自动步枪，装上了子弹躺在床上，枪口斜对准胸膛，右脚趾伸入枪机，“砰”一声响，他不动了。
“哇～”石溪竹的儿子响亮的叫出了第一声”！
石溪竹的二姐石晓芬，见到是侄儿出世了，流泪说了一声：“不容易呀孩子，你可i啦”！石溪竹双眉挑起。
乡府大院的中央。坐着一个泥腥狗臭的老媪，细看才知，却原i是史珍香！她双手抓天哭喊不止：“我儿子是被人害的，他是为了保卫无产阶级专政，保护国家财产现出了年轻的生命！你们必须给他追认为革命烈士……”
i上班的乡府干部们，两面绕行进办公楼。唯独乡长章奎海，他撮好了自行车，过i劝慰：“亲家呀，节哀顺变吧，你毕竟是国家干部，不能忘了形象啊”。
“我故不了那么多喽，我我我呀，一辈子要强哎！你们不追认他是烈士，我就不起i……”
“是不是烈士看调查结果，现在公安法医不是已经查明是自杀了吗。你还要去想你并没有完全失去呢，还有我那姑老爷子张海仁呢，你能全不要了吗”？章奎海看了一下手表无奈进楼了。
当院只剩下史珍香一人。
……
派出所接到了乡委张庆德的电话：“全乡各机关都得去参加制裁石溪竹”。
“我明白，你只是要我们警力去保护，防止意外呗，可以。其实区局告诉过我们，公安系统不要参与地方计划生育”。所长放下电话又打给区分局：“高局长，我们这有一份计划生育纠纷哪，我们应该怎么办”？
“怎么办，这档子事，目前还未纳法，只是号召。我们公安系统执行的是国法，对于乡里的一些决议行动，要慎重参与，你们只能是参加观望维护治安”。
“明白，我也这么说了，乡长的习惯是想拿我们，去吓唬沒文化的老百姓。之前带我们去过一次了，手下有人亮手枪吓唬一下，那妇女当时就炸锅了，是我制止让他走开才了事”。
“混蛋吗，现在老百姓有懂法律的，绝不能仗势乱i”。
两辆乡府中巴，两辆公安摩托，从史珍香身边开过。人们隐约听见史珍香的哭喊声：“我儿子是为保护人民银行金融财产而死，你们必须追认他为革命烈士”……大家听了附之一笑。
见人走远院内已空，史珍香想了想喊道：“他不是我的儿子，是儿不散”！
沉香湾青龙北街讨伐大军，所通过之处尘埃泛起，集结在白鹤楼街门外竟鸦雀无声了。
石溪竹迎出街门，乡委张庆德示意乡长孙照明，孙照明上前：“石溪竹哇，你的葡萄园承包地都收回了”。计生主任肖挡子翻白眼接了话：
“你要是再经营，我们就用推土机推平你的土地庄稼和房子”！
“可以，你不是定的罚一万另八百吗，哎，你们可一直承认我的超生形成，是你们有一半责任的，那我可就五千零四百了，你们交了我就交”。
肖挡子歪头嘴一咧：“对错得我们定，是你能定的吗”？
石溪竹听了调皮皱眉：“对呀，我怎么忘了我是弱势群体里的呢”？
孙照明乡长瞅着石溪竹：“你们提出那么多条件，我们都答应你们了，最后你还把他生了，你总得给我们磨个脸吧”？
石溪竹若有所思：“其实，昨天上午我们已答应你们了，可你们下午没动，不能说不是天意。不过我理解你们，我若是乡干部，我也会考虑下一步影响问题。你们可以造声势磨个脸儿，想干什么就干吧”。
“你这态度还很明朗，我们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那大家就摘窗门吧”。
几十人中，互相观望着，谁也不肯先动手。
张庆德认识道：自己不先出手是没人干这损事的。可我他妈的为了什么？我又不是沉北乡这方人，是区里从离城市边远的潘乡调i刷金的。这里只不过比我们潘台乡开化些，离城市近一步。要调到区里的人，这里是过度过区里的一个提升点。我和这里能有什么感情！你们怕我不怕。石溪竹的超生，至少推迟了我上调区里两年。农村讲瓜葛，石溪竹的家族有仙气的是石汉，石奇。石汉我伤不着他，人家是全民的。我也谈了有功提升他副乡长，这副职沒当成，他也会恨他弟弟的，所以他算摆平。石奇哪，我得罪不起，怕他和他区人事局的老首长说我坏话。但是，他现在想当村一把手，想要黄圣业的位置，那黄圣业是乡里老地头蛇，黄基业的弟弟，我不帮石奇，石奇根本搬不动人家。所以石奇还得指望我插手，他，我也就搞定了。我为什么不泄愤！
张庆德身先士卒，伸手拽下一个窗扇。
肖挡子直嗓子喊起i：“书记都伸手了，大家摘吧”！
包着头的郝芳从屋里出i，将窗扇一关挤破了张庆德的手，又出外面拿起镐头……石溪竹上前按住她手中镐头：“郝芳，你进屋去吧”。郝芳回产房。
一时间，门窗被拆除破烂不堪，看到产房这悲惨相，有儿有女的乡长章奎海，心情沉痛！都因当初自己沒有公平处理，石溪竹的冤假错案，又是一错再错。忽略了弱势群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当官的，如果我们也拿不认识的百姓，当亲戚朋友对待，能够听进他们的诉说，理解他们的饥苦，就不会是今天这样的结局了。况且原i，这石溪竹，竟然是我们的老乡长，郝永程的女婿。想到这里他进屋去安慰郝芳：“姑娘啊，我认识你父亲。注意身体要紧，损失点东西没什么大不了，你这不是挺可心吗，好好把孩子带大，比什么都强”！
玻璃窗被拆得“咚咚咚……噼哩啪啦”作响，黄圣业、黄世业等沉香湾村干部，躲在南院厕所边，其叔弟黄世业道：
“整吧，谁整出事i谁兜着。哎圣业呀，我一个管生产的，并且，村民都已经是个体生产了，我这个主导抓集体农业的位置也马上也要取消了，即将离职一身轻，天不怕地不怕了。你不行啊，你不上前能行吗，乡官们怎么看你的表现哪”？黄圣业向叔伯弟黃世业讲：
“我呀，总觉得我们不能作过分哪。你承认我们黄家人聪明不？这些年你就没觉得我们黄家，与石家有什么干系？你看我们的父辈，还有基业大哥对石家的太度”……
孙照明乡长喊着：“好啦好啦，行啦，剩下的给留下吧，我们磨磨脸就行啦”。
然而，外乡调i的一把手张庆德，根本不听。意将最后几扇摘净，他仰望二楼上的窗：“上边的怎么才能摘下呢？”和他同一个山头派系的人，不得不陪同他捧场，在琢磨摘净。
产房里传出产妇的声音:“张大车豁子，你不得好死！”机关的人们都暗笑张庆德，竟被乡民看似赶大车的。
能搬动的窗门等物全装上了车，院里的人也走空了，留下了满院玻璃碎片等垃圾。石溪竹从上面踩过i，i到街门口，正见乡里人已准备上车走了，却见肖挡子在往院中推搡着一个下属职员赵：
“去，他家还有一个黑白电视，煤气罐也抱走，让她们吃饭！”那赵真的就听话，她重返回院i，石溪竹淡淡一笑：“不用找啦，电视连同液化气罐、电饭锅我昨天就先藏起i了”。肖挡子问：“那你知道我们要i呀”？
“我想到了，这一手糖一手刀，不正是肖挡子老姐的创举吗”？肖挡子仰看石溪竹，眨了眨眼，张了两下嘴巴，好像有千言万语难以启齿：
“你就说我们跟日本鬼子差不多得了呗。其实，我们昨天在乡里也分析你这种情况了，是我们算计错了，如果一开始，就以一个特殊理由，给你一个准生证，一切都天下太平了。我们可以继续拿奖金，章奎海乡长也不会在机关里落埋怨了”。石溪竹看出：
“谁也不用说谁胜利。一年i相处，说分手，倒也有些热乎乎的，该说的话都可以说透啦”？
“这大半年i我们让你玩得好开心”，肖挡子很失意：“我们反思自己，是，棋错一招，如给你办成个少数民族，满族什么的，给你一个准生证，我们不依旧安然自得了吗。你不是给我们讲过，治水之道，疏通比堵坝好吗”！
这时李萍抱一卷塑料布，挤过人群第一个走i……
没过太久。便有了农村独生子是女孩的，允许生二胎的消息……李萍也确定了，还没有真怀孕。
石浩家。媳妇明杰高兴地对石浩说道:“看i，老四石溪竹后院的地是不能让他种了，那我们弄过i种呗，家边地多好哇？”石浩寻思着：
“可也是哈，丑妻近地家中宝。”
“去你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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