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和陈宸在学校附近的爱巢在外人看来非常的温馨,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两个相爱的人一旦接触了柴米油盐酱醋茶,生活的琐事就会找上门来,长此以往,就会拖垮一个人的耐性,彼此的摩擦就会升级,继而发生不可预料的事情。
张一和陈宸都是那种事业型的人,他们学习又忙,之前由两人一个屋变成每人一个屋,谁也不要嫌谁邋遢,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活动的公共空间也变得无处插脚了。
他们本来想请个保姆,可又怕影响自己的私人空间,新婚燕尔,两人还没好好享受一下世人眼里的二人世界,但当他们一切准备就绪,二人世界的幸福并没有降临,而是越来越多的家务弄得两个人焦头烂额,他们没有生活的经验,所有的衣服用洗衣机洗,他们不会做西餐,中餐做的也不好,这些问题还可以解决,他们把衣服全部送去了洗衣房,一日三餐去饭店,可长此以往,他们的身体也吃不消了,饭店的饭菜吃个新鲜还可以,天长日久,他们的胃肠都吃坏了,经常会感觉不适,为了要面子,他们很少去学校食堂就餐,怕遇到老师和同学们,有些问题,他们自己也不知道怎么面对大家,他们尽量不在公共场合出现,班级的同学对他们还算友好。
张一决定学做西餐,他和陈宸分工,陈宸负责学习做中餐,他们家附近正好西餐馆和中餐馆都有,他们一有时间,就跟着大厨学做饭,这也更加重了他们的生活负担。
一周之后,做饭的问题解决了,但室内的清洁工作谁来做?他们两个都是喜欢洁净的人,彼此都在指责对方太懒,因此发生了多次口角,他们不会想到,日后会因为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动怒,张一甚至还出手打了陈宸,说她根本不是一个贤妻良母,甚至连一个女人都不合格,中国的女人对丈夫是顺从的,而且中国的家庭大都由女人来操场家务。
而陈宸并不示弱,她不但向张一进行了报复,而且把状告到了他的父母那里,她说他要打回来才肯罢休。
张一的父母只能批评张一,而陈宸的父母却完全向着女儿说话,他们支持陈宸打回来,要不这事没完。张一的父母很快出现在了张一和陈宸的面前,他们批评自己的儿子不对,向陈宸道歉,张一的父亲还当着陈宸的面把他毒打了一顿。
“我们张家怎么出了你这个败类,打女人是男人最可耻的行为,你给我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动手打人。”张父边打边对张一说。
张一的母亲在劝陈宸原谅张一,她说:“他这是初犯,给他一次改正错误的机会。”
“我要离婚,”陈宸假装很生气的样子,对他们喊道,“我受够了。”
陈宸虽然嘴上这么说,可她心里不是这么想的,只是想在张一的父母面前耍一下脾气,想让他们给自己出口气。
“你受够了还是我受够了?”张一从父亲的棍棒下逃脱,“你不要得寸进尺。”
“是谁得寸进尺了?是你们。”陈宸不但针对张一,还针对他的父母,因为她知道,在公司,他的父母一直和自己的父母作对,她想利用这次机会,替父母出口气。
张一的父母听陈宸说到“你们”两个字,顿时感觉震惊,原来自家的儿媳妇心里一直只有她的父母,而没把他们放在眼里,甚至觉得这样的儿媳妇只顾娘家,一点没有考虑到他们的感受,本来张一的父亲还在打儿子,这时也停止了,他看着陈宸,欲言又止,他不想在这个时候火上浇油,他尽量克制自己,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可心中的怒火不由得望外窜。他只好把这个怒气撒在儿子身上。如果说刚才他打张一是有轻有重的,但现在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他操起一个做饭的家什,朝张一劈头盖脸打去,张一的母亲吓坏了,她疯了一样去护儿子。
“如果你打他,就先打我,反正我也不想活了,”说死是女人保护自己的最有用的招数,她抱着儿子的身体,背对着丈夫,她的后背被一个重物砸中,疼得她大叫。
张一反过来护着母亲,“让他打,反正我也没做错什么,打死我,我认了,妈,你不要管我,”张一用力挣脱母亲,向父亲的方向用力。
张一的父亲只好放下手中的“武器”,气喘吁吁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看着妻子大声哭嚎。
“演戏,纯粹是演戏,”陈宸说,她走出家,走向学校。
她没有想到,本来是自己和张一的矛盾,现在闹成了她和他们全家的矛盾,这是她不想看到的结果,她的公公婆婆一直对她很好,她现在有点后悔。
她在学校转了一圈,买了一些水果和其它吃食,重新回到家,张一和他的父母正在谈心,显然他们已经冷静了下来。
只听张一说,让他们替自己操心了,以后自己会处处让着陈宸,不会再给父母添麻烦,让他们尽管放心之类的话,陈宸听了一会儿,走进去,和他们说,“我也有不对的地方,希望你们原谅。”
张一的父母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媳会主动向他们承认错误,其实,在他们的心里,陈宸一直和他们站在一起,甚至有时冷落了她自己的父母。
家庭成员之间,真是理解万岁,他们前一秒还是互相仇视,冷静之后,他们已经冰释前嫌。
张一心里对陈宸是感激的,她能给自己的父母一个面子,而不是让他们下不了台,他把陈宸新买的吃食拿到厨房进行了一番加工,陪父母吃了饭,他们很快还要回到学校上课。
陈宸知道大家都不好意思吃,她主动提出去学校,她说自己在外面吃过了。
“你下手也太狠了,”张一的母亲责怪他的父亲。
“不狠行吗?这次风波能停息吗?我来就是替陈宸出气的,”张一的父亲看了一眼妻子,又转身对张一说,“一个连自己的女人都管不住的男人,不叫真正的男人,但不是靠武力……”
张一的父亲显然是在教儿子如何降服自己的妻子,他强调不是通过武力,可世界上任何征服不都靠武力的吗?张一不理解父亲话里的意思。
“当然了,武力是最好的征服办法,但要因人而异,像对陈宸这样聪明的女孩,显然不是最好的办法。”父亲的话对张一来说,显得有点高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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