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沂儿,杨坚虽然不能和崔琰相提并论,但如今朝堂之上,属他资历最老,人脉最广,咱们还是要好好把握住他。”
“母妃,儿臣知道。但是从此番贺姝来投奔儿臣,儿臣猜想,杨坚也不是一门心思忠于咱们的。”
“人心思变,杨坚这个老狐狸,看到裴泠回来了,心思又活络起来。沂儿,杨坚这样的人,不可为亲信,为走狗即可。”
“儿子也是这么想的,杨坚太高看自己了,还想在本王和裴泠之间左右逢源。”
何贵妃轻蔑地一笑。
“杨怀仁你也好好用着,虽然秦王妃看不上他,但毕竟他是秦王妃的生父,总还有些用处。”
“儿子知道了,那杨怀仁草包一个,倒是那庶出的杨怀德有几分能力。”
“杨怀德与杨氏一母同胞,倒是更亲近些。”何贵妃说道。
“如音,将那副红宝石耳环取了,赏给杨氏。”何贵妃口中的杨氏,自然就是杨怀玉。
“你回去告诉杨氏,只要她诞下子嗣,本宫便为她请封侧妃。”
“是!”
“给狗一点甜头,他会更卖力。”何贵妃说道。
裴沂点了点头,杨怀玉乖巧聪慧,倒是颇得裴沂心意。
东宫之主已定,各方势力倒是都沉静下来。
时光如白驹过隙,很快便到了裴泠受封太子大典的日子了,为了这一天,大梁礼部已经整整忙了一个多月。
这一天,早早的宫门外就旌旗猎猎,负责禁卫宫廷的宫廷卫队金吾卫早早地排列在宫门外东西两侧,仪仗、礼仪车格、仗马皆已具备。
文武百官身穿官服,分不同品级,齐集于宫门外,迎候太子裴泠。
杨坚领衔站在文官最前列,他心中充满着不甘和懊悔,因为贺氏,让他不得不将筹码完全押在了汉王裴沂身上,但梁帝突如其来的圣旨,彻底击溃了杨坚残存的侥幸心理,就如同一个被逼下注的赌徒,还没有开始做好准备,庄家就已经宣布结果了。
虽然今日阳光正好,可杨坚只觉得心寒无比。
“若是让他抓到贺氏,他一定要将贺氏碎尸万段。”杨坚心中发誓。
裴泠在东宫更衣,杨曼清亲自为裴泠穿戴好了一身盛装冕服,又为裴泠戴上了冕冠,冕冠的前后还各有九旒,每旒贯玉九颗。
杨曼清看到裴泠的这一身打扮,笑道:“五郎,你这一身衣裳穿着累不累?”
裴泠点点头道:“是挺累的,特别是这冕冠,总觉得它挡住了我的视线。”裴泠用手拨了一拨冕冠上的玉珠,玉珠碰撞在一起,立刻发出清脆的声音。
杨曼清看裴泠这样,就知道裴泠是儿心性上来了,觉得好笑,便用双手在他的衣襟上抚了抚,又赶忙为他整理被他拨乱了的玉珠。
裴泠看着为他细心整理衣饰的杨曼清,内心充满了温暖与甜蜜,在他的眼里,杨曼清绝不单单是梁帝指给他的妃子这么简单,更是他裴泠的结发妻子。而他们之间,也一直都如民间夫妻一般相处着,这是让裴泠最开心最欣慰的地方。
裴泠温暖的大手握住杨曼清的手,说道:“愔愔,有你,我不觉得累。”
“五郎,你我夫妻,风云共担、荣辱与共。”
两人心意相通,不用任何言语,皆从彼此眼中看出浓浓的爱意和信任,不禁会心一笑。
在他们谈话之际,已有太监从殿门外跑进来禀报:“启禀殿下,仪仗已到了东宫门外。”
“知道了!”裴泠说道。
杨曼清最后细心地检查了一便裴泠的衣饰,又为裴泠整了整衣襟,用手扶了扶头上的冕冠,正了正腰间的玉带。
“好了,你去吧。”杨曼清轻声地说。
“好,我去去就来,你等着我。”裴泠如哄孩子一般哄着杨曼清。
“我等着你。”杨曼清转过手来,反握住裴泠的手。
裴泠在众人的簇拥下,走出了殿门,杨曼清便立在殿中含笑看着裴泠走向人生的另一段旅程,杨曼清知道,裴泠对于皇位是有向往的,未来的路,即使知道布满荆棘,杨曼清也会陪着裴泠一起走下去。
即将走下台阶的裴泠突然转过头,他炙热的目光正对上杨曼清温柔平和的眼光,他会心一笑,他知道,杨曼清一定会注视着他。杨曼清朝他微笑点点头,裴泠才转身登上娇撵。
梁帝早早就等待着裴泠的到来。
裴泠在太监的带领下来到梁帝的面前,裴泠跪下行了一个礼:“儿臣参见父皇!”
梁帝今天显得格外意气风发,他微笑着说道:“吾儿平身!”
“多谢父皇!”裴泠站起身来到梁帝的身边。
这时响起三声礼炮,炮声震耳欲聋,紧接着低沉的号角响起,号声低鸣显示出一种庄严肃穆的气氛,最后鼓声雷动,响彻云霄。
鼓声渐止以后,梁帝点头示意礼仪官开始。
礼仪官手捧圣旨向前走了几步,他面对着矗立在场的文武百官大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嫡皇子裴泠,天意所属,兹恪遵初诏,载稽典礼,俯顺舆情,谨告天地,宗庙,社稷,授以册宝,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繁四海之心。布告中外,咸使闻知。”
为了庆祝裴泠入主中宫,梁帝还下旨大赦天下,可见梁帝对裴泠的重视和喜爱。
“太子受金册、印玺。”礼官大声唱道。
裴泠立刻跪下。
梁帝亲自将太子的金册、印玺授予裴泠,见惯了大风大浪的梁帝此刻双手竟有些微微颤抖,裴泠是他心中最爱的儿子,也是他最优秀的儿子,能够将大梁江山如愿交到裴泠手中,一直是梁帝的梦想,如今,他终于可以实现这个梦想了。此刻,他就像是一个普通的父亲一样,看着自己心爱的儿子成人成才,继承家业。
“儿臣领旨谢恩”。裴泠恭恭敬敬地从梁帝手中接过太子金册、印玺。
裴泠手捧金册、印玺起身。
在场的文武百官立刻整齐划一地跪下,呼喊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接着,皇太子裴泠随梁帝拜谒宗庙、敬告祖宗。至此,裴泠正式成为皇太子。
“二皇兄,真没想到,最后入主东宫的居然会是五皇帝,皇弟我还一直以为会是二皇兄你呢。”裴渄阴阳怪气地对裴沂说道。
裴沂看了看远在高台上的裴泠,他知道裴渄此刻不过是在讽刺他,但这句话却如同赤裸裸打了裴沂的脸一般,让裴沂十分介意。
“哼”裴沂无言以对,只能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裴沂如此举动,让裴渄十分愉悦,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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