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了？
几乎是江小渔话音刚落，耳边就传来一阵鼓掌叫好声。
陆陆续续的，又有几个人没赶上的或者是吃完了饭的客人交钱预定了明天的饭菜。
还有人十分给面子的跟江小渔说，就冲她方才这番话，也不信她会是个为了区区几个铜板，就自己砸自己招牌的人。
江小渔听了微笑致意，欣然接受，坦言自己一定不会辜负大家的厚望。
而一旁站着的原本还颇为自得的刘二麻子，刚才还在天上飘着呢，这会儿就被打落到尘埃里去了。
脸上的笑容僵硬凝固，他目光阴鸷地盯着江小渔重新打量了起来。
原本，他之所以会这么雄赳赳气昂昂地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就是看刚才自己在江小渔的快餐摊边上，跟他的客人起了争执，可是江小渔却只干看着，屁都不敢放一个。他就觉得江小渔方才会说那些话，其实也就是打肿脸充胖子，在那里硬撑着装装样子罢了。
骨子里她就是个弱女子，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整
个就一外强中干的纸老虎。
谁曾想，千算万算，不如天算。她竟然还在自己面前硬气起来了！
刘二麻子原是想踩着江小渔的肩膀找回场子，结果事到临头却反过来了，他们能从江小渔那讨着什么好处便罢，还被她反将一军，成了她的踏脚石，助她收获了客人的称赞，这叫他如何不气？
但如今，江小渔已经把话说死了。他再揪着这事不放，也不过是徒惹他人笑话。
刘二麻子不傻，今儿已经在江小渔这吃过亏了，断然不会再作践自己，反而让江小渔收获好名声。
只是，心里憋着的这口气，又如何是说咽下就能咽下的。
恨恨地瞪着江小渔，刘二麻子语调不善的道：“咱们走着瞧！”
江小渔扬了扬眉，当没听见，继续忙活着手头的事情，让刘二麻子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刘二麻子恨的牙痒痒，没好气的呸了一声，这就要扬长而去。
这时候，一直在边上没吭声的何怀瑾突然站了出来。
原本在刘二麻子第一次出言不逊的时候，他就想给他点颜色瞧瞧。奈何江小渔拉住了他，说什么开门做生意，来者都是客，顾客就是上帝，让他莫要管，她应付的来。实在不应付不了的时候，再要他出手。
何怀瑾这才勉强按捺住自己，没有跟刘二麻子动手使坏。
偏生有的人就是得寸进尺不晓得收敛，你宽宏大量不跟他一般见识吧，他还当你怕了他，愈发变本加厉。
江小渔想好好做生意，这他理解，也很支持。
可有的人嘴贱手痒，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找不自在，他不介意动动手指头，让人安静下来。
他反正，他觉得要想赚钱能有很多种法子，做什么他都无所谓，但只一点，不能叫江小渔受委屈。
就算她自己不觉得，但他在边上看着她被人欺负，他心里难受。
他如今，他是当真见不得任何人说她一句不好！
微眯起眼睛，眼尾上挑，脸上并无过多的表情，何怀瑾冷然的瞥向刘二麻子，双手合十，交握，一阵刺耳的咔嚓声响起，他一步一步，缓缓地朝刘二麻子靠近…
“你…你要干嘛？我告诉你，现在这么多人看着呢…”瞳孔放大，目光涣散，刘二麻子语无伦次的一边说一边往后退。
突然，何怀瑾那交握着的双手分开了，脸上是邪魅的笑，他势如疾风的朝着刘二麻子的面门出手…
随着一声刺耳的尖叫，刘二麻子满头大汗的坐到了地上，“你…你…你…”
何怀瑾嗤的一声，不屑的道：“我怎么了？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话音落，何怀瑾缓缓地张开右手掌心朝上，上面是一只没了生息的苍蝇。
“我不过是觉得这东西嗡嗡嗡吵的人脑仁疼，所以送它一程罢了。怎么，你有意见？”何怀瑾牵了牵嘴角，语调平淡无波，好像他说的是件再简单不过的小事。
诚然，若当真只是抓只苍蝇的话，确实不值一提。
可他的本意，当真只是如此？
心有余悸的抹了把汗，刘二麻子一边从地上爬起来，一边兴师问罪道：“抓苍蝇就抓苍蝇，有什么了不起的？你至于这样…”
然而不等他把话说完，何怀瑾便目光冰冷的看了他
一眼，道：“我怎样？我都没动手，你自己就倒下了，怪得了谁？”
他的语调依旧平淡，然而，听在刘二麻子耳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早晓得今天在江小渔这是讨不着好了，再留下去也不过是让自己更生气，也叫别人看自己的笑话罢了。
刘二麻子是个识时务的，当下就一甩袖子，决定走为上策。
反正，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最后看一眼江小渔跟何怀瑾两个，刘二麻子心道：总有犯在我手里的时候，到时候老子叫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一直到刘二麻子离开，江小渔才不屑地撇了撇嘴。转而又讨好的握住何怀瑾的手心，在他掌心里搔了搔，低声道了句，“相公，你真好！”
何怀瑾微微一笑，满目温柔的抬手在江小渔的发顶揉了揉，算是回应。
时间似掌心里的沙子，一点点流逝。
渐渐地，客人的陆陆续续的离开了。
江小渔跟何怀瑾一起把客人们吃过饭后的碗筷收起来，剩饭剩菜也装到事先准备的泔水桶里。
等到所有人都散了，两人便把一应行头都装上车，慢悠悠归家去。
路上，江小渔跟何怀瑾商量着什么时候去买几只下蛋的母鸡回来才好，往后这剩饭剩菜就给鸡吃。
虽然统共其实也没多少剩饭剩菜，今儿来吃饭的，大多都是码头上干苦力的工人，饭量大的很，难得在外头吃顿好的，自然也不会去浪费，但聊胜于无不是？
在自家买了鸡回来养之前，就先拿去大牛家，看他们家要不要。江小渔记得，他们家不仅养了鸡，还有一条看门大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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