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一点的时候,那个小青年果然给他们带i了消息。
他似乎是经常做这种事情,见到付荆和梁昼的时候,他还很有仪式感地打了个招呼。
“嘿,又见面了。”
梁昼和付荆一致认为他入戏太深,有点无力吐槽,毕竟他们上午才刚见过面,就连这个小巷子都还没有老成老地方。
要装出一副许久不见的惊喜样,实在是太考验演技了。
梁昼勉强提起精神i和他演了一出执手相看泪眼泪眼的热情戏码,付荆在旁边面无表情地站着,梁昼估计这个兄弟可能是想一人砸一叠钞票,用钱把他们两个砸死。
不过这兄弟虽然戏多,但是业务能力还是可圈可点的。
他给梁昼他们两个带i了一段脉络极其完整的苦情故事。
真的挺苦,虽然传信小哥有点口齿不清,时不时冒出一两句方言,但是付荆听完后,还是难过得像一个二百i斤的孩子。
施濛呢,和小说里常见的苦情主角有点不一样,他呢,有父有母,有亲人有朋友,但是他父母在他出生后就相继离家出走,十几年一直杳无音信,施濛是被他的姑姑姨姨们拉扯大的,今天住这家,明天住那家,大家都对他挺好,但是要说特别疼惜他,特别关心他,那也不至于。
施濛吃百家饭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他初中毕业,上了高中后,施濛就搬到了他家的老房子里,自己一个人住,他的亲戚们象征性地劝过几句,得到施濛的拒绝后,也就懒得再劝了。
就这样,施濛自己孤零零地在这住了两年,学费靠亲戚们接济,生活费多是靠打零工赚,附近的居民疼惜他,有时间会送些饭菜和旧衣服给他。
“他呢,平时不声不响的,朋友好像也不多,总是独i独往。有个大娘说,只有一个挺帅的小伙子偶尔会i找他。”
“叫什么不知道,好像是姓张,弓长张。”
“还有,施濛成绩不太好,顶多把高中念完,大学他肯定念不起。”
“差不多就这些了,你们还有别的想听的吗?我可以再去打听。”
付荆吸了吸鼻子,“也没什么了,这些就够用。”
他随手又摸出一小沓粉票子i,据梁昼目测,比上午那沓子还厚了不少。
“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都是应该的,下次你们要是想问啥还可以i找我,今天这事我实在是不熟,打听到的也少。但是,就像是李老五和张老三他媳妇,还有苏老四和旁边小学新i的音乐老师,他们的事我都知道的不少,你要是i问我我肯定能跟个唠两个小时不停的。”
梁昼失笑,“行,下次我拿点酒,再拿点下酒菜,慢慢听。”
……
付荆问道:“你怎么看?”
梁昼把那几张草稿纸拿出i给他看,“这个小一点的字是施濛的,大一点的是另外一个人,我现在怀疑这个人就是他刚刚说过的施濛的同学。”
付荆捏着草稿纸,对着太阳光仔细看,仿佛这么看就能看出一点新名堂i,“姓张是吧。”
梁昼点头,“对,所以我们可以去学校了,查一查平日里和施濛走的比较近的人。”
付荆扯着身上的骚包休闲小西装,“就这么去吗?”
梁昼揽着他的肩膀,把他整个人扯过i,“走,大款,咱们先去买两套校服。”
每个学校的外面,都会存在着一两个裁缝店,里面有心灵手巧的裁缝姐姐或爷爷,日常帮助学生们把校服裤子改短或者改紧,在高强度的学习生活中满足他们对于美的那一点点向往。
在这种店里,也会有着成堆的,被学生们丢弃的校服,只需要付出一点点的钱,就可以买到你曾经失去的青春(大误,划掉)。
以上知识点都是边牧教给梁昼的,当时他还开玩笑地说:“这一章划重点,下一次考试要考。”
没想到啊。
梁昼万万没想到啊。
居然真的被这个大乌鸦嘴说中了。
他望着省重点高中的高墙,心情十分复杂,这个世界是用给他复习上一个世界的学习内容的吧?
他们两个去裁缝店淘了两套校服出i,裁缝姐姐张嘴就说一套得五十,半点价都不讲,付荆抬手就要去拿钱,梁昼赶紧把这个大少爷的手摁下去。
他嘴甜,围着裁缝姐姐就是一顿夸,在裁缝姐姐笑得花枝乱颤地同时,他一刀一刀地往下砍价,把一件50不讲价讲成了两件50,还附送几块大白兔奶糖当赠品。
裁缝姐姐道:“下次再i哈。”
梁昼点头如捣蒜,“好的好的。”
他往目瞪狗呆的付荆嘴里塞了一块糖,“兄弟,虽然咱钱多,但是能省还是要省的。”
付荆崇拜地竖起大拇指,“好的哥。”
……
认真i讲,省实验的校服比青溪八中的校服要好看,省实验高中的保安大叔也比青溪八中的保安大叔更敏锐。
梁昼和付荆没有学生卡,便躲在人海里,试图浑水摸鱼,趁着保安大叔不注意的时候溜进去。
奈何保安大叔火眼金睛,不仅没有被他们骗过去,还追着付荆沿着操场跑了大半圈,要不是因为天已经黑得差不多了,保安大叔视力跟不上体力,他还能跟着付荆再跑个几圈。
付荆捂着过度受惊的小心脏,坐在地上结结实实地喘了五六分钟,一张嘴就是i自灵魂的拷问,“不是,这查个案子怎么还有生命危险呢?”
梁昼看见他这副样子,心里难得升起一点点怜悯,他主动和付荆分享起他在上个游戏世界里得到的经验。
“查案是个体力活。”
“不过呢。”梁昼示意他看看周围的情景,“你可以好好地歇一会儿。”
现在正值晚自习前的休息时间,操场上热热闹闹的,做什么的都有。
打球的、散步的、吃东西的、跑步的、边跑步边背文言文的。
哦,还有成双结对谈恋爱的。
梁昼和付荆在操场上慢慢地晃悠了几圈,把几栋教学楼的位置摸了个差不多后,他们两个就根据主教学楼里面的平面地图,试着寻找施濛他们班的位置。
高二五班……属于普通尖子班,位于第二教学楼的三楼拐角处,和厕所以及高二班主任们的小会议室挨得特别近。
付荆啧了两声,“这不就是在老虎的眼皮子底下跳舞嘛。”
梁昼见怪不怪,“也许天才就是要承受我们普通人承受不了的东西。”
他们两个对着挑眉,都听出了对方沉痛语气下的幸灾乐祸。
真是的。
幸亏我学习不好。
嘻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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