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三个数
“何…”不甘的咬了咬唇瓣,若是不叫何大哥,一时间,江翠儿竟不晓得该如何称呼何怀瑾了。
唤他公子吧,一个庄户人家出身的泥腿子,这么称呼到底不合适,而且也显得生疏。
可若是要她叫何怀瑾妹夫,她是如何也叫不出口的。
然而,不等她纠结完,何怀瑾已经冷冰冰的发出最后通牒,“我数三个数,你们不选,我便帮你们选,只是回头你们莫要后悔!”
江荣本也不甘心,还想着怎么才能扳回一城呢,何怀瑾这话一出,他脑子里那些小九九登时便烟消云散了。
再观何怀瑾,他已经竖起一根指头,数了个“一”了。
那一本正经的模样,显然说出来的话不是作假。
江荣今儿可谓是被何怀瑾给打怕了,本来身上就还
疼的很,不想再挨揍的他当即撑着身子麻溜的从地上爬起来,不管不顾的撒丫子往外跑。
甚至,此时此刻,他心里还挺庆幸,方才何怀瑾那拳头都只往他脸上招呼,他腿脚并没伤着!
而江翠儿,她到现在脑子里都还是懵的,什么叫数三个数,不选就他帮忙选?
秀眉轻蹙,她茫然的抬起头,一双眸子波光潋滟的望向何怀瑾,像是问他求助。
然而,这么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看在何怀瑾眼底,却只觉恶心至极!
你说你一个单身女人,做出这么副鬼模样,直勾勾的盯着个有妇之夫瞧,你想干嘛?
总对着这么个矫揉造作的江翠儿,何怀瑾甚至有那么一丢丢想念从前泼辣蛮横不讲道理的她来了。
至少那个时候的她,虽然同样招人厌恶,但却不似眼前这样虚伪做作的让人作呕,他们可是还要吃晚饭的好吧,恁的胃口都被她给败坏了。
眼观鼻鼻观口,何怀瑾面无表情的又竖起一根手指
,数了个“二”。
江翠儿眼底一闪而过一丝慌乱,然她心里到底还是存了两分侥幸的。
她觉得,何怀瑾是个有侠义心肠的人。
不管他承认与否,他救下了自己,这是事实。
便是他表现得再如何凶悍,也不能对她一个妇道人家动手罢。
再有就是,她一向觉得比起江小渔,各方面她都要更胜一筹。
既然江小渔能让何怀瑾这样一个百炼钢化作绕指柔,凭什么她不行?
因她如今名声不大好,再难找到合心意的亲事。原先她是想厚着脸皮挽回那周正的,然而吃了几回闭门羹之后,这心思渐渐也就歇下了。
再则,她今日会遇到那些天杀的歹人,就是因为独身去榴花村找周正说情,结果没把周正说动便算了,还被他老娘劈头盖脸一通臭骂,那周小妹更是随便舀了瓢凉水就要往她身上泼,索性她眼尖,急急避了开
来,这才没被淋成落汤鸡。
可是,回来的路上,却被那几个该千刀万剐的贼人给盯上了!
她平日里虽瞧着泼辣厉害的很,可到底是个弱女子,哪里敌得过那三个壮汉?
被人抓着,按着,一边臭骂,一边欺辱的时候,她心里一片荒凉,可以说肠子都要悔青了。
她想,她今儿就不该去寻那周正,若是没走这一遭,哪里会受那些个鸟气?更不会遇到这档子破事!
发鬓散乱,衣裳被扯破,在她几近绝望的时候,何怀瑾从天而降,三下五除二的就把那几个贼人打的屁滚尿流。
虽然他说,若早晓得是自己,他定不会多此一举。
但彼时江翠儿尚惶惶不安,心神不定,别的她都不管,她只晓得,千钧一发之际,是何怀瑾救了她。
甚至,仓皇回家后,江翠儿再回想起来,也觉得何怀瑾之所以那么说,他不过是面子上过不去罢了。
毕竟,早前自己曾那么编排他,说他是劳什子奸夫
,任是谁心里也不会高兴罢。
但是,她如今已经晓得错了,回头她收起性子,温柔小意的对他,定能让他对自己改观。
出了今日这么桩事,江翠儿反正再不想回头找周正了。
她仔细想了下,觉得何怀瑾才是顶好的如意郎君。
生的高大威猛又结实不说,还挺有本事。听说他如今跟那老何家分了家,这上头没有老子娘要孝敬,下面也没有弟妹要照顾,而且对媳妇更是好的没话说。
回头等她把人勾到手,再把江小渔给挤走,这好日子,也就唾手可得了。
待到那时,看谁还敢看她笑话!
此时此刻,眼见江荣已经抛下自己,溜之大吉。
江翠儿寻思着,走,自己肯定是会走的,但却不能是这般被逼走。
一顿饭罢了,来日方长,咱们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的。
事已至此,何怀瑾也不过是需要个台阶下罢了。
得,她吃点亏,大度些给他个台阶下就是。
等往后成了她的人了,她再慢慢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这么想着,江翠儿巧笑嫣然的撩了撩头发,眸子微挑,眼波含水,笑意盈盈的看着何怀瑾,温声温气的道:“何大哥,我…”
然而,她才刚一开口,何怀瑾的眸底便浮上一抹冷意,他冷冰冰的道了个“三”字。
随即便凶神恶煞的朝江翠儿靠近,看那架势,俨然是要同江翠儿动手。
他一边走,一边还不屑的道:“既然江姑娘记性不好,那我便给江姑娘好好长长记性!”
江翠儿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傻了,瞳孔猛然一缩,连原本要说什么都给忘了。艰难的吞了吞口水,她一边脚步凌乱的往后退,一边咬着舌头磕磕绊绊的道:“你一大男人,动手打女人,你怎么好意思!”
何怀瑾嗤的一声,无所谓的道:“我好不好意思,你马上就能知道。”
话毕,何怀瑾已经扬起手来,眼看着这一耳光就要落在江翠儿的脸上,江小渔却三两步走近,把人给拦住。
她勾了勾唇角,冲何怀瑾嫣然一笑,随即,再看向江翠儿时,却眸光流转,闪过一抹寒厉。
“都说好男不跟女斗,我相公一个大男人,动手打你,确实有些欺负人。我就不同了,我是女人,我动手的话,是不是就合情理的多?”
眉尾上挑,江小渔目光清冷,声音亦是又冷又狠的砸了过来。
同时,她手上也不含糊,趁着江翠儿愣神的功夫,猛地就一个大耳刮子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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