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脸
江小林心中暗道，这牛大娘变脸变得也是有够快。
不过，素日里，大牛确实没少帮衬他们，他也不是那白眼狼，故而面上不显，只感激的接应了一声。
江小渔也笑着道：“那以后就要麻烦牛大娘您了。我如今嫁了人，出嫁从夫回家少，家里就只爷爷跟小林两个，着实让人不放心的很。便是有个啥子事儿，我也远水救不了近火，除了您我也找不到谁能托付的。”
任是谁都喜欢听好话，喜欢被人捧着，牛大娘也不例外。
这不，听得江小渔如此说，再加上今儿收了她的礼，她脸上堆笑，忙不迭的道：“哎哟，小渔丫头，瞧你这话说的，都道远亲不如近邻，咱们这么多年的邻居了，搭把手的事儿，你客气个啥？”
“哪里就是客气，我这啊，是诚心感激您呐。”江小渔轻笑了笑，她语调和缓，声音轻柔，听在耳里，让人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牛大娘面上笑意盈盈，心中却想这小渔丫头从前就是个懂事的，只不爱说话。然如今却真真是女大十八变，人长漂亮了不说，这张小嘴，也是越发会说话了，当真讨喜的很。
“说起来，那江翠儿今日到底是为了啥子事找上门？她那张嘴厉害的很，又爱传是非，真真是恼人。”牛大娘皱起眉头打听道，不过，这次比起方才问江小林的时候，不论是面上还是语调，都多了几分忧心。
江小渔见状，叹息一声，“不瞒大娘你说，今儿上午，我跟我家相公过来的路上，我相公阴差阳错从几个歹人手中，把她给救下了。救人非本意，我们也不图她啥，就没当回事。结果她却借着道谢找上门来，纠缠不休。”
牛大娘愣了愣，“这是什么道理？我方才瞧她一边脸颊红肿着，头上身上也不晓得沾了什么，腥臭腥臭的，站在你家门前骂骂咧咧的模样，可不像是来道谢的，寻仇的还差不多。”
江小渔失笑，一时间，有些表情古怪的看着牛大娘，瞧着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一般。
牛大娘见了，伸手拍了拍江小渔的胳膊，爽朗一笑，“小渔丫头，有啥话你直说便是，大娘长了眼睛，也不是那是非不分之人，可不会因为见了江翠儿的可怜相就以为她当真有多可怜！”
牛大娘可没忘记方才江翠儿是怎么诅咒自己一家的，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而江翠儿，你一旦提起她的可恨，便再不会再觉得她可怜了。
眉眼低垂，江小渔暗自斟酌了一番，之后才同牛大娘道：“她那一身，其实是我给打的。”
牛大娘闻言，猛然一惊，想到方才江翠儿那一身狼狈，江小渔要是不说，牛大娘绝对想不到竟然是出自她手。
毕竟，她瞧着真真不像是个泼辣强势的！
讶异的同时，更多的是感到解气。
她一向都晓得，对待江翠儿那种泼皮，你就不能跟她讲道理，就她那张嘴，惯会颠倒黑白，骂起人来更是不含糊。
跟她对上，你最好啥也别管，直接上手跟她干一架。
这般施为，一来你兴许能占了上风，二来，便是她再口出污言秽语伤人耳，你反正也教训了她，不算多亏。
敌人的敌人，便是自己的朋友。
不过一瞬，牛大娘便神色如常，面上甚至还含着几分赞许，她问江小渔，“可是她做了甚不要脸的事儿？”
脸上微微泛起一抹红晕，江小渔面露尴尬，她低垂着头，声调轻微却吐字清晰的道：“她道过谢，我们便想这事儿便揭过去了，然她却不依，还自说自话的要留下吃饭，你也晓得，我们家跟他们的关系，从来谈不上有多好，不拿扫帚赶她走就不错了，压根就不可能她留饭，反给自己添堵。偏偏她却无知无觉，一边要跟我们攀亲戚，一边又说我们没情分，不讲道义，她巴巴的来道谢，我们却赶她走，还闹了起来。”
见江小渔说半天也没说到点子上，以为她这是在顾着江翠儿的颜面，原本静默在一旁的江小林按捺不住了，面上的厌恶掩都掩不住，他拧着眉，愤愤的道：“您是没瞧见她那副恶心人的嘴脸，我到现在想起来
，都还浑身起鸡皮疙瘩。”
“这又是咋个回事？”牛大娘扬了扬眉，奇了怪了。
江小林本就憋着一肚子的话没处说，这会儿听得牛大娘这么一问，当即竹筒倒豆子似的跟她抱怨了起来。
“那女人，她平时都嚣张的很，说起话来嗓门大的跟打雷似的。偏生今天，她打扮的花枝招展来我家，说是说道谢来了，可我瞧着，她那双眼睛就跟长在了我姐夫身上似的，还整的好像人不晓得她的本性一样，捏着嗓子细声细气的说话，一口一个何大哥的，一开始乍听见，我还以为活见鬼了哩！”江小林如今是连翠儿姐都不肯叫了，直接就用那女人来代指江翠儿。
“还有这等事啊，那她果真不要脸的很，无怪当初榴花村那边的人说她水性杨花，欠管教。感情她今儿，她这是看上你姐夫了啊！”牛大娘摇摇头，啧啧出声，看向江小渔的眼神，更多了几分同情。
江小林却还嫌不够，滔滔不绝的就跟牛大娘絮叨了
起来。
“可不是嘛，也不晓得哪儿来那么厚脸皮，我姐夫看都不愿看她一眼，偏偏她却要在那搔首弄姿，结果随便那么一激，她又本性毕露了，真真可笑。”
“还有啊，今儿她本叫了江荣哥跟她一起，结果呢，江荣哥也是个不知道自己斤两的，一言不合，他竟跟我姐夫说要拳头底下见真章，结果被我姐夫打成了个猪头！”
“这江荣也跟着掺和进来了？”牛大娘问。
江小林点点头，“可不是嘛，他自己求的要跟我姐夫比拳头，结果到头来却要怪我姐夫打了他。我姐夫让他觉得冤屈就去衙门找县老爷告状，结果他又怂了。”
江小林一边说一边还手舞足蹈的比划，惹得牛大娘忍俊不禁，只道这兄妹俩个，没一个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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