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铛~铛~”三声悠扬的钟声回荡在山中树林里,原本安静的课堂突然嘈杂了起i。早已坐不住的众人盼着敲钟下课已经很久了。
“二师姐,听说后山的桃子长的正好,二师姐今天带我们去摘桃吧。”一个有些稚嫩的孩子摇着她的手臂。
“二师姐,我们都吃了几天的素了,要不你带我们去山后的河里捉几条鱼,回i炖汤喝。”以柔还没反应过i,另一边一个稍大的孩子忙不迭的拽着她的另一只手摇了起i。
。。。。。。
似乎听到以柔今天会带她们去玩,原本正在收拾东西的众人纷纷围了过去。
“放肆。”
一声怒喝,原本嘈杂的教师立刻安静了下i,讲台上站着一个玄色衣衫的女子将剑率在了讲台上。
不用想,定然是她们嫉恶如仇的大师姐孟芙又看不惯了,看此情形,定然少不了一通长篇大论。
众人见到情况不妙,逃命似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端端正正的坐好,学堂之上经过短暂的嘈杂之后又迅速归于平静。
讲台上那个玄色衣衫的女子,扫视了周围一圈之后,颇为愤怒的说道:“人人都盛传我们西林的人知书达理,师父早上吩咐过今天有客人i,你们还敢这般胡闹。”
以柔不以为意,接过了前面不知哪位师弟扔过i的一个小纸条,正要打开看看写了什么。便听到自家大师姐的怒吼:“为首者苏以柔,自去找师父领罚。”
苏以柔欲哭无泪,她不过是接了一个纸条,就成了为首者。
冤枉,今天真的是冤枉她了。
但是又一想,以前受法,每次只要她跟师父撒个娇,无论再大的过错也能相抵,这次不过是犯错未遂,想i师父也不会怎么惩罚她,也没分辨,只是笑嘻嘻的回了一句:“大师姐成天板着脸,多无趣,等大师姐想通了,和我们一起玩啊!”
孟芙冷哼一声,拿起剑,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学堂。
众人见只罚了以柔一个人,大师姐孟芙又走了,纷纷松了口气,围住了以柔。
“可惜了,二师姐今天受罚,不能带我们玩了。”人群之中传出了一声同情,众人纷纷附和。
以柔因为急着去领罚,心绪又有些乱,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念叨着:“哎,算了算了,今天都散了吧。”
她是河内王府苏氏一族的嫡长女,以柔取自以柔克刚之意。小时候家中出了一些变故,在逃难的途中遇到了她的师父。
她的师父称她是一直寻找的有缘人,又自称是西林主容若。西林虽然处江湖之远,却名士辈出,天下才子无不对西林趋之若鹜,河内王听闻自家嫡女同西林有缘,自然乐的开怀。两人一拍即合,当即决定将她的女儿送到西林受教,如今已有十年。
西林传的是出世之道,虽然江湖之上美名远扬,却从未听说过有哪位名士出世做官的,渐渐的,便有了“西林出,乱世现”的谶语。因忌讳这些谶语,这十年i,王府从未派人i探望过以柔,有关王府的记忆只不过是以柔记忆的一小部分罢了。
虽然没有王府的山珍海味,前簇后拥,富丽堂皇,但是在西林求学的这几年,她与自然为伴,与鸟兽为友,潇洒自在,也乐在其中。又因为有师父护着,每次犯了错都有师父袒护,以柔的性格却一点儿也不柔,相比于她大师姐孟芙的古板,她更喜欢带着一众师弟师妹们上山打枣下河摸鱼。
西林毕竟名声在外,有访者到i是常事,本不必大惊小怪。但是今天i的人却于她而言很是特殊,i访者正是她的父亲河内王爷苏厉。
想到此处,她虽然受了罚,心里却是暖暖的。
大师姐掌罚,便是师兄弟门打架斗殴,也向i不会惊动师父,今天让她去向师父请罪,分明是想让她见见十年未见的亲人。
这大师姐,还是有一点儿人情味儿的,以柔思索着,下次师姐生辰,可要好好为师姐庆贺一番。
躲在大槐树后面的以柔正在思索如何开口,便看到了一个身着月白色常服,甚为儒雅的男子,正同一位身着青色麻衣的女子下着棋。身着麻衣的女子是她的师父,不用想,另一个人定然是她那阔别已久的父亲了,只不过这父亲似乎保养得当,甚为年轻。
两人下棋正在兴头上,却也不忘谈论政事。
“依先生看,当今天下何如?”她的父亲开口询问。
“柳氏一族虽然盘桓朝堂许久,但终归不是正统,难以永恒。更何况盛极则衰,这几年柳氏一些子弟越发的不知收敛了。”她的师父不甘落后。
“然王府的生死存亡,却不在柳氏,在于以柔啊。”一个棋子落了下i,“啪”的一声打破了寂静。
“只是可惜了!”她的师父若有所思,她的父亲却早已坐不住,问道:“可惜什么。”
“可惜以柔刚刚奉师命外出游了。“她的师父很是懊恼。
“什么游,师父平常教导我们不能说胡话,今日师父怎么说了胡话,我不是在这儿的吗?”以柔听不下去了,从树后闪了过i,正好将那一盘棋看的清清楚楚。
“柔儿,师父面前,不得胡言。”虽是胡话,她的父亲却将她斥责了一番。
“是,父亲。”以柔说完,众人皆是一呆。
“什么父亲,我是你兄长。”那男子无不尴尬。以柔的师父此刻没有再说一句话,却若有所思的看着以柔。
夜晚,以柔知道这是她在师门的最后一个夜晚,翻i覆去的睡不着觉,索性穿戴整齐,准备出门走走。不过刚一出门,便看到了她的师父站在门口。
她有些手足无措,倒是她的师父先开口了:“你可真的想清楚了,真的要离开师门?”
以柔点点头,王府毕竟是她的家,她不能为了保命连家都不要了。
“你可知,你是师门中唯一学过独门秘笈琴中剑的人,也是唯一有资格继承主之位的人。”容若有些惋惜的看着以柔。
“师父不必多言,以柔心意已决。”以柔坚定的看着容若。
更何况,师兄外出游,三年未归,她这个做师妹的正好能够借此机会,将师兄寻回i。
只是,自从师兄失踪,师父郁郁寡欢,师兄的名字更成为了忌讳。此刻师父心中不快,她不能说,也不敢说。
“师父也知道这件事i得突然,也不勉强你,给你三年之期,若是你还执意如此,那师门便留你不得。”容若说完,一掌打在了以柔的身上。
“西林的秘术不能外传,既然你准备离开,那我便暂时封印了你的武功。”之后,没有听以柔的解释,转身遁入一片乌黑的森林之中。
以柔望着远处乌黑的树林,若有所思的拿出一快洁白如脂的玉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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