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裴泠见都没见那五个良家子一面,便将五人都赐给曾经与自己一同出生入死的军中兄弟了。
几个人都是武将,又因为常年镇守边关,一直都没有可心的人在身边照顾,如今裴泠大手一挥,不仅给她们送去了贴心的人,而且个顶个的是美人,几个武将皆是欢欣鼓舞,而其他的武将看着则是十分羡慕。没想到跟着太子殿下,还能包办婚姻,这待遇不要太好啊,搞得好些个年轻的武将都想投入裴泠麾下。
而这几个得了良家子的武将则颇有些得意,看到那些个毛头子,便得意地说:“你们几个别想了,老子跟着太子殿下在西北打过硬仗,都是一起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就你这样,还想让太子殿下给你赐婚?”
“这怎么不行,日后我们也会立下军功的。”几个年轻的武将不服气的说。
“那就等你们立下了军功再说,现在还不去操练!”年长的武将说道。
“是。”年轻的武将麻溜溜地就跑了。
只留下几个年纪稍大的武将爽朗地大笑。
可这消息传到梁帝耳朵里,梁帝可就不那么高兴了。梁帝立刻将裴泠召来,劈头盖脸地训斥了一顿。
“放肆!朕赐给你的良家子,你居然敢转手送给别人。你的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朕。”梁帝气极。
裴泠云淡风轻地说:“既然是父皇送给儿臣的,就是儿臣的了,儿臣想送给谁,便送给谁。”
“砌词狡辩。”裴泠只觉得被裴泠气的头疼,为什么其他儿子都想尽办法讨好他,只有裴泠,对他不屑一顾,可偏偏自己又最爱裴泠,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梁帝与裴泠,像极了一对空有一腔对儿子的爱却不擅于表达爱的老父亲和一个叛逆的儿子。
“你明明知道,这些个良家子是朕赐给你充盈东宫的,你还敢送人。”梁帝说道。
“儿臣不知道。”裴泠冷冷一句话,将梁帝顶的无话可说。
站在梁帝边上元禄已经清晰地看到梁帝额头上暴起的青筋。元禄不断在心中默念“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希望梁帝千万不要被裴泠气出个好歹来。
但是,毫无预兆地,梁帝的态度突然软和下来,他好声好气又苦口婆心地对裴泠说:“就是民间男子,三妻四妾也是再平常不过了,更何况你是太子。你年纪也不了,还没有子嗣,太子妃身体也不大好,选一些良家子充盈东宫,是必然之举,有你有了子嗣,太子之位才能稳固,天下万民才能安心。”
“上次的这五个良家子,你不满意就算了,改日,朕再为你择选几个更好的,送到东宫去就是了。”梁帝大手一挥,大有各退一步的意思。
梁帝这一番话说得是和风细雨,元禄简直震惊的无以复加,他伺候梁帝几十年,何曾见过梁帝对谁这么说话,哦,元禄突然从记忆中搜寻出一个人来,那便是裴泠的生母纯悯皇后。可即使对纯悯皇后,梁帝更多的是温柔,哪里像现在这样,软和中甚至还带上了点讨好的意味。
“儿臣不需要,还请父皇不需要操心。”
“良家子不要,那朕便在朝中大臣的嫡女中,为你择选侧妃好了,本想再等上两年为你择选侧妃,如今,看来是刻不容缓了。”梁帝说。
“父皇何必要葬送这些个女子的终身幸福、戕害这些个女子的性命?”
“你这话什么意思?”
“儿臣的意思是,儿臣不需要别的女人,儿臣这一生一世只要曼清一人足矣。”裴泠说的笃定。
梁帝深深地震惊了,他没有想到裴泠抱着的是这种心思,裴泠的深情让梁帝想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那时的自己,虽然极爱裴泠的生母柳墨言,但也不敢为她遣散后宫,仍然为了拉拢朝臣,源源不断地纳朝臣家的女儿进宫,对比裴泠,梁帝自愧不如。但作为一名帝王而言,梁帝相信,他的做法更正确,他不能认同裴泠的做法,也不允许裴泠这么做。
“胡说八道。”梁帝提高了声调,“你是一国储君,将来是一国之君,怎么能只有嫡妻一人?”
“怎么不能?”裴泠也提高了声调,他不由地想到了自己的母亲。世人皆说纯悯皇后在世时宠冠六宫,可只有裴泠知道,自己的母亲再得宠,却也要日日在宫中等待梁帝的召幸,每当梁帝新纳了一个妃子或者要去宠幸别的妃子之时,他的母亲,为了不让梁帝为难,总表现的贤惠大度,可世间,哪有一个女子会真正愿意将自己心爱的男子分给别的女人呢。自己母亲所经历的那种彷徨和苦涩,他绝不会让杨曼清也经历。
“当然不能。”梁帝一口否认。
“呵。”裴泠冷笑一声。
“若是太子妃一直无所出呢?”
“不会的。更何况,我与曼清成亲时日不长,父皇何必着急。”
“时间已经不短了。”梁帝说道。
“那也许是儿臣无能吧。”裴泠冷不丁的冒出这一句,险些让梁帝呕出一口老血。
连在宫中经历了大风大浪的元禄也震惊地差点站不稳。
“你胡说八道什么!”梁帝气的语无伦次。
“儿臣说,若是东宫无子,也是儿臣的问题,与太子妃无关。”
“滚出去,滚出去,朕不想再看见你。”梁帝觉得再与裴泠说下去,自己一定会被裴泠气死。
“是,儿臣遵旨。”裴泠向梁帝鞠了一躬,便转身离开。
“逆子、逆子。”梁帝拍着御案大骂。
“皇上、您息怒,保重龙体要紧。”元禄赶忙走上去,扶住梁帝。
“他以为朕就拿他没办法了是不是。”
元禄不敢接话,可是心里的回答却是:“是,皇上,您的确拿太子殿下没有办法。”
走出御书房的裴泠只觉得脚步轻盈,他自觉这件事他办的不错,又可以以此为借口,向杨曼清讨赏了。他想了一个样子好久了,杨曼清总是扭扭捏捏不肯答应,这次,他总算有理由让杨曼清答应了。裴泠不禁喜上眉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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