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围回来之后,陈太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召方若云到她宫中,就是方若云去陈太后宫中请安,陈太后都避而不见。这让方若云很是忧心。
宫中之人惯会见风使舵、拜高踩低的,见方若云似乎是失了陈太后的欢心了,对方若云也不如过去殷勤,甚至有些轻慢。方若云面上不说什么,却将这些奴才一一记在心里,她寻思等,等她嫁给裴泠之后,再狠狠惩治他们。
反倒是傅敏君、傅敏佳时常带着静北侯府的嫡长孙廷哥儿来向陈太后请安。
廷哥儿正是玉雪可爱的年龄,又在牙牙学语的年纪,正是最可爱的时候,逗得陈太后时常开怀大笑。
“敏佳啊,你该再为静北侯府添几个嫡子、嫡女才是。”陈太后笑着说道。
“是,臣妾明白的。”傅敏佳含羞说道。可她心里却对陈又礼冷了许多。
这日,方若云又到陈太后宫中请安,这日陈太后没有再让她吃闭门羹,而是在让她在殿外等了大半个时辰后,让宫女唤方若云进来。
方若云大大松了一口气,赶忙整理仪容,随宫女进了陈太后宫中。
“多谢姐姐了。”方若云递了一个红包给宫女。
宫女不敢收,只是行了一个礼,便退了出去,方若云也不勉强。
方若云之前是陈太后宫中的常客,不过一段时间没来,她便觉得有些紧张。
“臣女见过太后娘娘。”方若云向陈太后行了大礼。
“起来吧。”陈太后说道。
“安和,你过来,伺候哀家用药。”陈太后说。
方若云心中不安,陈太后过去一直唤她的闺名若云,显得亲热又关爱,如今却唤她的封号,亲疏立现。但陈太后又命她伺候她用药,方若云心中拿不定主意。
方若云伺候陈太后喝完药,立刻拿了一颗蜜饯呈给陈太后。
陈太后拍了拍方若云的手,说道:“还是你懂事。”
“侍奉太后是臣女的福分。”方若云说道。
“你是个好孩子,故而哀家才一直不见你。”陈太后说道。
“臣女不明白太后娘娘您的意思。”方若云说道。
“安和,哀家怕是要对不起你了。”陈太后说道。
“太后娘娘的意思,臣女不懂。”方若云说道。
“之前哀家答应过你,要将你指给太子,如今怕是不成了。”陈太后说道。
方若云如遭雷击,她听陈太后如此说,整个人愣住了,脑中一片懵。
“为,为什么。”许久,方若云才问出口。
“皇上极为看重太子,秋围那天晚上发生那样的事,皇上不可能再将你指给太子了。”陈太后叹了口气说道。
“太后娘娘,臣女还是清清白白的。”方若云挽起衣袖,露出了那鲜红的守宫砂。
“那日的事,究竟是个什么场景,想必太子、魏王和你是最清楚的,太子不说,却也看得清清楚楚。男子最重女子名节,虽然你还是完璧之身,却也白璧蒙尘,想来,就算皇上将你指婚给太子,太子也不会答应,即使答应了,也不会宠爱你,白白累了你一生的幸福。”陈太后转动手中的佛珠说道。
“淑妃这些日子来哀家宫中,为魏王求娶了你几次。她说魏王十分喜爱你,愿意以侧妃之位迎娶你,魏王也是哀家的亲孙子,淑妃又是侍奉皇上的老人了,她三番五次地放下身段求哀家,哀家也不能总是驳了她的面子。”
“太后。”方若云噗通一声跪在陈太后面前。
“若云宁愿终身不嫁,伺候太后,求太后成全。”方若云眼含热泪,似有无限委屈地说道。
陈太后脸色一沉,说道:“怎么,难不成哀家的亲孙子,还配不上你不成?”
方若云不料陈太后会如此说,一时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
“就这么定了,下个月便是魏王的生辰,哀家会在那日为你们赐婚,也算是喜上加喜了。”陈太后用不容置喙的语气说道。
陈太后迫切地想要方神医的仙家之法。是方若云自己说的,只有方若云成婚之时,方神医才会将仙家延年益寿的仙法传给她作为嫁妆。陈太后已经老了,她已经没有耐心再等待下去了。
方若云不敢反驳,若她反驳,恐怕非但于事无补,还会让她彻底失去陈太后的欢心。
“你先回去吧,哀家乏了。”陈太后没有等方若云再说什么,便起身转入了内室。
方若云红着眼眶走在御花园中,没想到冤家路窄,正巧遇到了进宫向沐淑妃请安的裴渄。
方若云想绕路走,避开裴渄,却没想到被裴渄看见,裴渄直直地走了上来,拦住了方若云的去路。
“见到未来夫婿怎么反而要避开,害羞了吗”裴渄不怀好意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轻佻。
“魏王殿下请自重。”方若云说道。
“自重?呵呵。”裴渄冷笑道。
“魏王殿下若无事,臣女先行告退了。”方若云转身就要走,却被裴渄一把抓住。
“魏王殿下做什么。”方若云愤怒地说道。
“你生气的样子倒是挺美的。”裴渄调笑道。
方若云只觉得裴渄可恶,现在的她反而冷静下来,面对裴渄,她也并不惧怕,反而有种豁出去的打算,她说道:“魏王殿下想要求娶臣女,也不自己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臣女明白告诉您,臣女宁愿做太子殿下的侍妾,不,哪怕只是无名无分地通房,都不愿意做魏王殿下您的正妃,您死了这份心吧。”
裴渄嘴角抽动,显然是动了怒气。
“你说什么!”裴渄说道。
“魏王殿下如今的处境着实堪忧,只要太子殿下一登基,只怕魏王殿下也是朝不保夕了,臣女放着皇妃不当,却跟着魏王殿下,臣女又不傻。呵呵。魏王殿下想与太子殿下相较,真是不自量力。”
“臣女会去求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对我如何,相信那天晚上魏王殿下看得一清二楚,只要我开口,太子殿下一定会收了我的,还请淑妃娘娘别白费唇舌,免得丢了自己的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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