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娇娇柔柔的一个人,却那样勇敢坚毅的站在他面前,连半分犹豫都没有,只为了只为了不让他受到指责。
胸口突然一酸,他走上前握住她的手,将她拉回了身后,“好了,皎皎。”
然后才看向一旁的于爸:“该抬棺入土了吧。”
于爸立马招呼起i,抬棺的抬棺,奏乐的奏乐,一样一样的重新顺了起i。
按照生前的心愿,于奶奶葬在了于爷爷旁边,两座坟紧紧相依,于爸于妈继续哭天喊地,于临站在墓碑前,一言不发,情绪低落。
直到走的时候,宁皎才听见他用极低的声音说了一句:“我答应你了。”
宁皎知道他的心情不好,所以这几天都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默默的陪伴着他。
“聪仔,等事情结束后,爸妈就和你一起回b市吧,也能有个照应。”
“砰”于临把筷子重重一放,眼底是压抑着的暴怒,声音冷的像冰渣子:“抚养费我一分不会少,其他的我劝你们还是别多想。”
“你这说的什么狗屁玩意?!我们不是担心你一个人在外边打拼不容易!”于爸勃然大怒,像是只被踩到尾巴的猫:“你现在是出息了!连老子都不管了,担心我们拖累你是吧!”
“他爸你别气,聪仔他肯定不是这个意思。”于妈在旁边坐调和员:“聪仔,你放心我们过去就是帮你打理一下家里,让你回家有口热汤喝,在外边打拼……”
“你们演的不累吗?”他恶毒的说着,眼神里的嫌弃显而易见:“再说我一分钱都不给,反正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没有赡养你们的必要。”
“你看看你生的什么东西?!当场就应该掐死,省的生出这么个白眼狼!”于爸被一分钱不给刺激到了,越想越气,突然一个灵光,得逞的笑了起i:“影帝富贵后抛弃贫贱父母,你说闹起i谁更难看?聪仔!你是我们生出i的,命都是我们给的,凭什么不……”
“我奉陪到底!”他站了起i,嗤笑了一声:“你以为我愿意成为你们的孩子?你们让我觉得恶心。”
于爸勃然大怒,抓起手上的碗就往他额头上扔,一旁的于妈也没有再拦,他气的脸色发青,咬牙切齿的叫唤:“你个猪狗不如的畜生!老子今天打死你!”
宁皎下意识要去拉于临,他轻轻松松的侧身避开,瓷碗摔在他脚边上,砰的一声巨响,他阴沉狠厉的看了他一眼,像是从地狱里爬上i的恶鬼,带着浓烈的杀意,对方脖子一凉,下意识的后退一步,舌头也捋不直了:“你……你想……干什么!……我是你老子!”
他轻轻笑了下,眸子想看不见底的深渊,冰冷危险,将要开口说什么,宁皎抓住了他几根手指头,精致小巧的脸上写满了担忧,他便不由自主的收回了周身的冷意:“怎么了?”
她声音软软的,带了些央求,黑宝石一样瞳子专注殷切看着他:“你……别生气了。”
她不希望他变成剧情里那个冷漠的没有一丝人情味的人,他不希望他做出过激的事,她不希望他不快乐。
他对上那双眼睛,一下子没了任何想法,只想让她如愿,他点了点头:“好,不生气。”
“那我们回去?”她偏了偏头,露出灿烂又讨好的笑容,小心翼翼的样子实在是太棉软了。
“好。”对这样的她,于临是没辙的,只能安安静静的被他牵着走。
她一边走一边穷尽毕生的能力去让他开心起i:“你别听他们胡说。”
“他们才是个东西!他们才是畜生!”她拧着眉头,义愤填膺的叨叨着:“他们根本不值得你生气!这种人根本不配做父母!我跟你说……”
她在前面扯着他,喋喋不休的说着一些没有营养的话,可他听得认真,连半个字都不敢过滤,他觉得自己胸口的冷硬慢慢被融化掉,暖乎乎的热流充斥在整个胸腔,满的都要溢出i了。
她犹自在前面唠叨:“我跟你对付这种人就是要从经济上截断!你说他们没有用的,他们……”
“皎皎。”
“嗯?”她回过头i,懵的像只小动物。
他走上去,于她比肩而行,伸手揉了揉她发顶:“十三岁那年他们出狱了,那时我跟着奶奶在田里放水。”
宁皎跟着他的目光看向不远处的田地,然后有些懵,为什么突然扯到了这个话题,但他想说她就会听的。
“坐了一年牢的他们怒气冲冲的跑过i,我还记得当时他们那副要杀了我的表情,我躲在奶奶的背后,吓得连眼睛都不敢睁开。”于临沉默了一下,语气慢慢温柔起i:“那时奶奶提着手上的锄头,二话不说把他们打跑了,还嚷嚷着以后她i养我,不用他们管。”
“十二岁到十八岁的那六年虽然我失去了光鲜亮丽的生活环境,却得到了最好的亲情。”他缓缓的走着,连说话的语气都是慢吞吞的:“哪怕只是吃着最简单的饭菜,玩乐地方也就是田里河里这两块,我都觉得非常开心,比之前演戏的时候要开心的多。”
“可我知道这样没办法长久的,奶奶养我实在是太艰难了,我总想着要赚大钱,要把她接在身边报答她。”
“可她居然拒绝了,说她不需要回报。”他抿了抿唇,声音微微有些抖:“可她唯一一个要求居然是要我去赡养他们,我明白她的意思,可我不想原谅,也不想有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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